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微微的側過臉,想躲開男人過於灼熱的視線,她的心有點慌,有點不受控制,但是人看上去還是鎮定地接近冷淡的。
浴室的溫度很灼熱,她的臉蛋被蒸騰得愈發的紅和燙,她有些艱難的出聲,「顧睿……你先出去,我……要洗澡。」
「嗯,」顧睿溫柔的應了,「我幫你洗。」
白色浴缸裡的水就要溢出來了,顧睿走過去從容的關上了水龍頭,將她手裡抱著的浴袍拿出來掛在另一邊的掛鉤上,最後才走回到她的面前,看著她垂下的長髮,又俯身貼了過來,唇離她的肌膚只有一厘米,「綁頭髮的放在哪裡?」
無憂深吸了一口氣,「我自己來……你出去就好了……」
她不答,於是男人又在浴室裡轉了一圈,很快在盥洗盆上找到了一個很大的髮夾,可以把她的頭髮鬆散的夾起來但不會垂下。
他很喜歡看她這般模樣,平添了幾分成熟和嫵媚。
無憂貼著牆壁站著一動不動,直到他的手笨拙得有些粗魯甚至扯痛了她的頭皮勉強弄好後,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啞得緊繃,「無憂,衣服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嗯?」
她就這樣看著他,眼神不冷淡也不熱烈。
他喜歡這樣的眼神,帶著點探究的好奇,如天真的小女孩。
他低著頭蹭著她的下巴,像只優雅傲慢的大型巨犬在撒嬌,「我給你脫好不好?」他想了一會兒,在她耳邊低低的起誓,「我保證,除了洗澡,什麼都不會做。」
她如今的身體不穩定,他也不能對她做些什麼。
無憂看著他英俊的臉,和眉眼溫雅覆蓋著笑意的臉龐,唇動了動,吐出一句話,她說,「那好,你脫吧。」
於是顧睿伸手去解她衣服上的扣子,無憂仰著臉看著他,男人低眉垂目溫柔而性/感,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讓她微微有些恍惚,彷彿他們之間沒有過那些傷害,沒有過猙獰言語和另她膽怯的淺薄。
她的心有些孤寂的疼痛,細細密密的不深,可是綿密,有些讓人窒息。
無憂看著男人流連在自己胸前動作緩慢的手指,忽然開口了,「顧睿,你幫別的女人做過這樣的事情嗎?」
顧睿的視線從她的胸前對上她的眼眸,這雙已經淡漠了好久的眼睛,他低頭蹭了蹭她的鼻尖,「嗯,沒有,你是第一個。」
她沒有躲開,只是低低的道,「顧睿,有點冷。」
他把她的衣服脫了一般,又遲遲不讓她到水裡去,真的有點冷呢。
顧睿聽她說冷,連忙就加快了脫衣服的速度,很快,就抱著已然赤條條的女人放入熱水中,浴缸裡的水溢了出來,打濕了男人的西裝褲的褲腳。
無憂抱著自己的手臂環胸,有些不自在,應該說,她很不自在,於是索性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你洗吧,不要太久。」
「好。」沉默了一會兒,男人說話的聲音都不像是他了。
果然,如他所說,除了洗澡,他的手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的什麼都沒有做,所以洗了一會兒後無憂就打開了眼睛。
顧睿為她洗澡的時候很認真,手指細細的洗淨著她的肌膚,眼神雖然覆著不尋常的灼熱和深意,但所有的狂熱都被克制壓制著。
熱水讓女人白皙的肌膚染上了一層漂亮的緋色,臉蛋也是,熱氣熏得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像只熟透了的蘋果,誘/惑得人恨不得咬上去。
顧睿為她洗完澡之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三秒鐘之後,他強迫自己收回視線,步履僵硬的扯下浴巾把她的身子包裹著從水裡抱出來擦乾,又細心地為她披上浴袍,手指繫上腰間的那根帶子。
顧睿是個溫柔細心的男人,他可以是個很好的丈夫。
前提是,如果他愛她的話。
從一開始,她就是被這樣誘/惑著嫁給他,後來她明白,多溫柔細心的男人,他的心裡若是沒有你,都是空白。
無憂看著他深邃溫和的眼眸,這樣想。
她被他打橫抱回了主臥的床上,等他騰空將她的身子壓在厚軟的被褥上時,無憂蹙著眉頭不滿的抱怨道,「顧睿,你的衣服是濕的。」
他的襯衫早就在幫她洗澡的時候被打濕了。
她聽到男人在她的耳邊歎了一口氣,似懲罰般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知道了,我這就去洗澡換衣服,等我。」說最後兩個字的時候,他往她的耳朵裡呵氣。
其實也不需要她等他做什麼,但是顧睿就是想讓她等著他。
無憂睜著眼睛,張著紅唇說話,語氣平淡,可是內容像是個任性的孩子,「不等,我困,要睡覺。」
顧睿看著她的模樣,有種又愛又恨的感覺,他低頭揪著她的唇啃著吻著好久,直到她的眉目間真的溢出了不滿的情緒,他才心頭酸軟的離開她的唇,說話的嗓音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好,不等就是了,我洗好了回來陪你睡。」
說完就掀開被子將她的腦袋枕在枕頭上,掖好杯子才起身走向浴室自己洗澡,在此之前還沒沒忘記將屋子裡的大燈關上。
無憂側過自己的身子慢慢的閉上眼睛,等顧睿洗完澡出來,她就真的已經睡著了。
他貼在離她最近的地方躺著,伸出手臂讓她的臉靠在他的胸膛上靠著,無憂睡著的姿勢被他隨意的擺弄成他喜歡的模樣,顧睿低頭看著乖巧的偎在他的胸口睡顏恬靜的女孩,滿足又失落。
手掌最後落在她高聳的腹部上,那裡有一條正在逐漸長大的生命在跳動著。
無憂依然去t大的圖書館複習,原本想便裝一下至少不要那麼高調,可是一看自己懷孕的體型她就放棄了。
還沒出門,無憂就接到了來自顧睿的電話,男人聲音裡的不悅都被溫柔的語調掩蓋下去了,「你要去圖書館?」
無憂的眉梢微挑,反問道,「你不准我去嗎?」
顧睿沒有直接說,只是低笑道,「你來我這裡,不懂的可以問我。」
「你那裡的資料不多,而且你要工作。」無憂平板的陳述。
「嗯,資料可以叫秘書買,我懂的比你的學長多,工作可以押後,」顧睿輕描淡寫的道,絲毫不覺得自己說這樣的厚臉皮,「反正我爸暫時不會退休,身體好頭腦清醒精明。」
無憂單手抱著自己的包,裡面裝著幾本書好錢包,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窗明几淨陽光明媚,她漆黑的眼珠轉了一圈,她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開口,「爸爸知道了會罵你的。」
顧睿的低笑裡包含著寵溺,「我叫陳叔帶你過來,乖。」
掛了電話,無憂轉身把自己的包放在沙發上,等了沒幾分鐘,陳叔就進來了,禮貌而恭敬的道,「太太,可以走了嗎?」
無憂點著頭起身,「走吧。」
她對顧氏總裁的公司也算是很熟悉了,無憂推開門進去的時候,顧睿正在研究一份報表,以至於她來了就沒有察覺,只是習慣性的淡漠開口,「東西放下,出去。」
無憂先是一愣,她很不習慣這樣說這話的顧睿,別說這段時間這個男人是溫柔而寵溺的,就算是在很古老的時期,他大部分的時間也是溫淡而彬彬有禮的。
過了兩秒鐘,即便知道他把她當成了秘書,無憂還是釀出了幾分委屈,「你要我出去?」
聽到她的聲音,顧睿的思維被打斷,立即從報表中抬起臉,果然看見穿著大衣的女人站在門口,眼神裡還有幾分不滿的控訴。
顧睿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將抱著她的身子將她拉進來,然後順手把門關上,無憂看著他的眼睛淡淡的道,「顧總,現在大家都會覺得你在工作的時候不認真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臉,「那你還來?」
無憂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燥熱,「嗯,你說了你比我學長懂得多,煩你自然比煩一個暗戀我的男人好意思,一個人自學很難的。」
這句話顯然極大地取悅了顧睿,他低頭就抬高她的下巴印上一個吻,纏/綿旖旎,直到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才放開她。
女人一雙帶著水意的眸瞪著他,落在他的眸底還有微微嘟起的緋色的唇瓣,她說,「顧睿,我們沒有和好,你不能隨隨便便的吻我。」
辦公室裡有暖氣,所以顧睿沒有穿西裝,身上只有一件素白色的亞麻襯衫,穿在他的身上顯得男人更加的清俊而挺拔,精緻的銀色袖口一絲不苟。
他的唇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額頭,「隨隨便便的吻你?我難道不是在認認真真的吻你?」
無憂瞇著漂亮的眼睛,一本正經輕描淡寫,「其實你接吻的技術挺不錯的,我知道你想讓我打消離婚的念頭,」她歪著頭,看著男人微微一變有些緊張的神色,抱著自己的手裡的包往那張乾淨的沙發上走去,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在這段日子裡我不能生氣所以不跟你較勁,你想對我好我受著,你想吻我的時候,我如果不討厭也許不會太反抗,但是顧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