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這,小僧……」
虛竹手忙腳亂的比劃,連話都說不清了,他沒想到連祖師爺的請求,他根本就沒有準備。
在他單純的腦袋裡,將所有人都當成了和他一樣的人,於是,他代入思維,覺得自己會答應,那麼別人也會答應的,卻沒想到在無痕這裡碰了一個大頭包,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方式了。
到底對?還是錯?
他想不明白,沒有人教他這些,他怎麼能想到明白,就在無痕身邊,手忙腳亂的比劃著。
無痕不理,王夫人卻看的捂嘴輕笑,一個光頭和尚,一臉的癡呆,還有壓不住的茫然。
嗯!還有著急!
這種詭異的結合,很容易產生笑感。
一番連比帶劃,雜七雜八的陳述之後,虛竹先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純粹是在做無用功。
因為那聽他陳述的人,根本沒睜眼。
於是,虛竹先生不得不閉上了嘴,不管是說累了,還是說的心灰意冷了,反正他是沒開口了。
不過。他也並沒有下船。就站在無痕身邊等。這是他為數眾多地付了船資中。唯一一筆用到了實處地船隻。因為。他要乘船。雖然邪神地不理會。讓他很是會心。可他並沒有死心。
不到黃河心不死。說地就是這類人。
或許。他連不到黃河心不死。這句話都不知道。這只是他下意識地行為。覺得自己應該這麼辦。於是。他就這麼辦了。說起來。就是這麼簡單地一件事情。可是。要做起來可就難了。
船從早晨。在中午時分。終於到了蘇州碼頭。而此時。無痕也適時地睜開了眼睛。
坐起身來。輕輕伸了個懶腰。隨手一點。身旁地青劍像是有靈性一般。輕嗡一聲。咻!一聲插在了他身後地劍囊中。不偏不倚。他才這才抬步下了躺椅。整個過程完成地行雲流水。
像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旁邊的虛竹卻是看愣了眼,連到口邊的述說都停住了,微張著嘴。張大著眼,愣愣的看著青劍。
他發誓,這是他看到過地最有靈性的一柄劍。
待他回過神來。無痕已是和王夫人下了船,正往城中去呢,虛竹哪裡還敢怠慢,三步並做兩步,在人群中一陣磕磕碰碰,終於是被他搶了出來,張眼望,邪神兩人已到了城門口了。
「這也太快了吧!」
虛竹被嚇了老大一跳,倏的蹦起。飛速追去。
「語嫣沒住在曼陀山莊?」城門口,兩人正在排隊,王夫人轉過身來,疑惑的詢問著。
她被帶走的太快,沒有看到後續。
「這……」
無痕臉上露出絲為難,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說,從王婆婆口中,他已得知曼陀山莊被毀了。
而且,他也曾親自去看過。的確是被毀了,可現在,要他怎麼說地出口啊!曼陀山莊可是王夫人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更重要的是那滿島的茶花,說出來,還不知道她要怎麼傷心。
「唔!」
盯著無痕看了一陣,王夫人眼中閃過絲黯然,她不是傻瓜,從無痕的臉上。她看出來了。
轉過身去。身子有些輕顫。
「岳……咳咳,岳母。」無痕握手成拳。放在嘴邊,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尷尬,眾人都在看呢。
「中原這麼亂,您一個人留在中原,萬一……,況且,語嫣也不放心,這曼陀山莊……咳咳,其實也沒什麼了,您就和我們一起走吧!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這樣,語嫣也能夠放下心來。」
王夫人沒有說話。
「那些人去了海外,不過,我已經安排人去了海外,不久,應該就能將那些人帶回來……」
依舊無聲,只是往前走,無痕無奈一笑,頓時也閉上了嘴,隨她吧!等下見了王語嫣。
應該就會好了。
封建時代的士卒,從不要將他們想像的多麼高尚,遇到王夫人這樣地尤物,當然想揩點油。
可是在無痕隨意的盯視下,他們又不得不講爪子給收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感覺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送瘟神一樣的送走了兩人,這才抹了一把冷汗,做事規矩了許多。
誰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這樣地人。
蘇州的街頭,人流如織,叫賣之聲不絕於耳,一派欣榮景象,可無痕兩人沒有心思理會。
徑直往街頭走去,入了蘇州,當然是王夫人跟著無痕走了,她並不知道王語嫣住在哪裡,一路上,她緊抿著嘴,眼中有些柔弱,小手更是抓成了青白顏色,只是,一直沒開口說話。
無痕不知道如何說了,所以,也沒說。
後面追一氣喘吁吁的虛竹先生,他就鬧不明白了,為何那兩個人看著不快,可為什麼他拔腿狂追,追了這麼久都沒能追上呢?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埋頭,繼續狂追。
一落院落,不豪華,可卻勝在清雅,還有就是龐大,住上個幾百人,一點問題也沒有。
對於這,王語嫣通常是不過問的。
就是一處居處而已,沒有無痕的存在,對她來說,這一點意義也沒有,所以,這都是狼王等人找的,當然,也是他們付錢買的,不要問明教有沒有這麼多錢,這麼大個教,怎會沒錢?
葉扇是打開的,輕衣的她,在窗前已站了許久,園中,蝴蝶正在花叢間歡快地起舞著。
她輕輕笑,可瞬間又收起,「還要多久,你才能回來?」蒼白的臉上,露出絲淡淡的愁。
他的武功的確驚世駭俗。是已經足夠橫行天下,可作為妻子的她,依舊很擔心,世事無絕對!萬一呢?要是再有一個黃裳那樣的,或者更多幾個黃裳那樣地,他不就很危險了嗎?
輕摀住臉頰。晃動一下腦袋,不想讓自己再想這些了。
「姐姐,你怎麼了?」
師師在問,此時的她,正晃悠著小腿,坐在小凳上,和小蓮玩著跳棋呢,當然是爾虞我詐。
王語嫣沒有答,她沒多少心情。
「岳母。就是這了。」
院落外,無痕停住,讓王夫人先行。即便他早已歸心似箭了,可還是要遵循一個長弱有序。
這不是什麼道德地問題,只是一個常識。
「嗯!」
打量了一會這座清雅的院落,王夫人移步上去,有些激動的顫抖,連曼陀山莊一事都暫時忘了,輕輕伸手,想要去觸及,在即將碰到門扉時。又有些擔憂的停留,回頭,望了一眼。
才伸手推門。門從裡面上了鎖,,沒有推開,可是卻引來了兩聲戒備地低呼:「誰?」繼而是兩聲移動。
「是我!」
無痕清了清嗓子,低喊了一聲,似乎也怕打攪這院落的安靜。「是大人,是大人。快開門,開門!」門裡愣怔一會,繼而是兩聲驚喜的呼聲,一陣開門聲響起,顯得非常的雜亂。
「彭!」
忙活了一陣,門終於是打開了,裡面現出兩個身穿金衣的大漢,兩人一見無痕,當下就行禮。
無痕趕忙擺手。「帶我們去見夫人吧!」兩金衣大漢隨意掃了眼王夫人。和氣喘吁吁地虛竹,只是應了一聲。轉身就往裡走,在他們看來,邪神帶來地人,就肯定不是什麼敵人之類。
院落有些大了,轉的路途自然也多,王語嫣住在院落地最裡面,要到達,需要經過金行旗眾人地住所。
除非有能力不被他們這麼多人給發現,否則的話,想要到達最裡面,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見如此地形式,無痕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對這樣的安排,他非常的滿意。
他的點頭雖然微不可察,可前面帶路的兩人還是捕捉到了,大鬆了口氣,同時心中有些高
五行旗中一樣存在著競爭的關係,即便關係再鐵的,同樣存在著競爭關係,在他們看來,搞外勤的永遠要比搞內務地高級,而水行旗被無痕調去外勤了,而他們卻在家裡搞內務。
這無形中不是在金行不如水行嗎?他們怎麼可能會服氣,此時,無痕點頭,他們才算心理平衡了些。
不過,無痕是不會想到自己一個微微的動作,會引出這麼一大番的思考的,他此時想的是見王語嫣,分別了幾天了,他也的確有些想她了,有時,他總是嘲笑自己,不是做大事的人啊!
哪一個做大事的人會這麼想妻子的,可能分別個十天半月,甚至一年半載地,也不會想。
可無痕就做不到。
「啊!」
王語嫣正要失望的離開窗口,腳步剛移開一些,卻突兀的摀住了嘴唇,愣了,他回來了!
他真的回來了!
還有,對了,後面還有母親!
愣怔了一會,王語嫣哪裡還能忍得住,腳下一踩,直接飄起身來,往窗下飄去,只不過,她的輕功嘛?
有點爛!
「啊!」
一聲驚呼,直接像是折翅的鳳凰一般,往地面墜落,無論怎麼揮動翅膀,掙扎都沒用。
無痕猛然抬頭,卻是被這一番情景給嚇了一大跳,哪裡還敢怠慢,腳下一動,青影飄出。
「你這傻丫頭!」
他的輕功可要比王語嫣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個級數,即便是後知後覺,同樣輕鬆接住了她。
「有你在,不怕!」
蒼白一下從王語嫣臉上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喜悅和幸福地紅暈,身子往他懷裡鑽地更深了。
小腦袋恨不得揉進他的胸膛。
「呃!」
無痕要出口地責怪聲頓時卡在了喉口,差點沒將他給噎死,好氣又好笑的瞪了她一眼。
隨著重力,任由它緩緩的將兩人給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