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兗帝國,皓贇廿年,冬,帝都郊外奈何山。
正值一年中最為寒冷的臘月,鵝毛大雪鋪天蓋地,冰冷刺骨的寒風如萬馬奔騰般肆虐著。
半山腰的松林盡頭,有一處隱蔽的山洞,因為積雪之故,已不易探查入口。
山洞不大,大約為五米縱深四米寬,洞內巖壁灰白中夾雜著些暗綠,顯得很是陰森。洞口被枯萎的籐條所遮掩,其上依稀可見狹長透明的冰稜。
一件純白色短袖汗衫,藍色修身牛仔短褲,黑色的騎士靴高沒過膝,如此單薄的兗芳離,靜靜地俯臥在火堆邊冰冷刺骨的地面上。
面無血色,唇白如紙,渾身僵硬,飢餓正一點點撕扯著她僅存的理智,刺骨的嚴寒正無情地蠶食著她生存的意念。
芳離想不通,她也從未想過只有小說中才會描述的穿越,竟如此毫無徵兆地降臨到自己身上。
一場普通的遊園活動,一扇看似平常的恐怖城出口,怎麼就將她帶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那是夏天,而這裡,卻是刺骨無情的嚴冬,她不是在夢境裡。
幸運的是,穿越過來便是身處這山洞之中,且已經有一堆正在燃燒的火堆,她賴以存活的唯一希望。
可她依舊是難以抑制地淚如雨下,只因那火正緩緩減弱,怕是維持不了多久。
一旦火滅了,她便再無存活的希望。因為,如此單薄的她,無法自行外出尋覓用於燃火的木材,若是迷了路,那只會死得更加淒慘,更有被山中野獸吞噬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芳離無聲無息地,絕望地凝視著火堆,「火兒,求求你,不要熄滅,千萬不要熄滅啊……」
她不想如此枉死於一個山洞中,她真的不想,她還有那麼多心願未了,怎麼能死呢?
過了不到十分鐘,火終於熄滅,甚至是連最後的一點星火,也在寒冷中化作一片焦黑。
她頓時覺得整個身軀跌入了更加寒冷的冰窖,似乎隨時都要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洞口傳來刺耳的打鬥聲,驚得芳離頓時從迷茫和自暴自棄中緩過神來。
外頭有人!有人就有希望!
她想呼救,卻驚覺自己的雙唇竟被凍得無法分開,冰涼的淚水早已將她的唇封住。無奈之下,她只能希望用自己的手去撥開那層冰,可惜四肢亦根本無法動彈,早已經凍僵失去知覺。
「御靖卓,你的死期到了!」惡狠狠的聲音,透過山洞的入口,被風捲進來,芳離心中一驚,難道是殺手?
她不敢再吭聲,若是進來的是個歹人,想到有可能遭遇的不測,那她倒寧願凍死在這。
金屬撞擊的聲音,此起彼伏,源源不斷地撞擊著芳離的耳膜,她猜測那是棋逢對手的廝殺較量。
只是,猜測錯誤!沒一會兒,外頭突然全無聲息,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難道,是都死光了麼?芳離暗暗嘲諷自己無知,也是將死之人,還管別人死活做什麼!
喀嚓的冰裂聲響起。她掙扎著抬起頭,映入眼簾的那個男子,瞬時讓她驚艷得無法呼吸。
烏黑濃密至腰的長髮,凌散在風中,與黑色的披風一起舞動著。濃眉下兩道劍目炯炯有神,恍如黑珍珠般深邃卻閃爍著熱烈。玉面朱唇,鼻樑高挺,至少一米八的身材偉岸凜凜,通體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霸氣,當真是威嚴中流露出一股俊逸,絕塵無比的男子。
只是那臉龐,芳離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