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扎一冷槍【求月票】
黃小華對陳京的邀請欣然應允,但是內心還是有些意外。(小[.]
說網!k
an.贏q幣)
他和陳京並沒有深交,陳京會有什麼問題要請教他?再說,陳京從林業局崛起,一直到現在這樣大紅大紫,他所走的每一步,細細品味,那都能品出深意,黃小華一直都分析,陳京的背後是有高人指點的。
既然如此,陳京還需要就某些問題請教黃小華?
黃小華覺得陳京的話有些不靠譜,更多的可能是客氣話,抑或是另外有什麼事情!
說起來,黃小華的確算得上公務繁忙,平常的應酬也非常的多,作為縣委的大管家,舒治國的首席幕僚,全縣各單位對黃小華的尊重,甚至超過了縣裡比他更重量級的常委。
尤其是下面的一些鄉鎮黨委書記,削尖腦袋都想走黃小華的門路,很多人想請黃小華吃頓飯,可謂是想盡辦法,找盡門路。
像陳京這樣牛哄哄的局長,只一個電話就讓黃小華乖乖聽指揮的,也就僅此一人了。
說起來,黃小華和陳京現在不存在太多的利益衝突,陳京要上達天聽,也無需黃小華在旁邊做什麼工作,縣委的幾個重量級常委,陳京現在均可以直接打電話聯繫,根本不用照顧黃小華的情緒。
再說,陳京的知名度在那裡,黃小華想給他在領導面前上眼藥也不管用,保不準領導還會責怪覺得黃小華心胸太狹窄,不能容人,黃小華那樣做,也只能是自己給自己添堵。
陳京能做到這一點,他自然也就不用太在意黃小華的態度,更不用像下面的那些幹部那樣,將黃小華當什麼似的供著。
陳京請客的地點在金玉酒樓,他讓金璐給安排一個包間,他和黃小華走到包間外面,迎頭就撞上了一身職業裝的殷虹。
酒樓的職業裝是紅色的短裙套裝,頭上頭髮用小紅頭巾包起來,女孩子這種打扮,看上去很有一股子青春氣息。而這身打扮用在殷虹身上,青春活力中又有一股子成熟的味道,更是別有韻味。
殷虹正嘰嘰喳喳的和同事聊天,她抬頭一眼看見陳京,臉都白了,想躲都來不及了,只要硬著頭皮道:「陳局長……您……您好!歡迎……」
她習慣性的想說歡迎光臨,但轉念一想,這是陳京女朋友的店,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另外一個女孩比她機靈一些,幫陳京兩人推開門,陳京衝她點點頭,邀請黃小華入內就坐,自始至終也沒見他瞅殷虹一下。
包房的門終於關上了,殷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拍了拍豐滿的前胸,一副長舒一口氣的樣子。她昨天也是一夜沒睡覺,心中老實害怕,她不用想也能明白,昨天他和徐麗芳的高談闊論肯定被陳京全聽著了。
她大放厥詞,說陳京是貪官,這在她想來,那個陳狠人肯定饒不了自己。
昨天她就等著陳京衝她發火,可是陳京硬是啥都沒說,就上樓休息了!
但是陳京不說什麼,更讓殷虹緊張,她晚上一個勁兒的罵自己口無遮攔,禍從口出!陳京只需要轉動一下舌頭,她就立馬又會一無所有,她一夜腸子都悔青了,覺得自己真就生了一張賤嘴。
今天她再一次碰到陳京,魂兒都差點嚇飛了,還好陳京沒有理她,至少也給她留了面子。
她看著緊閉的包房大門,很久才緩緩退開,她想想就覺得自己悲哀,竟然混到了這步田地。她腦子裡又禁不住幻想,她想等姐有了錢,哪還用這麼窩囊,得罪了陳狠人,大不了揮一揮手說拜拜?此處不留姐,自有留姐處!
她這樣一想,心中的害怕又輕了一些,再看那扇包房大門,她咬了咬牙,又開始抱怨這世界的不公,為什麼像陳狠人這樣的人就可以過得這麼瀟灑、這麼有面子?自己這類人,就只能服侍別人?
……
包房裡面,陳京和黃小華對飲小酌,酒過三巡,黃小華道:「陳京老弟,你我之間說話不用藏著掖著!有什麼事兒,你但說無妨!」
陳京笑了笑,搖搖頭道:「黃主任,你這一說,讓我覺得很慚愧啊!說句實在話,今天我請你吃飯還真的有事!而且這事還比較敏感,我實在是拿不準主意,就只能向你請教辦法!」
黃小華心裡咯登一下,心想這是什麼事兒?比較敏感的事兒向自己請教?
事已至此,容不得黃小華退縮,他道:「陳局,你我不用那麼那麼客氣,你就不用買關子了,直接說事兒吧!」
陳京抿了抿嘴唇,從背後手提包裡提溜出一尊飛龍玉雕,還有厚厚的一沓錢,黃小華臉色就變了,道:「陳局,你這是幹什麼?你……」
「黃主任,你不要大驚小怪,這就是我要請教你的事情。
昨晚政府經濟座談會後會餐,你說這會餐吧,就應該吃吃飯罷了,偏偏海螺的邵總搞得禮數很多,最後還給我們每人送了一盒禮品。我拿著自己的禮品一回家,扯開一看……」
陳京話說一半,止住了不說,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東西,「黃主任,我現在實在是苦惱得很啊,你說說我該怎麼處理?我昨天一宿沒睡著覺,就是想不到辦法,我思前想後,縣裡領導中,我走得最近的,也就只有您黃主任了,所以我就冒昧請客,目的就是要向你請教對策!」
陳京話說到此,一拍大腿道:「這個彩水,簡直是亂彈琴!和周邊老百姓搞不好關係,對自己的職工大摳門,經營更是一塌糊塗。他們不思在這方面努力爭取突破,偏偏有錢搞這些花架子。
黃主任,你說我一經貿局長,小小的科級幹部他們就給了這個數字,那如果再大的官,她們要給多少數字才合適?」
黃小華臉都白了,他做夢都沒想到,陳京找他竟然是為這事。
饒是他腦子轉彎快,但今天都還是轉不過彎來,尤其陳京說什麼縣委領導中,就和他黃小華關係近,這完全是鬼話,這些鬼話聽在他的耳中,他心中只覺得蔘得慌。
陳京大罵彩水亂彈琴,黃小華更是心撲通撲通的跳。
彩水的問題,複雜得很,不僅是牽扯到縣裡錯綜複雜的關係,更牽扯到市裡重量級的領導。這一級級的關係盤根錯節,彩水這個蓋子是那麼好揭的?
黃小華平常躲都來不及,今天陳京卻把這事在他面前捅出來,還要他提什麼建議,這不是擺明要讓他惹上一身騷嗎?
彩水送錢,這不是什麼大事兒,黃小華也收過他們的錢。
正因為黃小華拿過錢,陳京現在向他請教拿錢後怎麼處理,他就不能不往其他的方向聯想,陳京是在向自己取經嗎?
還有,陳京怎麼知道自己就收過人家的錢?
黃小華越想,心中越發慌,他總不能跟陳京講,錢收了就收了,大家都收了錢,你一個人標新立異幹什麼?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不懂嗎?
當官的人,提到錢,那都是敏感的話題,黃小華能當著陳京說這些話?
黃小華左思右想,想不到該怎麼回答陳京的問題,這才一會兒功夫,他額頭上的汗都沁出來了。
他此時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後悔,他後悔自己草率的答應陳京來吃什麼飯,陳京簡直就是紮了他一冷槍,讓他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陳京好似看不懂黃小華的為難,他端起酒杯對黃小華道:「黃主任,來,我們走一個!」
黃小華木然的舉杯和陳京碰了一下,陳京將杯中的酒喝乾,道:「主任,這種錢是收不得的,這個錢燙手得很,反正我陳京的態度很明確,是絕對不收這錢的,至於怎麼處理……」
陳京說了一個半截話,後半截是留給黃小華說的。
黃小華一杯酒下肚,他定了定神,一咬牙道:「陳京老弟,這事既然說到這裡了,你對我黃老哥也是信任的!如果這錢你真不要,那最好的辦法就是上交,易書記你們不也是老熟人嗎?
把錢上交紀委,你心安理得,也不用去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更不要照顧別人的感情。」
陳京皺皺眉頭,良久,他歎一口氣,道:「也只能這樣了!」他拍了拍玉雕基座,「這東西真是燙手啊,接到了手中就是燙手的芋頭,退回去不好退,放在家裡心不安,上交可能還真算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秘密上交吧!」
陳京似乎拿定了主意,他用手撫摸著玉,良久,他終於將錢和玉雕都收了起來。
桌上沒有那兩件東西礙眼,黃小華的心神似乎更是定了不少,無疑,今天和陳京的這番談話,讓他想到了一件整個澧河人都無法迴避的事兒,那就是彩水的問題最終究竟會導向何方。
曾經一度,黃小華不願去想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很難想得出答案來,而且想著想著,心中常常就犯堵。
而今天,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要認真去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好像預示著彩水這個蓋子離揭開不遠了!
¥
cen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