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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文 / 二分之一A

    第二百七十二章

    此消息一傳來,最興奮的莫過於玄墨。

    天機老人生前安排的事情,已經實現了一件,而且十分順利,那麼看起來,小小的清醒,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十日後,魏軍軍營門口,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到來的時候,整個魏營都炸開了鍋,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因為她身下的坐騎,竟然是那天大戰時,玄機身下的坐騎——獅鷲獸。

    玄墨一心陪在姬小小身邊,月希存離開了,獨孤謹還沉浸在親手弒師的悲痛震驚情緒之中,管理魏營的事情,自然責無旁貸地落到了柳暮雲身上。

    當他看到來人的時候,不由有些發愣:「金姑娘?」

    不是金香玉,是金玲。

    獅鷲獸只是在徒步走,並沒有飛行,所以很清楚就可以面對面看到對方。

    「柳將軍。」金玲下了獅鷲獸的背,「十天前,我師父忽然去世了。」

    那天,也正好是天機老人去世的日子。

    「這獅鷲獸是當年我師父從你師父那裡盜來的坐騎,如今,該物歸原主了。」金玲將獅鷲獸的韁繩交到柳暮雲手上。

    柳暮雲低頭,歎息一聲:「我師父……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金玲深吸口氣,「一命同生嘛……你是他的大弟子,他的東西,自然應該由你繼承。」

    柳暮雲沒有接韁繩:「你也是玄機的大弟子,你為什麼不繼承?」

    「這東西,是我師父盜來的。」金玲堅定地道,「它不該屬於我。」

    見柳暮雲還在猶豫,金玲又加了一句:「你師父若是還在,我想,他也會希望你來駕馭他原來的坐騎。」

    柳暮雲這才接過韁繩,撫摸了一下獅鷲獸,那獅鷲獸似乎很溫順,完全沒有之前在戰場之上的王者之氣,像是認定了主人一般。

    「它這麼聽話,我就放心了。」金玲摸了一下獅鷲獸的毛髮,轉了身。

    「你……」柳暮雲忍不住出言,只說了一個字,卻一下不知道說什麼。

    「嗯?」金玲轉身,微笑地看著他。

    「你以後什麼打算?」玄機已經死了,似乎也再沒人可以控制她了。

    金玲聳聳肩,很輕鬆地道:「還能做什麼,四海為家嘍。」

    「繼續做你的金鱗子?」柳暮雲難得帶著一絲微笑。

    金玲一愣:「你知道?」

    「這就是我屢次對你手下留情的元嬰。」柳暮雲解釋,「因為這個,我知道你良心未泯。」

    金玲幽幽地道:「這幾天,跟著師父,我確實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不過……」說到這裡,她又笑起來了,「好了,我還有很長的事情來為自己以前做的事贖罪,說不定,下次你行走江湖,還能見到我,不過你是官我是賊,記得到時候放我一馬啊……」

    說完,瀟灑地一轉身,留給柳暮雲一個背影,輕輕揮動著手中的鞭子,踏著歡快的步伐便往魏營外走去。

    「大師兄,不準備追上去了嗎?」身後,響起一絲戲謔的聲音。

    柳暮雲訝然轉身:「三師弟,你……」

    身後的獨孤謹,一改這幾日鬍子拉碴的憔悴形象,看上去精神多了。

    「大師兄,難得看到你對人笑呢,特別是對女人。」獨孤謹摟上他的背,那玩世不恭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柳暮雲有些尷尬:「你瞎說什麼,她是小小的朋友,我對她就像對小小一樣。」

    說到小小,獨孤謹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笑嘻嘻地道:「大師兄,我是來跟你辭行的。」

    柳暮雲一愣:「你要回魯國?」

    「不是。」獨孤謹搖搖頭,「師父已經不在了,聖元金龍是我們從龍族借出來的,它只認師父一個主人,如今師父既然已經……我理當去將金龍歸還給龍族,不然,如果世上再出個玄機,能駕馭金龍,怕是要生出許多事端來。」

    柳暮雲將這番話想了想,不由道:「不等小小醒來再走嗎?」

    「我相信師父,小小肯定能醒來,到時候分別難捨難分的,太麻煩了,不如趁現在走。」

    柳暮雲知道他不願意面對清醒過來的小小,省的問起師父的死因,想了想,倒也沒戳破。

    說不定,出去走走,過些日子,他想通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他認識的獨孤謹,性格開朗,沒有過不去的坎。

    如今這坎雖然很難過,不過他相信自己的三師弟,有這個能力,過這個難關。

    「等一下。」中軍帳內,玄墨走了出來,顯然,剛才發生的事情,他都聽到了,也瞭解了,「你一個人騎著獨角獸,又要管著金龍,不太方便,把香玉帶上吧,偶爾可以幫個忙。」

    獨孤謹有些猶豫:「她……她是你的暗衛。」

    「這裡有這麼多將士保護我,不需要暗衛。」玄墨笑起來,「再說了,其實,帶一個武功不如自己的暗衛在身邊,也不知道誰保護誰。」

    獨孤謹忽然有些不服氣:「行,路上我把她教到足夠保護你為止!」

    「晚上給你踐行吧。」玄墨提議。

    「不用了,我現在就走。」獨孤謹抬頭看一眼中軍帳,「送來送去這種事情最麻煩了,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這酒啊,還是等我回來再喝吧。」

    玄墨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柳暮雲和玄墨並未去送行,只是看著獨孤謹走了,柳暮雲笑著拍一下玄墨的肩:「你想撮合你的暗衛和我三師弟?」

    玄墨笑笑,倒也沒否認:「其實他們兩個還挺相配的。」

    「不是想把手上的燙手山芋趕緊送出去?」柳暮雲難得開了一回玩笑。

    玄墨的臉色變了變:「大師兄,你的意思是……」

    「呵呵,一個女子,為什麼心甘情願待在你身邊,有福不享,寧可當你的暗衛?」柳暮雲的話,點到為止。

    「我不會對不起小小的。」玄墨歎氣。

    「那麼,你就只能對不起她?」

    玄墨低頭,又搖搖頭:「我想,她應該沒有搞清楚,到底怎麼樣的感情,才是愛!」

    接下來的日子裡,魏軍捷報頻傳。

    晉國沒了玄機的幫助,節節敗退。

    金矛王爺從紺青沙漠一直往南,勢如破竹。

    而此刻,七七四十九日,在玄墨和柳暮雲的期盼中,終於到來了。

    那一天,魏軍營外忽地狂風大作,一陣風起,撩開中軍帳的簾子,將天機老人的骨灰,一下捲了起來,出帳而去。

    玄墨嚇得趕緊追出帳子,都已經是最後一天了,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可人哪有風快,一眨眼,根本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沮喪的玄墨回到營帳之中,看著安睡的姬小小,不由悲從中來,握住她的手:「莫非,老天真的容不下你嗎?」

    「你在說什麼?」掌中的小手動了一下,耳邊卻傳來夢囈般熟悉的聲音。

    玄墨一愣,隨即心中被一種狂喜填滿,抬頭,看著微微睜開眼睛的女子,囁嚅著雙唇,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好亮……」小小又動了動唇,眼睛眨了眨,似乎並不習慣這忽如其來的光明,然後再微微動了一下手,「渾身酸……」

    「你睡太久了,酸痛很正常的。」玄墨順著她的話往下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幫你慢慢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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