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傅雲若直接把衣衫一扔,嬌媚地笑,眸光流轉間帶著幾分魅惑:「皇上不是說,從此後我不再是睿親王妃了麼?那我該是什麼?」
南宮郁眼神一暗,「當然是朕的妃子了。」
「既然王爺叛亂之事被人查出來了,那自然是他往後就要被人追殺,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了。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我可不要過。」她的指尖撫上他的臉龐,低喃:「皇上,你能給我妃子的位置,但我要的,是最顯貴的位置,一個妃子,我沒興趣。誰能滿足我,我就跟著誰。」
南宮郁捉住她的手:「真夠無情無義的,不是麼?」
傅雲若咯咯直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留下來呢?那是因為我早已知道大勢已去了,既然他的事被你發現了,我又何必再跟著他呢。」
她笑得妖嬈,眸底卻半分笑意都沒有,深處透著絲絲嘲諷的冷意。
他會騙她,她同樣會騙,而且演戲起來,比他更在行。
虛以逶迤,爭取時間,她同樣會玩!
「這是你的真心話麼?傅雲若,你是這樣無情無義的女人麼?」他忽然扼住了她的頸項,用不輕不重的力道撫觸著。
傅雲若大笑起來:「呵,我本來就不是什麼正義之輩。之前因為南宮昕許諾我將來大事成就可為皇后,我才跟著他的。誰都知道皇上你不可能廢了皇后,我跟著你當個妃子,還不如當王妃,好歹是個正妻。」
「你不愛南宮昕麼?」
「愛,我愛他給我的生活。」她笑吟吟地說著,「你要能給我我要的生活,我也愛你。」
「你這個妖精!」南宮郁眸光一冷:「看來皇弟是白白浪費真心了。」
「唔,我知道自己是妖精,可是皇上——」她的唇靠近了他,「你不就是喜歡我這樣的妖精麼?」
此刻她像禍世的妖姬身姿妖嬈地攀著男人的頸項,風姿絕代,傾國風華。
彷彿一朵致命的罌粟綻放,兀自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南宮郁氣息不穩地喃念著:「你若是個妖精,那也就罷了,只怕目的不純吧?」
他已經吃過她幾次暗虧了。
傅雲若低笑,「皇上是不相信我麼?這樣吧,我告訴你那密旨的下落。」
「密旨?你知道它的下落?」
「當然了。」她眨眨眼:「南宮昕可不像你這麼難搞定,我早就套出了密旨的下落,就在——」她附耳說了一句話,頓時南宮郁略帶詫異:「在那裡?」
「對呀,沒想到吧?正是都想不到的地方,你才找不到不是麼?沒了密旨,南宮昕也就沒了起事的手段,不是麼?」
南宮郁愉快地笑了起來:「看來你倒是真有誠意了。」他起身去了外面讓人去尋訪密旨的下落。
待他回來,只見傅雲若媚態萬千地斜倚在床上,紅唇不滿地撇著,嬌嗔地哼了一聲:「還怕我騙你不成?」南宮郁低頭就吻住她的紅唇,她沒有反抗,摟住他的脖頸,嚶嚀一聲:「人家可是真心的……」她捶了他一拳,力道不輕不重:「哪像你,完全是虛情假意。」
南宮郁低眸,似欲撲到她身上,卻被傅雲若推開了:「皇上,我現在內傷了,要休養,你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吧?」
他頓了頓:「好吧。反正,你也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傅雲若微微一笑,心中想,到底誰逃不出誰的手掌心,還很難說。
南宮郁將她安置在自己寢宮偏殿之中住下。龍澤殿從未住過任何女子,今天是第一出。
傅雲若內傷並不輕,剛到偏殿休息,立刻盤腿運氣調息。
半晌之後方才感覺好了些。
她起身站在窗口向外看去,此刻夜色已深,下過雨的天空微微帶著濕潤。
一股泥土的清香撲鼻而來。
南宮昕不知道怎麼樣了。
此刻他們又在哪兒呢?
傅雲若想到先前她讓皇帝去拿的那份密旨。
她其實並不知道密旨到底在何處,只是暫時拖延時間,給了一個比較遠的地址,讓皇帝去找。
找不到是必然的。
拖得一時是一時,到時候再想辦法。
南宮昕是知道她進宮了的,如今他和南宮旬既然事情被發現,到時候會如何,也就難說了。
南宮旬常年帶兵,手下自然有些能人,他有兵權,皇帝還是忌憚他的。何況沒抓到人,讓他們逃了之後,南宮旬絕不會坐著等他來抓的。
她正在想著,忽然看到一個宮女走進殿內,那宮女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傅雲若叫道:「我不需要人服侍現在。」
宮女仿若未聽到她說的話一般,直直朝著她走了過來。
傅雲若正奇怪著,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王妃,想不到一轉眼在這裡看到你了。」
傅雲若定睛一看,眼前的人,居然是化妝成竹兒的夏焰。
她忽然想起她給夏焰剃的那個特別髮型,差點沒笑出聲來。
咦,她都給他弄了個那麼特別的髮型,頭髮都剃掉好多,這傢伙居然還化裝成竹兒來找她。
「你頭髮一下長出來了?」她調侃地問。
他低哼一聲,沒有恢復原貌,依舊用竹兒的相貌面對她。「你還敢說,傅雲若,我好心好意把你送回王府去,你居然把我的頭髮——」說到這兒,他頓時一陣咬牙切齒,看在傅雲若眼中,就見一個小女娃面帶憤怒狀瞪視著她。
傅雲若好笑地說:「你不覺得那個髮型很特別嗎?那個五環圖案……」
「你再說一個字,我立刻走人。」他哼了一聲。
傅雲若聳聳肩:「那你今天來做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他看白癡似的看了她一眼:「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廢話少說,現在我先帶你出宮去,到時候再跟你算毀壞我頭髮的賬。」
「你以為這皇宮是你家,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傅雲若搖了搖頭。
夏焰得意道:「這裡不是我的家,我照樣來去自如。好了,我們先出去再說吧。」
傅雲若頓了頓,想到一些事情,此刻她真的應該離開皇宮麼?
但是她又惦記著宮外的南宮昕和軒轅隱,尤其軒轅隱被她刺傷了身子,她心中愧疚極了。今天如果不是因為南宮郁耍把戲,也因為她的偏見,絕不會固執地認為他就是兇手。而她在衝動之下更重傷了軒轅隱。
她想了想,道:「你帶我出去,皇帝只怕一時就會發現我不在了。」
「你放心,我在熏香裡扔了點藥,他會睡得很香,不會知道你何時出去了。」他讓傅雲若叫了個宮女進來,隨即打昏了宮女,換上宮女的衣衫,披上披風稍微畫了畫妝容,這才從宮中出來。
為了掩飾,夏焰還把殿內的大花瓶打碎了,從外面聽來只聽殿內一陣爭吵的聲音響起,有宮女嚶嚶的哭泣聲。
不多時,就見一個宮女摀住臉跑了出來,後面一個小個子宮女追了上來:「被罵了你也別哭了,主子生氣呢……」
眾多侍衛見怪不怪,每天宮中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沒什麼稀奇的。
於是乎夏焰順利地將她帶出了皇帝的寢宮龍澤宮。
接下來他抱起她,二人飛簷走壁,攀越過皇宮高高的宮牆,到了宮外停下。
宮牆外早就有他準備好的一輛馬車了。
二人上了馬車,車伕迅速駕車帶著他們離開皇宮的勢力範圍。
傅雲若因為剛剛的活動,氣血上揚,胸口又隱隱作痛起來。
夏焰抓過她的手腕探了探,過了會兒道:「你內傷不輕啊。」
傅雲若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算我謝你吧今天,剃光你的頭是為你以前不要臉地強要我的事。這還算是輕的了。你今天來救我,我倒是很驚訝,算我們兩人打平了。」
夏焰哼了一聲,「你坐好,我給你運功療傷。也不知道我怎麼回事,碰到你的事就頭腦發昏。要是讓人看到我的頭髮,我還要不要見人了?就前面駕車的小易已經看到了,笑我半天。看來我半年內都得戴著假頭髮了。」
傅雲若咳嗽了一聲:「這算是個你的教訓吧。告訴你女子不能得罪。」
他將她身子扳正,雙手貼到她背上:「對,尤其像你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