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府少夫人在客棧流產那天,不只你在那,御靖卓也在那!」寧玄武紮好褲腰帶,那個死豬主審官太肥,他卻是健碩陽剛,褲子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大了,彷彿是套了件麻袋一般,顯得很是臃腫。
「御靖卓早就知道你是我最重視的人!他到底給了你什麼,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甚至要為他不惜放棄生命!我那麼珍惜你的生命,你卻為了他,將自己的性命視作草芥,將我對你的一切,置若罔聞熟視無睹。袇袇,為什麼……我哪裡比不過他,到底是哪裡?」
從他進來到現在,他已經問過她太多次的為什麼,可是她卻不能告訴他。
他高大的身影,佇立在暗處,顯得無限淒涼。煙袇裹著披風站起身來,淚流滿面,卻無法啟齒。
她很清楚,只要自己一句話,只要她告訴他,事發的時候她不曾碰到那少夫人的身軀,她更不曾知道御靖卓在那客棧中,他一定會相信,不但會平安帶她離開這裡,更會給她世間女子無上榮光的繁華。
可是,她不貪這些,她只想為他恕罪,為他因一己私慾而曾經犯下的罪,用自己的血替他償還。
他欠那個女子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他必須要還。他欠的是血債,必須血來還。
「小心!」他的一聲驚呼入耳,沉思中的煙袇尚未回過神來,他已經衝到面前,將她攔腰摟入懷中,數支冷箭被他一刀砍斷,跌落在她的腳邊。
鐵樓外,陰陽怪氣的腔調,透過空氣闖入,「皇上有旨:鎮國侯寧玄武私闖鐵樓,謀殺當朝官員,擢日廢去鎮國侯封號,罪該當誅,著就地處決!」
聲音落下,更多的羽箭從門口衝入,這次的箭頭上燃著火苗,不少落入稻草堆,瞬間竄起火焰,很快便開始蔓延開來。
「我說呢,這鐵樓怎會多出這些稻草來,原來是為我寧玄武準備的。」他將她帶到鐵樓最角落,劍舞飛花,堆著的稻草係數被他踢到了門口,以保證她不會被這些煙熏傷,「袇袇,外面亂,你呆這,我去去就回。若是回不了,我也會和他們同歸於盡,總之你不能死!」
「玄武!」她拉著他的手,死死攥住,淚水狠狠地落下,他下意識地攤開手接住,滴在他冰冷掌心的淚,被他係數含入嘴裡,「有點鹹呢……」
然後,他萬分不捨地甩開她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同時將射入的羽箭係數擋了出去。
朦朧的淚光中,他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煙袇似乎明白了什麼,她的目光,停留在地上那些被玄武撕開的長褲上。
雪地裡,寧玄武手持長劍,火紅的劍穗在一片潔白中分外耀眼,劍身上還有未擦的血跡。
他滿臉微笑地看著面前上千的御林軍,幾百隻羽箭正隨時候命,準備將他射成馬蜂窩。
「天哪!鎮國侯在笑誒……」熟悉寧玄武的個別將士,渾身發顫,他們從未見過一向狠毒的鎮國侯笑得如此明朗,那笑背後的殺戮之氣,正一點點透過他的眼神傾瀉出來,「他,他要
……」
他要殺人!而且要殺很多人!
「還不上!」宣旨的宦官衝著一眾呆若木雞的御林軍發號施令,「快動手啊!」
上千御林軍,無一人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