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衣衫襤褸,骯髒不堪的乞丐,正圍著綠苡和縛兒嬌嫩的嬌嫩軀體,肆意的揉捏摸親,不時而發出一聲聲的淫言浪語配合著兩人的輕吟,滿室春光,無限迤邐,卻叫屋外的人覺得噁心,難受,甚至作嘔。
程詩詩被眼前的情景嚇到了,以往她總是採用這樣的方式對付自己的那些姐姐妹妹,卻從不曾親眼目睹過。她實在是想不到,一直以來總是淡淡的水冰落竟然會狠毒如斯,竟然如此懲罰著屋內的女人。不,她沒資格這麼做,綠苡是夫君的妾,她水冰落不可以這樣做。
「水冰落,你太過分了,怎麼說她也是夫君的女人,你怎麼可以?」背對著水冰落,程詩詩逕自大喊著,希望這樣的話語可以制止住水冰落的瘋狂,讓自己可以再不用面對這骯髒不堪的一幕。
「再衝我喊一句,信不信我將你也扔進去?」
「你敢!你真狠毒,竟然用這樣的方法對待相公的女人,你不得好死!」追雲的手勁在她大喊的瞬間,用的更加大了。但是,此時此刻的程詩詩已經有些瘋了,顧不得自己的小命,拼了命的還擊著身後的水冰落。
「哈哈哈,我不得好死?那少夫人是不是得死千八百次了?你不是最喜歡這種方法了嗎?你看啊,綠苡和你的縛兒在裡面叫的多快樂啊,多滿足啊,想必你也是為了你的那些姐妹們著想,才會想出來這樣的招數滿足她們,不是嗎?哈哈哈,怎麼樣?我看追雲這招還是從你那裡學來的呢!」輕蔑的笑著,張狂而放肆,冷家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上半句。
冷老夫人早在水冰落不顧她的顏面硬是將人拖到這邊之後,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想怪罪水冰落,可是卻又找不著理由,她是她逼著冷煜瀟娶回來的,今日的錯也是始於她冷家,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怪罪。
「水冰落,你給我等著,你等著!」頭皮上傳來的疼痛,並未讓程詩詩學乖半分,反而更加張狂的朝著水冰落叫囂起來。
水冰落用手,輕輕的捏了捏自己的太陽穴,站起了身子,一臉不在乎。
「追雲,讓他們在這裡解決,我們回安然小居看看明月。其他人也回去吧,希望你們今日的教訓,沒事別來招惹我,我,不是好惹的。」
轉身,拉過音魅的手臂,光明正大的在冷煜瀟面前與音魅攜手離開。
身後的追雲聞言,將程詩詩的身子高高的提起,然後隨手一扔,便前去跟上水冰落的腳步,意欲離去。
突然,一個身影朝著水冰落,狠狠的撞擊了過來——
「小姐,快跟我走!」
撞過來正是火急火燎的清風,在看見水冰落的那一瞬間,她心裡的不安就有了著落。手,伸過來,一把就分開了她與音魅的手,然後自己拉上她開始狂奔起來。
「小姐,明月犯傻了,你快去治治她吧。」一邊跑,清風一邊簡略跟水冰落解釋著。
原來,明月在湮兒的治療下總算是止住了血,也保住了命。可是,那丫頭醒過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尋死,被清風發現了還哭著求著清風讓她去死,清風拉住她拿著小匕首的手死死不放,心裡卻疼痛得厲害。
那傻丫頭卻看著搶不贏身懷武功的清風,便棄了奪匕首的念頭,轉過了頭,背對著清風。清風將匕首一下子扔得老遠,還以為她是有些生氣,但是也放棄了尋死的念頭,便有些放鬆。不曾想,她原本是打算將她轉過身來安慰,卻看見她竟然想要咬舌自盡。
清風一時氣不過,那丫頭又死死的捏著清風的手,狠狠的朝著自己的舌頭咬下去。拍的就給了明月一巴掌,起身就取來一塊白布,往明月的嘴裡面一塞。也不顧她的舌頭已經被咬破了,正流著血,便點了她的穴道,拜託冷煜湮替她看著她,然後自己便來找水冰落救急了。
一聽到這裡,水冰落也急了,心裡的疼痛更是蔓延起來。
這丫頭怎麼可以如此的傻,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說棄就棄啊。
顧不得了,水冰落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便運起十成功力朝著安然小居而去。
安然小居的一片狼藉,經過了一番整理之後稍微有了些秩序,那些凌亂的菜苗已經被徹底的清除了,就連地上滾落的那些番茄,也都已經被清理乾淨。安然小居門口,恢復了以前的樣貌,只是還差了一些雜草而已。
水冰落在門口呆呆的愣了一會兒,後背的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一如她心裡此刻的惆悵,綿長的蔓延盡頭。今日之事,恐怕這一輩子,她都會清晰的記得了,那陣陣疼痛刻骨銘心。
轉身,進門。
床上的明月嘴裡塞著一塊白色的綢布,但是那接近嘴角的地方已然成了血紅色。小巧的臉龐看起來沒有半點血色,蒼白的跟紙一樣,唇上甚至蒼白的有些發紫。雙目迷離而空洞,聚不起半點焦距,發不出半點以往的靈動光澤,只是死死的盯住上方,任由蓄滿的淚水點點外溢,順著臉頰滑落到髮絲裡。
看著這樣毫無活力的明月,水冰落的心再次抽搐著,好像有人狠狠的揉捏著她的心房一般,難以呼吸。
床邊,冷煜湮靜靜的立著,手,時不時的動作一下,將明月唇角的鮮血擦拭乾淨。她的心,也有些擔憂,她唇角的血越來越多了,要是水冰落還不趕回來,明月怕是不用再咬舌,都能送了那半條命了。
那個程詩詩還真是惡毒,竟然採取了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對付水冰落,牽連了無辜的明月。
「明月,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救回了你,你怎麼可以離我而去?」水冰落走到床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自己心裡的難過,坐到了明月的身側。
手,輕輕的將她嘴裡沾滿血腥的綢布取了出來,然後接過冷煜湮手裡的毛巾細細的給明月擦拭著唇角的血污。
「小姐,明月已經不乾淨了,我不配再跟著小姐了。」一句話,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那喉嚨深處傳來的沙啞折磨著水冰落的心。
她那時候該是怎樣的無助?怎樣的痛苦?她肯定哭喊的撕心裂肺,才會將以往最動聽的嗓子傷成了如今這般,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只靠著那微弱的氣息傳達著自己的意願,
她真的不想活了,被那幾個人徹底的侮辱不算,竟然還讓自己最愛的人看見自己最不堪,最骯髒的一幕,這讓她情何以堪,如何活下去?
「你是不配跟著我,還是在怨我沒能及時的去救你?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被他們抓走,你說你不配,是不是在怨我?」拉著她傷痕纍纍的雙手,水冰落垂頭低語,眼淚不斷的滑落,滴到了明月的手上,那眼淚的灼熱刺痛了明月的心。
小姐,你從來不把明月當成下人,又怎會故意害我?只是明月命該如此,又怨得了何人呢?
苦澀的笑了笑,明月的淚水流淌的更加洶湧了。
「明月,明月。」門外,忽然傳來了追雲急切的呼聲
立馬,明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坐起了自己的身子,望向門外。
「不要!小姐,我不要見他!」明月在心裡狂呼,這個時候她已經說不出話了,喉嚨裡輕呼一口氣都能將她折磨的半死。她只能用力的抓著水冰落的雙手,對著她不停的搖頭,表示著自己不想見到追雲的意願。
為難的看了一眼明月,身為女人,她自然明白在自己最難堪的時候最不想見的就是自己心儀的男子了,縱然他再怎麼表示不在意。所以,雙手輕輕的在明月的肩上撫了撫,表示安慰,然後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出了門,水冰落徑直朝著不遠處的靜僻之地走去,向來眼力勁極好的追雲自然明白水冰落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當下便轉過身子追上了水冰落的腳步。
「追雲,現在你就不要去看明月了,她現在正是最脆弱的時候,你只會刺激她想起昨天的事。放心,我會幫你開導她的,現在我要你去幫我找個人……」瞬間,言語的聲音低了下去,追雲卻聽得格外的認真起來。
待到水冰落交代完畢,追雲的眼裡一瞬間的閃過陰狠,還是小姐聰明,用這個辦法,才是報復的最佳方式和冷家人最害怕的下場。
「小姐放心,追雲一定找到他們,給冷家送份大禮。」
「嗯,明月這裡不用擔心,有我和清風在,不會再讓她有危險的。」
「嗯,那我就先去辦事了,幫我對她說,我一直都會等她的。」說完,迅速的轉身,朝著院外快速走去,不敢做一絲一毫的停留,深怕自己捨不得離開屋裡那個如驚弓之鳥一般的小女人。
望著追雲離去的背影,水冰落的心裡升起幾許心酸,但是卻也得到幾絲安慰。明月算是幸運的,有這樣一個男人為她如此!
轉念一想,今日的一切都是程詩詩整出來的,掩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又全部冒了出來。雙手緊握成拳,被捏在手心裡的袖子也壓出了層層褶皺。冷煜瀟,程詩詩,既然你們那麼在乎冷家的一切,我就奪了它!
目送追雲離開之後,回了屋子,將明月哄睡了之後,水冰落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靜待好消息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