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離從未見過他如此無聲痛哭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我……對不起,我不該打你,你是太子爺,我不該打哭你的……」
說完,她想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緩緩地說道,「對不起,請你放心吧,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我就是死,我都不會再纏著你了……」
她的胸前一片血紅,臉色蒼白,卻因為一臉的血水,顯得猶如鬼魅般,唯有透過她無神的雙目,才讓人明白她是個活生生的人。/b/
他無視她的掙扎,他知道她的心裡有多痛苦,是他的錯,是他太小看了他所做的一切有可能給她帶來的傷害,是他輕估了她的愛情,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凌哲死死將芳離鉗在懷裡,只是用手輕輕摸著她的臉頰,「我凌哲怎麼會,怎麼會害得你那麼傷害自己,我怎麼能啊……」
芳離已經哭不出來,她使出全力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不敢看他,哽咽著,「不要再演戲了,既然已經不愛了,何必呢!」她擦去臉上的血淚,「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說得對,從此你我天涯陌路,誰也不要管誰了!也請你不要再說這些了,我這個地方,已經碎得什麼都不剩下了!」
她的手指著自己的心口位置,臉上卻是在笑,笑過了卻在哭,「你知道,這顆心,被自己最心愛的人,活生生掐碎的疼麼!你可以想像,有多疼麼!這種疼,你看不見,我卻能親身感受到這種疼,這種疼必須要發洩出來,不然我活不下去,你懂麼?」
她無力地垂下左手,轉身往小築外去,「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她說完,猛地開始咳嗽,御靖卓他們想去扶她,卻被芳離拒絕了,「誰都別跟著我,否則我殺了他!」
她拿起地上的竹杖,小心地支撐自己的身體,走過沈天朗的身邊時,她抬起頭露出一個微笑,「沈天朗,你做到了,從今天開始,過去的兗芳離死了,你我也不再是朋友,永遠都不是了。」
然後,她孤單地往外挪動腳步,留給一屋子的人一個淒涼而無助的背影。
伍雪嬿忍不住撲到一直沒有說話的凌皓哲懷裡,泣不成聲。
「何必這樣……」寧玄武的眼眶也紅了,他望著凌哲,心中五味雜陳,「你難道感覺不來麼,走出去的已經不是過去的芳離,她從此只剩下一具空殼,再也沒有靈魂了。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麼,凌哲,芳離她也許活著,可你我都知道,她其實已經跟死了沒有區別。」
「下雨了誒!」流雲陌瑤指著窗外,「雨,有雨誒!」
她說完想衝出去,卻被百順良攔下,「瑤瑤乖,聽話,雨停了再出去。」
「我去看看芳離!」宗北寧說著要出去,卻被沈天朗攔下了,「你不能去,只有凌哲能去!凌哲,必須做出一個決定,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太難了。」
若她得到十日幸福,她就會紅顏薄命,若她心如枯槁,她可以活著,卻已經是個靈魂死去的人。
凌哲,你到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