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一命同生，鸞鳳和鳴
「什麼意思？」三個男人一下站住了，「除了這個辦法，沒有辦法救小小了嗎？」
天機老人忽地陰陽怪氣地笑起來：「你們跟我來！」
說完，一個縱身，就往中軍帳而去。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趕緊在後面跟上。
天機老人在前面跑得不緊不慢，正好讓三個徒弟跟不上，卻又一直保持相等的距離，一直到中軍帳前才停了下來。
「師父，你要做什麼？」柳暮雲跟著停下來，滿臉的不解。
「呵呵，殺了小小，就一了百了了。」天機老人忽地陰測測地笑了起來，一個旋身就往帳子裡沖。
「他瘋了！」獨孤謹急了，趕緊提著劍就衝了進去，柳暮雲和月希存緊隨其後。
剛進營帳，就聽得玄墨大叫：「師父，你做什麼？」
「我要殺了她！」天機老人直直衝了過去，掌中帶著勁風，竟是真是絲毫不留情，要往姬小小身上打去。
玄墨直直地立在姬小小身前，奈何天機老人的身影竟然如魅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師父，住手！」獨孤謹飛身而上，手中劍擋在前面。
天機老人的速度並未減慢，只一晃，準確無誤地撞上了獨孤謹的劍。
事情發生在一瞬間，後面趕過來的柳暮雲和月希存一下都傻了眼：「師父……」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在這個世上，我再也不欠任何債了！」天機老人看上去一點都不痛苦，而是一副功德圓滿的樣子。
「師父，你故意的？！」獨孤謹也反應了過來。
「死在你手上，是我的劫數！」天機老人笑呵呵地道，「難道你沒發現，我根本一滴血都沒有流？」
大家這才往下，果然，那一劍雖然扎穿了天機老人的胸膛，卻真的是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暮雲看著周圍的人，周圍的人也都在互相看。
獨孤謹有些不置信地將劍往回一拉，整個拔了出來，忽地氣憤地道：「老頭，你耍我？！」
天機老人笑得越發高深莫測：「我都活了千年了，哪有這麼容易就死，這一劍是還欠你的債的，你們可別忘了我說的話！」
說完，右手伸出兩隻，往左手上一劃，將桌上放著的茶壺水倒干，左手之上，頓時有些白白黃黃的東西流了出來，很快便盛了滿滿一壺。
「師父……」事情發生的幾乎跟剛才一樣快，在場的人再次動容。
大家都看出來了，那是骨髓。
那壺很大，滿滿一壺的骨髓，那不是把全身的骨髓都拿出來了？
沒等他們驚呼完，天機老人一下躺在了地上，原本紅潤的臉頰，一下乾癟了下去。同時乾癟的，還有他的身子。
衣服一下空了，好似一塊破布蓋在他身上一般。
「師父！」三個弟子高喊，一起跪下，一臉茫然的玄墨看著他們三人：「你們誰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柳暮雲一臉悲痛地站了起來，對兩位師弟道：「將師父火化了，照他生前的遺願去做吧！」
天機老人是算準了，三個徒弟在他死後，必然捨不得敲骨挖骨髓，所以索性自己動手，將骨髓抽出，然後再死去。
這位驚天駭地般存在的世外高人，就這樣死去，甚至連具全屍都沒有留下。
他傳奇的一生，從此以後，大概真的只能成為一種傳說而已了。
柳暮雲將桌上那個茶壺拿起來給月希存：「別辜負了師父一番心意。」
玄墨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跟我來！」柳暮雲抱起天機老人乾癟的屍體，往帳外走。
玄墨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姬小小，點點頭，跟在柳暮雲身後，出了帳子。
走一路，柳暮雲將天機老人之前對他們三個弟子說的話，全部告訴了玄墨，再之後，將天機老人的屍體放到之前的山坡之上：「去拿點柴火來，將師父的屍體火化了吧！」
玄墨有些震驚地聽完所有的講述，一下子人都有些發愣，竟過了半晌才：「哦！」一聲，轉頭拿柴火去了。
這個時候，他都完全沒想到，一個天子，抱著柴火的樣子，有多麼奇怪。
火光沖天，天機老人的屍體，很快化為灰燼。
玄墨抱著骨灰罈子站在中軍帳門口的時候，竟有些不知所措：「柳兄，若是小小醒了，問起師父來，我該如何作答？」
「實話實說吧，她也是師父的弟子，她應該有權力知道的。」柳暮雲歎口氣，撩開中軍帳的簾子，卻看到獨孤謹還是傻乎乎地站在原地，連剛才的姿勢都未曾變換。
「三師弟！」柳暮雲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拍拍他的肩。
「我殺了師父。」獨孤謹有些傻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劍，忽地一鬆手，劍隨即落地，發出清脆的金屬落地聲。
「是師父撞上了你的劍。」柳暮雲實話實說，面對一個一心求死的人，誰也無法阻攔。
獨孤謹茫然地回頭看看柳暮雲，再看看床上的姬小小：「等她醒了，我如何告訴她這些事情？」
柳暮雲輕吐四個字：「實話實說。」
「小小一定不會原諒我的。」獨孤謹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帶上了難得一見的沉痛。
柳暮雲搖搖頭：「小小是個很明事理的人，不會怪你的。」
獨孤謹搖搖頭，歎口氣，竟就這樣出門而去了。
玄墨有些擔憂地看著他的背影，對柳暮雲道：「他不會有事吧？」
柳暮雲歎口氣：「讓他冷靜一會兒吧，他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件事情。」
「要不要找人看著他？」
柳暮雲想了想：「也好，要不我去……」
「不用了，我讓人去。」玄墨撩開簾子，很快外面走進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這是我的暗衛，金香玉，你上次見過的，讓她去吧。女人，就算被發覺了，也不容易撕破臉。」
柳暮雲想了想，倒也有道理，於是點點頭：「也好，有勞金姑娘了。」
「不用了，我讓人去。」玄墨撩開簾子，很快外面走進一個身形高挑的女子，「這是我的暗衛，金香玉，你上次見過的，讓她去吧。女人，就算被發覺了，也不容易撕破臉。」
柳暮雲想了想，倒也有道理，於是點點頭：「也好，有勞金姑娘了。」
「奉命行事而已！」金香玉點點頭，面無表情地走了出去。
玄墨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半晌才道：「我們開始吧！」
將天機老人的骨灰灑在姬小小所躺的床邊，鎮住她不太穩定的魂魄，玄墨很快又下令逍遙侯凌未然返朝執政，而自己，則是再次御駕親征。
這一次，他沒有經過任何大臣的同意，消息一出，滿朝嘩然。
隨即，過幾日，玄墨又下令封姬小小所生之女為瑞西公主，為此次西征之行求個祥瑞之兆。
月希存拿走天機老人的骨髓，回玉泉城，跟隨凌未然返京的隊伍，將母親和妹妹接上，到魏國都城秦都養病。
不出七日，傳來消息，月瑞雪的失魂症痊癒，除卻失憶之外，並沒有其他症狀發生。玄機老人想要擾亂這個世界陰陽順序的陰謀，沒有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