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開一眾煩心的事情,也不理會那喇叭中淒涼的慘叫,無痕靜靜的睡了過去,這些日子,他很累,不但身體累,心更是累的慌,既要找王夫人,又要為王語嫣的病情擔憂,不累才怪。
現在好了,一切都煙消雲散。
或許唯一還沒讓他順心的,那就是那個讓他累的慌,讓王語嫣擔憂不已的凌家,等等吧!
他相信水行旗的能力。
水行旗的這次遠行,給他帶回來的應該不只凌家的父子,還有那個島國從此絕種的消息。
想到此,又有些意興闌珊,前世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這世的他,只需要一句話就行了。
可是這種凌絕頂的孤獨,卻讓他很寂寞,他終於明白,為何這天地間有那麼多挑戰天地的瘋子。
他最崇拜的秦始皇為何在後期卻變得有些昏庸了,不是他昏庸了,而是他誰也看不上。
什麼趙高,什麼李斯,什麼霸王,什麼劉邦,在他眼中,這些人和一條狗,一隻豬沒區別。
他寂寞了!
「我也寂寞了嗎?」睡夢中,他一個人孤單的站在山頂,山下,眾生在忙碌,他漠視著。
一天一天。別人在快樂。在喜歡。在為了一絲一毫地成就而興奮不已。可他卻一點也沒搶來。他只覺得。他地心在一天天地枯萎。然後像午後地花一般。變地枯萎。甚至於凋零。
最後。他也像所有地瘋子一樣。瘋狂地衝擊著這天地。他想要看一看天地後有什麼?
還有什麼值得他去戰鬥。可是。一道淒厲地紫色雷電之後。一切成了塵埃。可他在笑。
在塵埃中笑!
終於。要離開了。即便不是去地天宮。即便去地只是地獄。黃泉之下。可他同樣欣喜。
他已經孤單了太久。
「呼!」
無痕猛的坐起。眼中還有一絲驚光,茫然四顧,這裡不是那山,也沒有那紫電驚雷滿天。
心才落了地,伸手拍了拍臉頰,盡力地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行,起身,走到了護欄的旁邊。船雖不是很快,和前世的輪船那是根本沒得比,可在這江面上。同樣帶起了好大的風。
勁風呼呼的吹響,振動的風帆,還有他地衣服,都是嘩嘩的響,灼熱的腦袋冷了下來。
水線連著長天,船上有年輕的情侶在遊蕩,指著天空,江面的物事,盡情的歡笑。無痕的嘴角卻掛著一絲淡淡的苦笑,武功太高,或許也不是一種好處,最起碼,他不會再平凡了。
人類就是這麼矛盾,有人說平凡是福,有人說不平凡才是福,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福沒人知!
或許每個人地福都不同。
船上當然有美麗的少女注意到了這個孤獨的少年,二十一歲地他。的確可以說是一個少年。
尤其是他的那一身武功,將他的面容點綴的更加年輕,看上去,最多只有十**歲年紀。
可是少年身上那股淡淡的寒意,淡淡的漠視,又讓她們卻步了,不知道為何,原本自信滿滿的她們,在他的面前。卻有些自慚形穢起來。對地美麗的容顏,更是開始不自信起來。
「唉!」
摸摸俏麗的臉頰。輕歎一聲,只能在遠處觀望,或者,乾脆轉身離去,一地晶瑩碎片。
船走的還算是快的,雖然沒有無痕來時,坐的那三艘船的瘋狂速度,只是半晚的時間,也走過了三分之一的路程,第二日地陽光升起,客船在一處比較大的城鎮靠了岸,補充物資。
至於這城鎮到底叫什麼名字,無痕是不知道的,他也沒什麼興趣去知道,靜靜酣睡著呢。
一晚上,他都沒有進船艙,直接就睡在了甲板上的躺椅上,船員們也不敢來打攪這位金主。
他不去睡,你還能將他咋的,只是按著船長的吩咐,按時給這位金主送去了嘴豐盛的食物。
反正他是付得起錢的,所以,不送白不送,並且要挑最好最貴的送,為了爭送餐地位置,都快爭破了頭,最後,還是挨了一頓揍,還鼻青臉腫地胖船長有主意,直接來了個競拍。
誰出的錢多,誰去,又被這廝給大賺了一筆,不過,想起那位金主可能地賞錢,他又有些心痛。
如果不是因為昨晚挨了一頓狠揍,鼻青臉腫的出去實在有礙觀瞻,他倒是想自己出去送,唉!又失去了一次賺錢的好機會,拽著船員給的競拍錢數,胖船長長歎一聲,痛心疾首啊!
心自將昨晚那惡毒女子給狠狠的咒罵了一頓,可又無可奈何,那位可同樣是金主級別的啊!
不能得罪!
「為了錢,俺忍了。」一雙胖手狠狠的拽緊錢,一張被揍成了豬頭的臉,那叫一個大義凜然。
虛竹現在很著急,非常的著急,手中拽著一副畫像,不斷的詢問著過往的行人,可每次得到的都是搖頭,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繼續詢問下一個行人,可得到的依舊是同樣的回復。
且來看看他畫的是什麼,一張畫像上,上面畫了一個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一頭空白的發。
大概就是白髮的意思,還有青色的衣裳,背上還露出一截不長的劍柄,嗯!就只有這麼多了。
如此高超的畫功,當然是出自虛竹大師的手筆。
「唉!怎麼辦呢?祖師爺說要我們來尋邪神,可都找了好久了啊!還是沒有找到邪神,祖師爺要是怪罪下來……這可怎麼辦啊?」怔怔的立在街頭,虛竹急的直跳腳,可又沒辦法。
無名老僧傳下命令,要找邪神,當下,少林就派出了許多弟子尋找,同時,收到了邪神到了揚州的消息。可是,過不了幾個時辰,又傳出邪神已經離開了揚州的消息,這可讓少林傻眼了。
哪裡有這樣整人的。
你說你要去一個地方就去吧!可最少也要停留上一段時間啊!不能剛剛才到,立馬又離開啊!
於是,無奈之下。虛竹等弟子又只能沿江下找,虛竹還是算好的,他迷路了,根本沒去揚州。
算是少走了許多的冤枉路。
「船,對了,船,邪神不是說在船上的嗎?我真是夠笨地。」從兜裡掏出一張紙條,打開,這是昨晚。少林的傳下的情報,虛竹當時也看了,否則他現在就不會在這。而是去揚州。
可他當時沒有想到船,只是想在岸上找,再看了一次,他才算是幡然醒悟,一拍光頭。
飛速的往碼頭奔去,連那一副亂七八糟的畫像也顧不上了,反正別人也不認識畫的是什麼。
這幾天來,對自己地畫功,虛竹算是徹底的死心了。因為根本沒人認的他畫的啥東西。
到了碼頭,果然見許多船隻停靠在碼頭,可是虛竹又犯迷糊了,這到底是要找哪一艘呢。
最後,無奈之下,他只能一艘艘的找過去,當然,想要上船,肯定是要交船資的。於是,虛竹大師將自己的盤纏一點一點的花了出去,一艘艘船的上,一次次地交著船資,可結果……
不需要想,他沒找到。
只是一天,他就將盤纏用去了個十之七八,他想,大概再能上兩三艘船。那麼就得全用光。
可虛竹大師天生的後知後覺。不擔心,這不是還沒有用完嗎?等用完了再說吧!於是。繼續找。
可是是蒼天不負有心人,竟然被虛竹大師在一艘船上,傻貓碰到了懶耗子,終於給碰上了。
那個青衣白髮的身影竟然靜靜地躺在躺椅上,青劍放在他的身側,嗯!旁邊還躺了位女施主。
很漂亮的一位女施主。
虛竹不認識,可這不關他什麼事情,他找的是邪神,不是什麼女施主,於是,他自動忽略了王夫人,悄聲走到無痕的身旁,見他睡了,也不出聲,靜靜的等著,對這個人,他很感激。
就是他,讓他這個在少林寺中卑微了二十多年的人,在一朝之間,成了全寺矚目的焦點。
不是當初的笑話焦點,鄙視焦點,而是被人所尊敬地焦點,他虛竹大師也是一個小高手了。
王夫人奇怪的看了眼這和尚,略略皺了下眉頭,沒趕他走,反正他又做不了任何事情的。
刺殺!
笑話,如果邪神是這麼好刺殺的,他早就死了。
百無聊賴的看向了江面,看那一行行的飛鳥,此時,她才算明白,其實,段正淳也不是她想像中的一無是處,最起碼,比起身邊的悶葫蘆來,他知道怎麼去哄人,尤其是哄女人。
她很難想像自己那女兒是怎麼和這悶葫蘆生活到一起去的,一整天了,說不上三兩句話。
不憋死才怪了!
船又開了,或許是被王夫人給狠揍了一頓地緣故,這次,晃動小了許多,王夫人滿意點頭。
人果然是要打才乖的。
可即便是小了,但晃動還是有,可虛竹卻像是一株松樹一樣,穩穩的立在船面上,讓王夫人好不驚訝,想不到這傻傻的光頭和尚,倒是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不過,比他可差遠了。」
現在,她是什麼都拿來和女婿比上一下。
「你的武功進步了。」
無痕依舊沒有睜開眼,可是卻說話了,對誰說的,在場之人當然是知道的,虛竹驚喜道:「您,您醒了!施主的再造之恩,小僧,小僧……」突然卡殼了,搔了搔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實在想不出什麼詞彙來表達他地心情。
「我沒給你什麼,你應得的,對了,找我有事?」對這個天龍中原本地主角,無痕沒那麼冷漠。
「啊!」
虛竹這才記起正式,手舞足蹈的道:「是,是這樣的,施主,祖師爺想要,想要請施主去趟少林,有事相商,不知施主可否,可否……」一雙眼,盯著無痕,生怕他不答應似的。
「呃!」
王夫人愣然,她沒想到這和尚的武功竟然還是無痕教的,而且,他那什麼祖師爺還請邪神。
那可是少林,即便她知道邪神在武林中的地位很高,可也沒想到竟已經高到少林祖師爺都得用請這個詞了。
無痕沉吟一會,「暫時沒空!」也沒將話給說絕,畢竟少林的那個無名和尚,是他世間為數不多的對手了,似乎還有兩位,可那兩個傢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他可沒興趣去當追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