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吃不好,睡不香,嘻嘻,人家想你嘛?」他古靈精怪地猛眨大眼,隨即,假裝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但又以俞佳能聽到的音頻問道:「你們這兩天是不是幹了什麼不正當的勾當?」
俞佳投去一個白眼,「喂,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哭笑不得。
「哼,沒做過怕什麼,你這人肯定是趁老爸不注意爬上他的床。把拔,我說得對不對?」東方樂對俞佳改變的態度感到驚訝,但是還是裝得好像其樂融融一樣拿她開涮,只為腦裡那個小小的計劃。
最近,學校的老師在討論著他把拔的公司,那他東方樂是他祁鈺的未來繼承人,老子的東西以後肯定就是兒子的了,嘻嘻,他想去玩玩那個大集團。
「嗯嗯嗯?」祁鈺哪裡知道他的小殲計,見他樂得倒戈相向,他也樂呵呵地點頭。
可憐了俞佳,被眼前一大一小的雄姓動物你一句我一句地調侃,本想為自己辯駁一下的,但一想到其他方面去,便微笑著不作任何辯論。
兒子太聰明,更多的是好事。
看著祁鈺跟東方樂其樂融融的模樣,她的心卻又湧上一陣複雜。
正在這時,雷歐忽地來了電話。
前頭,祁鈺聽見了電話鈴聲,與東方樂一同回過頭,靜靜地凝視她。
她接起,用往常一慣的客氣口吻打了招呼。
電話裡,雷歐不外是約她今晚吃飯,然後開展一系列的浪漫主義形式活動而已。她本想要拒絕,但為了計劃得以順利進行,最後還是應答了下來。
「好,我準時到,你來接我-?」掛斷,俞佳又微笑著對上前頭等著的一大一小。「回家-?」然後,率先走向停候著的車子。
她還是應了雷歐的約。
祁鈺的目光閃一絲黯然,但依然揚起微笑摸了摸垮下小臉的東方樂的頭髮,小聲安撫道:「沒關係,爸爸帶你出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怎麼樣?」
「真的?」
小孩畢竟是小孩,一聽到有樂趣可尋,馬上又神采煥發。
「嗯?」
「那勾手指,不許說謊話。」
他伸出尾指,神情十分認真。
祁鈺笑了笑,與那根在他大掌相對顯得十分小巧的尾指勾了勾。
「一言為定?」
他很感激,感激俞佳當年假死為自己保住了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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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約會,心情用得著那麼高興嗎?
祁鈺趴在浴室的門前,聽著裡頭的俞佳哼著歡快的曲調,臉上的表情是咬牙切齒的猙獰。
「把拔,把拔,你在幹什麼?」
「噓??」
他忙轉身把呼嘯而來的小身子抱在懷裡,緊緊地摀住只要一放開就會大叫的小嘴。後者,清秀的眉高高揚起,大眼眨了幾下。
「嗯嗯嗯嗯嗯?」
「你說什麼?」祁鈺把他拉出大廳,暗自擦了一把汗,幸好,俞佳沒發現他在偷聽她洗澡。
「我說,你為什麼在偷聽媽咪洗澡?」東方樂好奇地歪著小頭,盯著他不甚明朗的臉色。
「她在唱歌?」
「白癡,我洗澡也唱歌好不好,為什麼你每次都叫我不要唱?」他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那是因為你五音不全,難聽死了。」
說起這個,祁鈺禁不住哀歎連連。他自己唱幾句歌兒尚且算是勉強入耳,但沒想到眼前這顆從他身體蹦出來茁壯成長的種子竟然是個音癡,不僅記不起歌詞,就連勉強記得起的歌曲也被他唱得變了調,跟死了人的輓歌沒什麼兩樣。
「什麼啊,人家唱歌大家都嚴肅起立呢,老師還非常認真地稱讚我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好嗓子咧。」東方樂驕傲地昂高小頭顱。
「高智商也不過如此,笨蛋,那是老師怕打擊你弱小的小心靈,才故意編的謊話,這你也信?」他祁鈺的兒子也不過是個小笨蛋而已,打死他也不承認這點是遺傳自己。
「你的才難聽?」
嘟嘴,鼓起腮幫子,東方樂忿忿地抬起小腿猛踢祁鈺。
「你瞧,爸爸這不說了兩句真話,你就開始耍賴了,別說老師,誰敢跟你說真話。」
祁鈺撫額哀歎。
「誰不敢說真話啊?」
這時,浴室門被打開,一道神清氣爽的身影自裡面踏了出來。祁鈺先是嗅了一口隨風飄來的那股沐浴的清新香氣,頓時心底的慾念如同蟲子呲咬的心癢難耐。然而,當他抬眸一看,卻又失望地低下頭。
因為,俞佳把自己包得密密實實的,半分裸露的肌膚也不給他瞧一眼。
東方樂一見是她,馬上扭著小身子奔上前,撲進懷裡。「媽咪,我唱歌是不是很難聽?」
「這個嘛……」俞佳死瞪祁鈺。
對於小惡魔唱歌難聽這回事,無論是她還是藍冰還是墨宇從來都不敢在他面前說過真話,那是因為當你說這小鬼頭唱歌難聽時,他就會每天在你耳邊吼上兩句,一直纏到你精神衰竭最後不得不投降捂著良心說好聽才罷休。所以,俞佳是極度怕自己兒子提起這問題,沒想到,不瞭解情況的祁鈺卻挑起了火頭,她只好扯著笑容幫忙滅火了。
「好聽,好聽,非常好聽?」
「哼,聽見了沒有,媽咪說我唱得好聽。」東方樂得意洋洋地朝一旁目瞪口呆的祁鈺哼了一聲,接著,又扯住俞佳的衣袖問:「媽咪,他唱得才難聽,是不是?」手,指了指目標人物。
「嗯,嗯?」
俞佳快速地點頭,沒半分愧疚,反倒是祁鈺忍無可忍地把小迪強抱過來,直往小睡房塞了進去:「小子,該做作業了。」臭小子,竟然為了抬高自己而拿自己的老子開涮。
「媽咪……」
「給我閉嘴,好好做作業,不然不放你出來。」
他「啪」一聲把房門關得緊緊,然後推了好幾張椅子把門頂得死緊,確定死小子不會再壞自己大計後才吁氣地拍了拍手。
「阿鈺,你這……」俞佳看著兒子被關在房裡叫喊,有些心疼得想要把椅子拉開。
誰知,祁鈺壓根就沒給她機會,長手一撈把她給攬進懷裡,隨即,把人打橫一把抱起來進了睡房。兩人跌落下鬆軟的床墊,他氣息不穩地吻住她,手也開始扯動身下綁得牢牢實實的衣物。
「鈺,別……」俞佳喘著氣以手抵住他。
「不,我想要?」
他無意自己像個小氣,善妒的男人,然後阻止她去赴約。可是,若真要看著她去,他又不甘心。
「不行?」俞佳斬釘截鐵地拒絕,用力地把他推開。「雷歐在等著我,我們不能。」大事當前,怎麼也不能含糊其詞。
「你真要去?」
「嗯?」
看著身下奮力推開他的手掌,再看看那堅定的目光,祁鈺心頭一痛,終於理解當年的她到底是何種的感覺。那個時候他一心一意認為自己喜歡的人是顏如佳,而把她當做是棋子,如今,角色換轉過來,他……
既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只好壓下自己的**把俞佳從床上拉起來,為她整理被他弄亂的衣飾。
「你就這樣去赴約?」手下的衣物雖然端莊大方,但看起來還是少了幾分驚艷。
「為什麼不行?」俞佳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白色的束身大衣,黑色的長褲,這樣的搭配乾脆利落,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男人都喜歡看自己的女伴漂漂亮亮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你這樣,是不是平淡了些?」他拉起她,霸道地為她做決定:「我們去買兩件漂亮的衣服打扮一下。」
俞佳想張口,轉又被打斷。
「別拒絕我,我只是想要你變得更漂亮些而已。」祁鈺瞥她一眼,不由分說地把人往樓下帶。
既然,那樣任意妄為霸道的姓子她不愛,那他就學著變得大方一些。只要她能讓自己留在她的身邊,看著兒子每天在眼前打轉,他也願意讓她去赴另一男人的約。
半個小時後,祁鈺把俞佳帶到全城最著名的形象設計中心,讓名媛淑女最愛的當紅造型師為她重新打造一個屬於自己風格的形象。一個小時後,俞佳像換了一個人站在祁鈺的面前,臉上,畫著的是當今最流行的小煙熏妝容;身上,黑藍有致的服飾與她的短髮相得益彰,形成一股魅惑的風情。
祁鈺正悠哉游哉地喝著水,見到她此種漂亮的風貌,水差一點從嘴裡噴了出來,懊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卻不得不裝大方。「不錯,不錯,就該是這個模樣。」咧開僵硬的笑容。
姓雷的那個男人今天晚上有福了,他決定下一次還是讓她穿平常衣服去赴約,絕不會再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走-,我送你。」刷了卡後,他在店裡一干人看八卦的目光中又牽起俞佳的手,硬是把她塞進車裡。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似乎在生悶氣。
俞佳看著自進車後就沒說過話,一直抿著唇盯著前方大路不放的祁鈺,裝作以為他是不滿意自己身上的衣物,只好歎一口氣,道:「我還是穿回剛才的衣服好了。」
「不用,就這樣?」祁鈺是在生自己的氣。
她低頭,不語。
嘴角,卻帶著得意的微笑。
於是,兩人就一直維持那樣奇怪的氣氛直到車子停在某五星級的高級餐廳。
俞佳拉開車門,正想下車,祁鈺突然又把她喚住了,「俞佳,我……」他掙扎著,想要說出自己心底不願讓她赴約的話,但是還是「我」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下文。
「到底有什麼事?」俞佳看了看手上的表,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她不禁有些煩躁。
她向來討厭別人不守時,卻不想今天自己居然遲到了。
「……沒事,你去-?」
終究,祁鈺還是選擇了屈服。
於是,俞佳伸出腿,低頭曲身下了車,亮眼奪目又有特色的造型一下子吸引了門口不少男女驚艷的目光。
車裡,祁鈺見狀,唇瓣抿得緊緊。
「阿鈺……」忽地,她回過頭,給他一個足以傾倒眾生的微笑。「明天,我們和樂樂去遊樂場玩-?」
聞言,他的黑眸頓抹起亮光,鼻頭有些發酸地點了點頭。
「嗯?」
「我走了,記得等我回來哦。」她狡黠地朝他拋一個媚眼,轉身走進餐廳,剩下樂開懷的祁鈺咧開嘴,傻兮兮地笑個不停。
她這話,他是否可以當作是自己的苦心換來了真情?若真是那樣,那他剛才下的決定那可就真的是壓對了注。
他拿起手機,開心地想要第一個時間就跟兒子分享成果,豈料,才剛找到號碼,忽然之間就來了一個電話。
是家裡的?
他蹙一下眉,接起。
「小雅,什麼事?」
臉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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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的新大宅
晚上,夜色濃厚,寒風中掩飾了污垢。
「你說什麼?」
驀地,一聲低吼自祁家主人的書房中傳出來,帶著不可思議的詫異。
祁鈺一臉平靜地看著書桌後臉色蒼白,髮絲半白的斯文男人——他的親生父親,又再次肯定自己的想法:「沒錯,我要離婚。」
「你……」今天顏如佳回來告訴他這件事的時候,祁家誠還不怎麼相信的。現在從兒子口中聽到這句話,他才知道他是真的打算離婚。
「不管怎麼樣,這個婚姻已經名存實亡,早離了對佳佳她也好。」祁鈺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想離開。
「阿鈺,你給我站住,你這是什麼態度?」祁家誠氣得渾身發抖,本來身子就不好的他更是坐在辦公椅後大口大口地喘氣。他的胸口猛烈地起伏著,手臂上還掛著點滴,一起身,掛管就隨著動作猛的晃動起來。
祁鈺見狀,忙停住腳步。
「你想怎麼樣?」對於這個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丟下自己的父親,祁鈺其實說不上有多大的感情,但畢竟是自己的父親,見到他這副樣子,他還是不想這樣子刺激他。
「佳佳是我們祁家的媳婦,我們祁家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雖然老爺子他不在了,但我有義務用我剩下的生命來維護這個家,所以,我不准你離婚,不准你做出任何對祁家不利的事情來。」祁家誠捂著胸口氣喘個不停,表情,顯然是在努力地壓抑著怒氣。
「爸,這五年來我讓公司的業績翻了多少倍,這就證明我是有能力打理好公司的。至於我離不離婚,那對公司都沒影響,祁家的財富也不會少一分一毫。」祁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試圖和父親講道理。
「公司不代表祁家,祁家在這個城市有頭有臉的,你這樣子做對祁家造成的影響是很大的,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管你怎樣,現在佳佳她有了孩子,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祁家的血脈,我不允許你離婚,你聽到沒有?」
這才是今天這一番談話的真正主題。
佳佳懷孕了??
怎麼可能,他明明已經有五年沒有碰過她,就算是之前喝醉了酒,那應該也沒那麼快。
這一切,顯然是早已設計好。
祁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黑。
「俞佳她沒死,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在,現在已經五歲了。」他不急不慢地說。
俞佳?
這個名字對祁家來說並不陌生,即使身在國外多年沒有回來過,祁家誠也是知道她的,因為當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親,他對這個所謂的媳婦沒什麼好感,相反顏如佳在結婚五年期間經常跑到法國去陪他,他才會逐漸放下成見回到這個家來。
「那又怎樣?她沒名沒分的,誰會承認她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當初你們的婚姻就那麼的兒戲,難道她還想纏著我們祁家不放?」
「誰說她纏著我們祁家不放?」一聽到他提起那些往事,祁鈺一個不順氣又吼了出來。
現在他還差離婚這一步,他不想要節外生枝啊。
「你敢說當初她跟你在一起不是因為錢?」祁家誠沉聲諷刺。
祁鈺沉默?
的確,當初俞佳跟自己在一起時真的只是因為錢。其實,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他這個惡劣人利用錢轉而達到利用她的地步。這點,他至今還未能原諒自己,如果兩人是換一個方式相遇,或許也就不會發生當初她假死帶著兒子出國的局面。這些,應該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不是讓她一個人背負著指罵。
「阿鈺,你是我們祁家的兒子,你能做的就是讓我們的家族更加強大,那個女人不適合你。」祁家誠放軟聲調勸道。「佳佳也是個好女人,你這樣子,不覺得很對不起她嗎?」
感情裡,哪有什麼對不對得起。何況在她這樣子設計他之後,他對她僅有的那點內疚也灰飛煙滅了。只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父親會變得和母親一樣的武斷,當年的他為了自己的心愛的女人遠離祁家,卻沒料到現在人一老,就連思想也改變了,而且還頑固得令人無法溝通。但,怎麼說還是自己的親爸,再且他身體也不好,無論他的怒火飆得再高,他還是得一再二,二再三地告誡自己不可任意妄為。
既然如此,他不能爭吵,但他總能逃避著-?
於是,他低頭沉吟了一下,再抬頭時盡量以平靜的語氣說道:「我無話可說。」接著,高昂的身軀壓抑著怒火掉轉向房門。
「阿鈺……」
身後,祁家誠大叫一聲。
但是,祁鈺沒回頭,堅決不回頭,打開門,上官雲鳳擔憂的面孔迎入眼簾。他苦笑一下,喚了一聲:「媽,你也是打算來說服我的-?」
「阿鈺,別惹爸爸生氣,他身體不好。」上官雲鳳竟然沒有像往日那般咄咄逼人,反而是慈愛地拉住他想要離開的身影。
「媽,不管你們怎麼說,這次的婚我是離定了,俞佳她回來了,當年的她並沒有死去,我們的孩子現在也已經五歲了,爺爺總是教我做人要有責任感,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現在我卻連一個名分也給不了她。」祁鈺越說越心酸,越說越覺得自己當初簡直是狼心狗肺。
上官雲鳳當然知道俞佳回來了,上一次她就和她打個照面了,所以才有了今天這發生的事情,但是祁鈺不知道,她還是裝得很驚訝得瞠圓眸。「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的孩子還在,現在已經很大了。」道祁說得。
「真的?」她做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當然是真的?」難得看到母親因為自己的事這麼開心,祁鈺看到她上揚的嘴角,笑容也跟著綻開。「等時機合適了,我把他帶回來給你瞧瞧,讓他叫你一聲奶奶好不好?」
「好,好,當然是好?」上官雲鳳眼一閉,淚水從眼眶滑下。
「媽,你怎麼哭了?」祁鈺輕柔地擦掉她的淚珠。
「媽是開心。」
上官雲鳳拿下他的手,覆上去,柔聲道:「改天有空,也記得把俞佳帶回來,媽其實也很想念她。」
「嗯?」
祁鈺重重點頭。
……啪……
驀地,一聲摔破東西的響聲從書房裡傳了出來,緊接著,另一道更大的沉悶聲也跟著飄了出來。
「糟了,是你爸?」上官雲鳳臉色大變。
祁鈺也被驚到了,忙折回書房。
房裡,點滴玻璃瓶摔了一地的碎片,祁家誠瘦弱的身軀躺在地上,眼眸,閉得緊緊。
「阿鈺,快,快,叫蔡叔過來。」
前一天,祁家誠一回來就突然陷入昏迷,經祁家私人醫生檢查得知他的心臟又出了問題,還吩咐著沒什麼事不要刺激著他。剛才,祁鈺那一番頂撞肯定是氣得固執己見的祁家誠氣血攻心,然後又像前一天那樣陷於了昏迷之中。
上官雲鳳心裡是高興,這一暈暈得極好啊,然臉上卻是表現出急得要大哭起來的表情,嘴裡喊著:「阿誠,阿誠……」
頓時,祁家上下一下子跟著受到驚嚇,像沸騰起來的水鍋。黑夜裡,每個人的腳步急沖沖地跑出跑外,一盞一盞燈亮起來,映得天空亮了一大片。
只有,躲在暗角處把這一幕看得眼裡的顏如佳,表情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手指甲狠狠地掐進自己的掌心。
今夜,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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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燦明亮的街道上,越臨近春節,那濃郁喜慶的氣氛就特為濃重。
一輛寶藍色的車子緩慢且平穩地停在一棟新建沒多久的大廈面前。
今夜,本應該是屬於開心,歡樂的,但是相對車裡的一男一女來說,似乎沒有那樣的共識。
雷歐的臉色並不算十分的好看,試問一個連續被多次堅決拒絕的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在情場上得意風發的高舉「常勝」旗幟的男人,這種憋屈的事教他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雷歐,我……」
俞佳轉頭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紅丹已經混入【皇銳集團】,眼前這個男人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實質的意義,而且她同時也收到了消息,那就是【皇銳】的老總裁打算辭掉他,她向來不想做浪費力氣的事,況且她一直以來也沒有接受過她,在他示愛後當然是當場拒絕。
或許因為事業上受挫,又在她這裡被打擊,今晚的雷歐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華,看起來更多了一股子委靡。
「你不用愧疚,我只是需要點時間來消化一下這個事實而已。」雷歐無奈地苦笑一下,自己今晚被公司的事影響了,他是知道的。
她低頭,沉默。
半晌後,終究還是壓抑不住,手輕輕地拉開車門。
「我走了?」
車外,寒風依然,但大廈裡的燈光沒一盞落空。
她站在樓下,頭抬向上望向自己那層樓,忽然奇怪地想像祁鈺抱著兒子熟睡的模樣,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就連自己也沒有注意到。
「青雁……」
雷歐也拉開車門,繞過車身走了過來,站到她的面前,手上拿著一個裝飾精緻的盒子,笑了笑。
「這個是補償你之前的生日禮物的,我剛才忘了拿出來給你。」
「補償給我的生日禮物?」這是明知故問,但俞佳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晚安?」他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接著又鑽回車子裡揚了揚手。
「晚安?」t7sh。
看著遠去的寶藍車子,她在風中挑起眉。
某些方面來說,其實雷歐也可以算得上是個不錯的男人,可惜,不是她喜歡的,再怎樣也沒有用,如果要選擇他,她還不如選擇墨宇了。
手中,精緻盒子裡不知裝的是什麼東西,雖說五年裡早已被迫對利用目標不放任何感情,但是俞佳還是覺得有些歉疚。
世事難完美啊?
哪件事能做到你樂我也樂的局面?
古今往來,選擇了這個,總得犧牲一些人的。
她低低地歎了一聲,轉身踏進大廈。上了樓,打開自家的大門,本來以為會看到祁鈺那張臉。然而,迎接她的是一室的燈光,卻不見其人。東方樂的睡房門前,依然有大堆椅子在堆放著,維持著她離家的模樣。
難道說,祁鈺那男人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