祁悠然聽著兩人的對話,覺得挺有意思,乾脆坐到了地上,跟他們打發著時間。一手捏了一把兩人的小屁股,祁悠然覺得手感頗好。
無聊著揪著地上的草,心裡想著剛剛她聽到的那件事,思考著對方是什麼人。祁悠然對於即將要回到齊墓王朝,以及發生的一切,感覺,有些空蕩蕩的燔。
白洛和林蕭在屋內聊了很久才走了出來,等白洛出來以後,祁悠然看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怪異。她並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唯一的解釋就是,白洛聽到了什麼關於自己的事情。
「這個部落是歸林蕭所管的,你可以到處走走。」白洛走到祁悠然身邊,低聲對她說:「這一片的事情他都很清楚,有什麼疑問,也隨時可以去問他。」
祁悠然瞧了林蕭一眼,點了點頭。她對林蕭和白洛的關係並不感興趣,祁悠然知道,陽明山莊在耀明王朝是很有名的,而且,名聲也很好。白洛身為陽明山莊的莊主,結交一些厲害的人,沒什麼可意外的。光看他們家山莊裡的那些藏書就知道,就算他們陽明山莊的人不主動去結交別人,也一定會有許多人,想要慕名來巴結他們窠。
陽明山莊有很多武功秘籍,當祁悠然第一次見到那些書全部擺放在書架上的時候,她真的是有種自己進了盜版書店的感覺。不過事實證明,這些書,都是正版的。
林蕭為他們準備的晚宴很熱鬧,這裡的人們在面對那些他們認為是朋友的人時,表現的都會很熱情。
篝火周邊坐滿了人,而在人群中間,則是有兩個正在切磋武藝的人。子軒和子涵乖乖的坐在祁悠然的身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並不覺得害怕,相反,兩個小人兒表現的,有點小興奮。
「娘,那個高個子叔叔要輸了對不對?」子軒扭頭看祁悠然,問她。
祁悠然揚嘴一笑,反問:「怎麼看出來的?」
「節奏都被打斷了,剛剛他明明是應該攻擊的,不過卻錯失了機會。」
「而且這個叔叔他速度也沒那個叔叔快。」子涵也加入到了討論之中,從小就耳濡目染,看祁悠然日日練功的他們,和普通的小孩子比起來,自然是不同的。祁悠然在和白洛交手的時候,那場面更是不一般,所以刀光劍影對他們很熟悉,看見人們廝打,他們也一點都不害怕。
兩個孩子的聲音很低,因為怕打擾到別人。不過坐在這裡的也都是高手,所以他們的話,還是被聽去了。
數道目光不約而同的朝著祁悠然這邊看來,祁悠然後知後覺,摸了摸兩個娃的頭,示意他們不要再說話了。
「你這個朋友,到底是什麼人?」林蕭喝著酒,饒有興趣的問著身邊的白洛,「以前在你身邊,可沒見過這樣的朋友。」
「有意思吧?」白洛看了看不遠處的祁悠然,低聲和林蕭說道:「揀到的,寶貝。」
林蕭挑挑眉,還有點沒太明白白洛的意思。後來,在看到白洛看向祁悠然的眼神時,他愣了愣。
「我說白大莊主,你不會是……」林蕭的話只說了一般,然後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兩個小鬼,你的?」
白洛輕笑出聲,接著否認。「如果是我的,倒還好了。」
可惜,他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因為祁悠然對孩子的爹,從來眉頭透露過隻言片語。
宴會結束,人們紛紛回去休息。祁悠然在把兩個孩子哄睡了之後,走到了外面,找到了白洛。
「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和你說一聲。」祁悠然兩人席地而坐,說起這一次出來的目的。「我要對付的人,並不簡單,我不奢望你能幫我多少,而且,我也不想再欠你人情。白洛,你現在若是想回山莊的話,還來得及。」
「你……是在瞧不起我?」白洛對祁悠然的這番話有些不悅,「你的事情,我豈會不管?你要對付的人不簡單,難道我白洛,就是個簡單的人?」
兩人對視片刻,祁悠然又說:「如果,我要對付的人是朝廷裡的呢?」
白洛眉頭一皺,陽明山莊一向和朝廷劃分的很清楚,只要是和朝廷有關的事情,他們一律不碰,更別說,是別的國家的朝廷了。
「白洛,你的那些朋友都是性情中人,我看得出來你們的關係很好。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想把你們拖進來。你有幫我的心,我已經很開心了。說句實話,我並不適合和人合作。我是個掃把星,凡是對我好的人,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這些
天我認真的想了想,覺得你還是不要和我在一起了,有你在,我會放不開手腳的。」
祁悠然的話說的太直白了,包括拒絕的話,也說的那麼直來直往,讓白洛哭笑不得。
「你就不會,婉轉一點來拒絕我?」白洛苦笑說道。
「我不是拒絕,我是為了你好,真的。」祁悠然一臉認真,當她今天看到白洛來找林蕭,並且那麼努力的想要幫她的時候,祁悠然的心裡便有一種複雜感。白洛是她自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與之相處時間最長的一個。五年,她和認識人,都沒有打過這麼久的交道,包括楚小白,包括楚雲逸。
白洛在她身邊最需要一個人的時候出現,祁悠然記得很清楚,她在生下兩個孩子的那天,是怎麼樣的一種撕心裂肺。她疼的不光是身體,還有心。
分娩和毒蠱發作趕在了一起,祁悠然覺得自己現在還活著,是老天爺的憐憫。玩兒了她那麼久,老天爺也總算心慈手軟一次了。不過,這也極有可能是祁悠然的錯覺,老天爺不讓她死,也許只是單純的還沒有玩夠而已。
「你留在耀明,如果,如果我還能活著的話,會回來找你的。」
「找我?找我幹什麼?」白洛好奇且期待的問,「祁悠然,在你心裡,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什麼樣的男人?祁悠然想了想,不知該怎麼去回答他這個問題。
「總之,我謝謝你的好意。我的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會比較好。」祁悠然說完之後起身想要離開,白洛眉目清冷的拽過她的手,用力一拉,拉向了自己的方向。
「祁悠然!」白洛聲音有些惱火,「你真的覺得,我會放手?!」
祁悠然的身子險些就撲在了白洛的身上,好在她的平衡性強,控制住了,才避免了尷尬。
祁悠然偏著頭,看著他們扯在一起的手,然後慢慢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
「別對我抱任何的幻想。」祁悠然垂著眼簾,一字一句對白洛說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惜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為什麼?因為你心裡還有那個男人?」
「不,怎麼可能。」祁悠然自嘲的笑了笑,接著回答白洛的問題。「因為我現在,對女人比較感興趣。」
白洛的神情在一瞬間有些錯愕,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自己是被祁悠然給耍了。
「如果我一定要幫你呢?」白洛拽住想要離開的祁悠然,問她。他知道,如果祁悠然想悄無聲息的離開,不是件難事,而他再想追上她的步伐,就很困難了。
「如果,你執意要做我手中的一顆棋子,那麼我無話可說。」祁悠然居高臨下的看著白洛,說:「我是看在奶奶的份上才和你說這些話的,你想送死,我不會攔你。」
祁悠然的話說的太過絕情,可白洛卻偏偏覺得,這才更像是她應該說的話。
白洛從來沒見過祁悠然真心的笑過,所以這一次不管怎麼說,他都要和她去見見,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把她傷成這個樣子。他也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會捨得把那麼好的東西給扔掉不要。
祁悠然頭也不回的走回了房間,當看到床上的兩抹身影時,心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她總覺得自己虧欠了他們太多,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能撐過這麼多年,都是因為他們的存在。雖然每次在面對他們的時候,祁悠然的心情都會有些複雜,但他們是她的全部,這也是她很清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