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祁家的二傻子在變聰明了以後,和以前到底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楚雲逸若有所思的看著祁悠然,眼神頗有戲謔調侃之意。祁悠然是不知道「祁二傻子」這個外號從何而來,不過想也明白,肯定不會是什麼事兒,就沒去追問楚雲逸找不痛快。
兩人吃了個飽飯,祁悠然的廚藝得到了楚大少的讚賞。出門在宮裡溜了個彎,消化個食兒,小日子過的再舒坦不過。太子和太子妃秀恩愛不是一天兩天,宮裡的奴才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晚些時候,祁悠然來到了冷宮,再次見到了喬小蝶窠。
喬小蝶入冷宮也是有些時候了,這些日子在冷宮,無人伺候著,吃的用的也比以前低了不是一兩個檔次那麼簡單。祁悠然看著日漸消瘦的喬小蝶,眼中閃爍著的堅毅光芒,她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人。
「婧妃娘娘這些天辛苦了。」祁悠然坐下低聲說道。
「日子過的這麼清靜,也是難得。現在天氣炎熱,在這邊就當是避暑了吧。辛苦還談不上,不過等到天寒了之後,這日子可能就不會過的那麼舒坦了。」
「娘娘放心,絕對不會讓你在這裡呆上那麼久的。」祁悠然保證說道:「其實不瞞娘娘講,我已經和皇后提過,要救婧妃出冷宮的事了。」
「皇后會救我?」喬小蝶一聽祁悠然的話就覺得不對勁,「太子妃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等婧妃出了冷宮後,我們要和皇后共進退。」祁悠然笑的神秘,「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些人,是我們的敵人,正巧也是皇后的。借皇后之手除掉敵人,省時省力,何樂而不為?」
喬小蝶沉默了半晌,想明白了祁悠然這話中的意思。
「太子妃就不怕最後被皇后她反咬一口?」喬小蝶有些擔心。
「她有尖牙我有利爪,大不了就是拚個你死我活,有什麼好擔心的。現在當務之急,是先救婧妃出這個鬼地方,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祁悠然交代了喬小蝶一些事情,隨後就離開了。她現在只等蘇安那邊派人來找她,去商量該如何對付歐陽翎。
歐陽翎這些天一直在專心養胎,但隨著腹中胎兒漸漸長大,她的反應也是越來越明顯。時常吃不上幾口東西就開始嘔吐不止,以前喜歡的一些糕點現在再見到,連動一口的心思都沒有。
她的反應那麼大,就算是不說,但身邊伺候的丫鬟卻也都看了出來。而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歐陽翎再小心謹慎著,這消息也還是傳到了蘇安的耳朵裡。
蘇安懷疑歐陽翎已經很久了,從當初歐陽翎拒絕讓宮中的太醫為她診脈之後,蘇安就覺得有古怪。但後來,歐陽翎又主動來找蘇安,讓蘇安為其尋找民間神醫。那李明也算是蘇安的人,所以蘇安也就打消了一些對歐陽翎的懷疑。不過現在看來,這位李大善人,應該也是沒能抵擋得住歐陽家錢財的誘惑,倒戈了,背叛了自己。
蘇安想起了祁悠然說過的一句話,她說,翎貴妃現在已經不那麼聽話了。
看來這事兒,祁悠然是有所知曉的。不過話說回來,祁悠然現在那麼神通廣大,就算這事兒她知道,蘇安也沒有感覺到意外。亦或者說,現在後宮裡頭的這點貓膩,有什麼是祁悠然不知道的呢?
「給皇后娘娘請安。」
歐陽翎被奴才攙扶著來到蘇安的面前,依舊如往常一樣,從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麼變化。
「坐吧。」蘇安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昭兒,給翎貴妃上茶。」
歐陽翎入座,面前隨即就擺上了一杯剛剛沏好的花茶。
香氣四溢,卻沒能勾起歐陽翎想喝的***。她的喉嚨翻滾了一下,淺淺地笑著看向蘇安,問:「皇后最近可聽到什麼好玩的事情?」
「最近這宮中上下談論的,無法就是太子妃成為將軍一事,聽的本宮耳朵都起繭子了,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趣事?倒是妹妹你,可有什麼事情是想和我說的?」
「太子妃的名聲可謂是越來越響,不光皇后是這樣,就連我那邊聽到的,也全都是關於她的消息。如今這祁家已經不像從前了,以後啊,這見到太子妃,可得好好巴結一下才行。」
「是啊,和以前不一樣了。」蘇安淺酌一口茶,說:「如果當初她要是嫁了你弟弟的話,現在也就沒有這些煩心的事了。」
歐陽翎臉色一變,但不是太明顯。歐陽信的死一直都是她心裡的心病,如今物是人非,她疼愛的弟弟獨孤一人在地下長眠,而她認為是兇手的祁悠然,卻步步高陞,到了一個讓人難以相信的高度。如今再聽蘇安這樣的話,歐陽翎的心是痛的。
「家弟已經逝世,再說這些,也無濟於事。」歐陽翎笑的有些牽強的說道。
「也是,死都死了,再提起來也沒什麼意思。」蘇安點了下頭,問歐陽翎:「妹妹怎麼不喝茶?這茶若是涼了,就不那麼好喝了。」
歐陽翎這才又低頭看了看手邊的那杯茶,這茶是她之前很喜歡的,但現在,那香氣卻只會讓她噁心。
蘇安目不轉睛的看著歐陽翎,沒辦法,歐陽翎只能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的喝了口茶,嚥了下去。
蘇安是生過孩子的人,一個女人懷了孕,什麼階段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她心裡明白的很。聽到的那些傳聞,加上眼前看到的畫面,讓蘇安已經能夠肯定,歐陽翎現在,就是懷了孕的。
「怎麼覺得妹妹最近有些圓潤了呢?難道是皇上過於寵愛,讓妹妹的胃口也大開了?」
「有嗎?」歐陽翎疑惑的看向蘇安,「那真是讓皇后見笑了。」
「沒什麼,妹妹身子骨本就瘦弱,多吃些好東西補補,也是理所應當的。」
蘇安和歐陽翎客套著,最後派人送走了歐陽翎。
祁悠然那天的話,蘇安一直都記在腦海裡。她現在,也一直都在暗中的觀察著歐陽家,很想知道,祁悠然會不會有所舉動,又究竟能對歐陽家做出什麼事。
歐陽翎從蘇安那離開後,就一直覺得有東西堵在嗓子眼裡,吐不出來,嚥不下去,難受的很。
「娘娘,要不然我們歇息一會兒吧。」攙扶著她的小丫鬟看到前面有一處陰涼地,便向歐陽翎提議說道。
「這周圍都是皇后的地方,你讓我在這兒休息,是打的什麼主意?!」
歐陽翎的性情一下子就暴躁了起來,她眼神凶狠的看向那丫鬟,隨即抬手就是一巴掌。尖銳的指甲在丫鬟的臉上留下了幾道抓痕,那小丫鬟委屈的捂著臉,卻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來。
「是奴婢的錯,娘娘不要動怒。」小丫鬟低聲開口,很快就又扶住了歐陽翎,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歐陽翎忿忿不平的又掐了她的胳膊一下,陰沉著臉,回到了寢宮,臥在軟榻上,平復著自己的心情。
歐陽翎在宮中橫行,無非就是因為有錢。宮外,歐陽家的生意做的,似乎和往常沒什麼區別。但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卻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
祁悠然出宮去見蕭子緗,在到蕭府的時候,恰好看到歐陽雨辰從那裡離開。
「有錢人來你這兒幹什麼?」祁悠然好奇的問蕭子緗。
「找我幫個忙。」蕭子緗把祁悠然迎進房中,給了她一樣東西。「這是太子妃想要的。」
祁悠然低頭翻看了一下,頗為滿意。之後,她又想起了歐陽雨辰要對付歐陽明一家的事情。她上次聽楚雲逸說,歐陽明每年送給朝廷的那些財物,歐陽雨辰會代替全部頂上。這樣一來,朝廷也就不必受歐陽家的牽制了。而至於歐陽雨辰要如何才能壓倒歐陽明,祁悠然還是很好奇的。楚雲逸也沒有和她詳談,現在這同族之爭究竟到了哪一步,祁悠然也不清楚。
好奇心驅使之下,祁悠然問了蕭子緗。本來並沒有報什麼希望,可不想,蕭子緗還真就知道內幕。
「太子爺沒和你說嗎?那事兒已經解決了。」蕭子緗和祁悠然說起了歐陽家的事情。
「什麼事兒?」祁悠然皺了下眉,不知他說的是什麼。
「就是太子已經和歐陽家聯手,翎貴妃很快就要失寵了啊。」蕭子緗見祁悠然是真的不知道,就把事情和她講了。
歐陽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是他們家也不是自產自足的,有很多貨品材料,都是需要從其他人那裡買的。楚雲逸和歐陽雨辰去找了那些供應給歐陽明家貨物的商人,以高價將他們應該供給歐陽明的東西,全部買下。這樣一來,歐陽明家名下的商舖,自然就要缺貨。
但歐陽明家商舖那麼多,貨物量那麼大,供應商那麼多,想要一下子就辦成這件事,也不是那麼簡單的。很多商家都是和歐陽明合作多年的老客戶,對於歐陽雨辰這個小輩的誘惑,還是不肯接受的。這個時候,便要軟硬皆施了。
楚雲逸手中的逍遙閣,在關鍵時刻很完美的展現出了它的惡霸氣勢。有錢人都是怕死的,這一點無庸置疑。所以在金錢還有活命的雙重威脅之下,那些人很快就投降了。
「這麼損的招兒,誰想出來的?」祁悠然聽完以後,沉默了片刻,問道。
蕭子緗輕聲一笑,答:「除了太子爺,還能有誰?這事兒和太子爺脫不了干係,日後還請太子妃高抬貴手,別再敲詐微臣,在微臣這兒佔便宜了。太子爺口袋裡,可是比我富裕的多。」
「話說一半是不道德的,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這……」蕭子緗有點為難的看向祁悠然,「我今天的話,說的有點多了吧?」
「已經說了那麼多,也不在乎再繼續多說幾句。我聽著呢,趕緊說。」祁悠然催促著蕭子緗,有錢人之間的爭鬥其實是很有看頭的,他們有錢,任性,辦事不計後果,這也是祁悠然喜歡和有錢人打交道的原因所在。
「歐陽雨辰自家的生意也要做,突然間要將歐陽明家這邊的生意全都搶過去,所需要的銀子,可就不是一點兩點。」
「你別告訴我說,歐陽雨辰缺的那些銀子,是太子爺給拿的。」祁悠然只聽蕭子緗說了一句話,就聽出了苗頭。
「太子妃果然聰明過人。」蕭子緗讚賞道。
「他那麼有錢?」祁悠然還是有點不相信的,「他不會是動用公款,挪用國庫的銀子了吧?」
楚雲逸怎麼可能那麼有錢?祁悠然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太子膽子再大,也不能私用國庫中的一分一毫。至於他的小金庫究竟有多少銀子,不如太子妃親自去問問他,如何?」
祁悠然最後是一臉迷茫離開蕭府的,楚雲逸真就那麼有錢嗎?自己不知不覺中,就釣了個頂級高富帥?
回到宮中,祁悠然見到楚雲逸後,兩眼放光。
「你幹什麼?」楚雲逸停在祁悠然幾步開外的地方,望著她炯炯有神的雙眼,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你過來。」祁悠然笑的也古怪,「再不過來,我就過去了。」
楚雲逸不知道祁悠然是怎麼回事,卻也沒再往前走,就站在那兒。
他不動,祁悠然只能走過去。走到楚雲逸的面前,祁悠然像是個小狗一樣,在他的身上嗅了嗅。楚雲逸伸手把她拽開,還是沒明白她這是怎麼了。
楚雲逸無聲的用眼神詢問著祁悠然,她抽什麼風。祁悠然和他對視了半晌後,幽幽歎道:「有錢人的衣服上果然都是一股子錢的味道,太子爺,以後您的衣服,由小的我親自來洗!」
「你知道本太子有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今兒個突然這麼獻媚呢?」
「我以前知道你有錢,可是不知道你是那麼的有錢啊。」祁悠然一副自己還是太天真的樣子,看著楚雲逸說:「早知道你富得流油,我早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祁悠然又往楚雲逸身前湊了湊,頂著一張油膩膩的笑臉,問:「太子爺以後有什麼事兒吩咐一聲就行,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有錢,就無所不能。」
祁悠然越來越會耍寶,楚雲逸被她逗樂,大手擋住她的小臉,推著她往後退了兩步。
「行了你,去換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好勒,小的這就去換!」
祁悠然連連點頭,不過剛一轉身,她就停下了。
「去哪兒?為啥還得換衣服?這身不行?」祁悠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覺得沒什麼問題。就算他是有錢人,可她也不算丟臉。
「有幾個老傢伙想要見見太子妃的真正實力,都等著你呢。」
祁悠然歪著頭,認真的想了想楚雲逸的這話,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下去。
「在哪兒?」
「城門外。」
朝中很多大臣,當初都反對祁悠然當這個將軍。但皇上心意已決,他們也沒有辦法。現在,只好絞盡腦汁,想要證明祁悠然是沒實力當這個將軍的,想著辦法要她難堪。今天,就是為了這個。
他們背著祁悠然,準備好了一切,然後向她發起挑戰。都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楚雲逸也不能拿他們怎麼辦。<
祁悠然換了身男裝,跟著楚雲逸到了地方。遠遠的,她就看到了有很多圍觀的群眾,這讓祁悠然的臉色頓時就一暗。
她從不吝嗇讓別人知道她的實力,但,卻絕不是要以這種方式。
圍觀的大多數都是聞風而來看熱鬧,毫不相關的人。但寬大的擂台上,祁悠然也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楚小白和楚奕晨。
十三爺遠遠的就看到了祁悠然和楚雲逸向他們走來,本是坐在楚小白的腿上和楚小白瘋鬧,一見到祁悠然,他立刻站了起來,大叫一聲「悠然!」
他的聲音把其他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可就在他們轉頭張望之時,祁悠然已經和楚雲逸雙雙縱身躍起,到了擂台之上。
祁悠然目光清冷的掃了一遍擂台上的人,楚小白摀住楚奕晨的嘴,不讓他說再多的廢話。
「什麼意思?」祁悠然問戴宗,這些人裡,她和他最熟。「這戲,都演到宮外來了?」
戴宗無所謂的一笑,他現在已經失權失勢了,鎮南王的歸來,讓他在皇上面前徹底說不上話。就算皇上現在還沒有下旨讓他徹底歸隱,但戴宗已經預料到了,不出兩個月,他戴宗就會在朝廷裡徹底沒有地位。
「太子妃不要見怪,我們幾位老臣只是想親眼見一見你的真正本領而已。真金不怕火來煉,太子妃應該不介意的吧?」
「我還以為我的真正本領,戴大人已經早都見識過了呢。」
台下人山人海,卻都保持著安靜。祁悠然和戴宗的一番對話,他們全都清清楚楚的聽進耳朵裡。
「找來這麼幾個人,就想把我本領都試出來?」祁悠然的視線越過戴宗,看了看那站在後面,腰間帶著武器的幾個男人。
高矮胖瘦各不同,唯一相同的,是冰冷的目光。
「我要是打贏了他們,戴大人今後是不是也就死心了,不會再這麼胡鬧了?」祁悠然問。
「對。」戴宗肯定的回答。
「那好,打一場就是。」祁悠然挽了挽衣袖,歎了口氣。「反正我祁悠然從小到大打過那麼多次架,不在乎多這一次。」
她側著頭往台下看了眼,有不少面孔都是在她腦海裡有印象的。
「你們當初見我都要喊上一聲三姐,今天,怎麼都成了啞巴,沒動靜了?」她就是在問那些街頭的混混,而那些人在面面相覷之後,也沒有回答。
開什麼玩笑?昔日她是祁悠然,是祁三姐,今天她是什麼身份?他們哪還敢亂叫?
「我這個人最念舊情,放心,今後只要三姐有肉吃,就都少不了你們的。因為,你們可都是比那些不中用的人,要有用的多。」祁悠然說這話的時候,視線若有似無的撇過戴宗找來的幾個男人身上。她的不屑,讓他們憤怒。
「大家都很忙,就別耽誤彼此的時間了,一起上吧。」祁悠然站在擂台中央,負手而立,看向那幾個男人。
「他們手裡都有兵器,只有悠然一人是空著手的,戴大人,你是不是太欺負人了?」楚奕晨為祁悠然抱打不平,「悠然,你用我的劍!」
「對付他們,哪還用的上十三爺的寶劍。」祁悠然戲謔一笑,餘光瞥到擂台的角落處,那裡有幾塊磚頭大小的石塊堆在那裡。
她走了過去,撿起一塊在手上掂了掂,覺得重量剛剛好。
「這是戴大人特意為我準備的武器吧?好,就用這個了。」
祁悠然站在那兒,等著其他人動手。那幾人都是戴宗花了大價錢從江湖上找來的所謂的高手,他們在接收到戴宗的眼神後,一擁而上,把祁悠然團團圍住。
沒有任何的預兆,祁悠然手中的石塊迎面糊在了一男人的臉上。然後在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間,身影一移,過去把石塊重新拿在了手上。她見其他人都愣了一下後,冷笑問:「怎麼,你們還沒準備好?」
那男人的鼻子被祁悠然一石板打的立刻就斷了,血流不止。捂著鼻子看著祁悠然,祁悠然卻依舊笑靨如花。
「戴大人給我準備的武器,我不好好用,豈不是浪費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思了?」祁悠然懂事的說道,隨後,場上亂成了一團。
「我還以為你不會帶她來。」楚小白來到楚雲逸身邊,兩人視線一致的看向祁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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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來?」楚雲逸問道,「不來豈不是代表怕了。」
「你以前可不是這種愛湊熱鬧的人。」楚小白目光複雜的看了楚雲逸一眼,「外界的眼光對你而言,可有可無。現在,怎麼就這麼在意了?」
楚雲逸微微地笑,卻沒有回答楚小白的問題。但楚小白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別人說楚雲逸什麼,楚雲逸是無所謂的。但他現在,已經越來越不能接受別人說祁悠然一句不好。所以今天,就算知道這一切只是戴宗的一場鬧劇,他還是帶著祁悠然來趕這個場子了。為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打戴宗的臉,讓祁悠然在那麼多人面前大出風頭。
他見不得祁悠然受委屈,他聽不得別人說祁悠然不配站在他的身邊。這想法這舉動,在楚小白眼裡看來是很幼稚的。楚小白從來沒有想過,楚雲逸會變成這樣的一個人,可偏偏,他就真的變了。
六個男人,圍攻祁悠然一個。戴宗皺緊眉頭站立在一旁,也不怕別人說,他是以多欺少。
祁悠然不是厲害嗎?不是能當將軍嗎?那麼還在乎這區區的六個敵人嗎?
祁悠然一不用兵器二不用暗器,手上就拿著那麼一塊石磚,打的幾個男人鼻青臉腫。
她下手十分狠毒,能打腦袋,便不打屁股。楚小白眼睜睜的看著她將最後一個男人打倒,然後揚起手中的石頭,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兩腿之間。
男人的一聲哀嚎,聽的楚小白覺得自己腿中間有點疼。而那被祁悠然打了的男人,早就已經臉色發白了。
「你爹難道沒有告訴過你,要保護好這裡才能傳宗接代嗎?」祁悠然邪笑著,慢慢站起身來。被她踩在腳下的男人,命根子已經廢了。看向戴宗,祁悠然冷言說道:「戴大人,以後想見識我的本領,不用這麼麻煩。軍營,你隨便去。想看我如何操練士兵,有的是時間。花大價錢找來這麼些不中用的廢物,你戴家還真是財大氣粗。有錢,任性,我們沒錢的人真是比不了!」
祁悠然對戴宗免不了又是一番嘲諷,今天的這些人都是他招來的,所以他在他們面前丟人現眼,也是他自作自受!
「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就別出來和我們年輕人鬥氣了。在家帶帶孫子,不是挺好的事兒嗎?」祁悠然把站在戴宗身後那幾個,從始至終都沒敢和她對視的大臣的容貌全都記在了腦海裡。帳,她會和他們慢慢算!以後的路,長著呢!她祁悠然的本事,他們多的是機會看得到!
殘局交給戴宗收拾,祁悠然很快就和楚雲逸幾個撤離了。在回宮的路上,她問楚小白,「你和十三爺怎麼會在那裡?」
「是戴大人到東宮找你,可是你和太子哥哥都不在,他看到了我,就讓我傳話給你,我找不到你們,就去找了他。」楚奕晨代替楚小白回答了祁悠然的問題。
「憑什麼他是你太子哥哥,我就變成了『他』?」楚小白對楚奕晨話中的稱呼很不滿意,「我是誰?你給我說明白了。」
楚奕晨撇嘴,嘴很硬。楚小白就揪他的耳朵,非要他喊自己一聲「二皇兄不可。」
「行了你,瞧你那點出息,連小孩子也欺負。」祁悠然看不下去了,把楚奕晨拽到了自己的身邊,像是老母雞護著小雞崽一樣,瞪著楚小白這頭老鷹。
楚小白完全被孤立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祁悠然,說:「悠然,你這麼下去可不行。他又不是你兒子,你這麼緊張幹什麼?以後你要是生了孩子,豈不是要被你慣壞了?!」
祁悠然嗤鼻的笑了笑,「別說那些沒鼻子沒眼的事兒,我就是護著十三爺了,怎麼著?」
楚小白起了個話題,就沒打算這麼快把它結束。不接著祁悠然的話往下說,楚小白的視線落在了祁悠然的肚子上。
「我說悠然,你成親也這麼久了,怎麼現在還是活蹦亂跳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楚小白的話問的祁悠然表情一僵,她微瞇著眼睛,狠狠地瞪著楚小白,不過楚小白始終看著她的肚子,也沒在意。
「難道,是太子爺的問題?」楚小白的表情很賤,他慢慢把視線轉移到楚雲逸的臉上,見楚雲逸面無表情的樣子,突然間就覺得很爽。
「我是神醫,你們都知道的。要不要我給你配兩服藥吃吃?這樣以後生了孩子,我也能順便玩一玩。」楚小白自認為自己是熱心腸,其實,他不過就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使勁兒撲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