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兩聲憤怒的喊聲和無語的瞪視。
水憶笑吟吟地說:「這沒什麼不好的。曜兒,你今年也二十二了吧,居然還是個童子身,說出去,可真是丟人。」
「娘,你住口,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為老不尊的娘?」謝曜無語望蒼天,誰見過這樣的娘?
水憶揮揮手,叫人把她的幾個老公叫來。
謝曜冷哼:「這次被打死我也不會再穿上那無聊的女裝了。」說著,他扯掉頭上的髮簪,伸手就脫去身上的女子外衫。
傅雲若看好戲地看著這一幕。
過了不過片刻,便有七八個環肥燕瘦的男人走了進來,無論年齡大小,高矮胖瘦,個個全都是美男子,一時看得人眼花繚亂。
為首的男人氣勢驚人,人到中年仍舊是一個中年帥哥。見到謝曜,他冷聲怒道:「曜兒,你又惹你娘生氣了?」
「相公。」水憶撲進他懷中,擠出兩滴眼淚:「曜兒不穿女裝,你說我生他是多麼不易啊,想當初我可是冒著生命風險生下我們愛的結晶。為了他能好好成長,我才讓他穿女裝的,現在他不穿,還跟我大吼,相公,這不孝的兒子可怎麼辦啊?」
謝曜一臉黑線地瞪著娘親在父親懷中訴委屈,話說,比較委屈的是他好吧?他這個扮豬吃老虎的娘親,讓他總是恨得咬牙切齒。
「你敢吼你娘,敢不聽她的話?謝曜,別以為你出去闖蕩江湖,我就收拾不了你了!」男人面帶殺氣,低頭卻又變了個人似的溫柔安慰懷中的水憶:「乖,我會好好收拾他的。」
「相公,你別打曜兒,他知道錯了,我怕他身子虛,經不起你打。」她越抹越黑。
傅雲若摀住嘴免得自己會狂笑起來,這個水憶可真會扮豬吃老虎,這會兒她真的開始同情謝曜了。有這麼個娘,他不英年早逝才怪。
謝曜似乎根本不想爭辯,他很清楚,無論他怎麼爭辯,他爹都是只會向著他娘那邊。
「我已經長大了,身體很好很健康,根本不需要再穿著這種東西,這不倫不類的女裝我一個男人穿著像什麼樣子?」他陳述事實:「各位爹爹,我問你們,難道娘讓你們穿女裝,你們穿?」
「死小子,現在說的是你的問題!」一個男人敲了敲他的腦袋:「別轉移話題。不管你身體健康不健康,在莊內,你娘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我不穿,這回你們打死我,我也不穿。」他倔強地昂起頭:「要打到外面打去。」
「謝曜,今天我不教訓你,我就不是你親爹!」摟住水憶的男人一把揪住謝曜扯出房間去,到外面去狂毆。
其他人也跟了上去,外面頓時傳來一陣打鬥聲。
傅雲若本來要跟著去看熱鬧,水憶卻將她拉了回來:「別管他們了,男人打架有什麼好看的?咱們繼續女人修身養性的內功修習才最重要。」
傅雲若笑道:「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是超大只的禍水。你扮豬吃老虎的功力,佩服佩服!」
「好說,一般般吧。」水憶揮揮手,盤腿坐下,教她如何運功。
待到過了一個時辰,水憶才教授完畢,讓她回府之後自己練習熟練。
外面已經沒有了打鬥聲。
「謝曜不會被打死了吧?」
「我想不會的,最多現在罰跪。」水憶不冷不淡地說著。「這死小子欠揍,不給點教訓越來越囂張了。總在江湖上給我惹出簍子來。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也好。」
「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水憶忽然攬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你吃了他,我不介意的。」
傅雲若翻個白眼:「拜託,你知道我的情況嗎,我……」
「知道,不就是你嫁人了嗎?那又怎麼樣呢?女人嫁人了也不是完全就從屬於某個男人,不過是在名分上從屬於他罷了。何況,我從風寂那裡知道,你可也不是個在乎這些的人。」
傅雲若哼了一聲:「死風寂,我正要找他呢,他在府裡嗎?這傢伙昨天居然對我用媚術!」
「他對你用媚術?哈,這可真是有趣。」水憶玩味地說:「他一早就出去了,估計是怕被你撞到找他的晦氣。」
「這個死小子,他是你徒弟,你回頭告訴他,我跟他沒完。」傅雲若頓了頓:「我也該走了。」
水憶點點頭:「我叫人送你出去。」
傅雲若立刻水憶的房間,路上果真看到謝曜被打得鼻青臉腫地跪在大太陽下。
他的背脊挺直,雖然臉上被太陽照得大汗淋漓,仍舊倔強得像是一隻不肯屈服的鷹。
傅雲若笑嘻嘻地走到他身邊,問:「你還真不要穿女裝啦?」
謝曜瞪了她一眼:「我是男人,為什麼要穿女裝?這次我是無論如何不會再穿女裝了。」
「有骨氣,祝你成功。」傅雲若笑了笑,轉身離開。
接下來幾天,她出出進進水宅,始終都看到謝曜跪在外面,然而他始終不肯再屈服於爹娘了。
「你就任由他這麼跪著?他好幾天沒吃飯了吧?」傅雲若看了看依舊跪在外面的謝曜,忽然有些同情他。
水憶哼了一聲:「沒人不讓他起來,他愛吃不吃。」
傅雲若挑眉,「你確定你真的是他娘?」
水憶咕噥一聲:「我是他娘,但我可不打算放任他任性。」
傅雲若翻個白眼,這水家的事情,也算是這世上的奇景了吧?
她回到王府,正好葵水已經結束了,天氣又熱,她沐浴之後到竹蓆上躺下,還好屋中四周都擱上了冰桶,降低了溫度。
「王妃,您的冰鎮蓮子湯。」
傅雲若抬眸,「竹兒?怎麼是你?」
竹兒把蓮子湯遞到她手中,笑嘻嘻地說:「王妃,竹兒是來向您匯報情況的。」
「噢?有什麼情況?」她一邊低頭品嚐著蓮子湯一邊問。
竹兒嬌俏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將目光對準了傅雲若鬆散的夏衫。因為天氣炎熱,除了裡面
穿了個肚兜之外,外面僅僅穿著一層薄紗衣。
她斂眸,道:「今天王爺去她小院那裡賞畫去了。王妃,秀夫人可一直防著我,我可沒什麼機會跟她探聽情況。」
傅雲若挑眉:「你說什麼,王爺去賞畫了?」
竹兒點頭:「是的,還在那呆了半天呢。又說又笑的,竹兒看了特別不平,她哪裡比得上王妃呢?」
傅雲若目光一斂,忽然道:「竹兒,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竹兒順從地走到床邊,看著傅雲若拉起她的手道:「竹兒——」她忽然抱起這丫頭放到膝蓋上,啪的一掌打在她屁股上:「你這死丫頭居然敢騙我!」
竹兒大叫一聲:「王妃,竹兒沒有騙您……」
傅雲若冷哼一聲:「今天王爺根本沒有去林秀那裡,他去禮部上班去了。」
「他真的去了,去了禮部沒一會兒,就又回來了……」竹兒低叫一聲,傅雲若的手掌打得她屁股生疼。
「又回來了?」傅雲若冷笑:「那你前幾天為什麼要騙我和王爺,不讓他來見我?晚上我見到王爺,早就識穿你的把戲了。」
竹兒一怔,嗚咽著求饒:「王妃饒了竹兒吧,竹兒只是喜歡王妃……」
「我不喜歡女人!」傅雲若翻個白眼:「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胡扯八道,挑撥是非,我立刻讓你滾蛋。」
「不要。」她嗚咽著抬起頭撲進她懷裡,大眼淚光盈盈:「王妃,竹兒不敢了。」
傅雲若見她哭得跟被人丟棄的小狗似的,無語地瞪了她一眼:「好了,滾下去,叫你辦事不好好辦事,淨給我添煩。」
竹兒卻並不肯下來,她的手不乾不淨地探進她的衣衫。
傅雲若怒道:「好大的膽子!」這死丫頭瘋了不成,難道就以為她的耐性這麼好?她一腳踢飛竹兒,她咚的一聲落到地上,栽了個底朝天。
忽然她抬起頭從袖中灑出一把粉末,傅雲若立刻屏住呼吸,但仍然吸進了少許粉末:「什麼東西?」
竹兒挑眉,眉眼間笑意盈盈,帶著一分奇怪的邪惡:「當然是能讓王妃你快樂的東西了。」
傅雲若一怔,這時已經感覺到身體發熱發燙了起來。
「春藥?」傅雲若怒道:「你個死丫頭,居然敢對我下這種東西!」她從床下跳下來,向前想要抓住竹兒,不料她竟然一躍而起跳到了房樑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王妃,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熱呢?你想要麼?」
這丫頭居然會輕功,好個賤丫頭,偽裝得這麼好,竟讓她半點都沒有發覺出來。「你要什麼?把解藥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