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這個時候,事故發生了,產婆抱著一個無腦的女嬰出來說,蕭賢妃生了一個怪異的死嬰。
太后看了那嬰兒一眼,便說是妖孽降世,將蕭琳關在了宮裡。
之後,過了三天的樣子,皇后肚子痛,這次,好像是真的了,然後據說生下一個男嬰。
那個女嬰,甚至連他這個做爹的都沒看上一眼,就被丟去了亂葬崗。
玄墨越想越可疑,不由抬頭看著景德安:「小景子,把月嬤嬤去帶過來,記得不許任何人知道!」
「是,奴才明白。」景德安趕緊點點頭,轉頭,露出一副志得圓滿的樣子。
看起來,那個月嬤嬤真的是有些真事握在手中的,皇上想扳倒皇后的心,也是真的。
畢竟,現在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對姬貴妃的寵愛,貴妃娘娘成為皇后,不過就是個契機的問題。
而現在,自己就是給皇上提供那個契機的人,皇上以後會記得自己的。
至於皇后,她就從來都沒得到過皇上的心,如今皇上大權在握,哪裡還會把她放在眼中?
月嬤嬤很快被帶了上來,她穿著太監服,低著頭站在景德安身邊,像極了一個溫順的小太監。
沒有人會懷疑景德安身邊,會帶著一個老嬤嬤,而皇后太后的眼線們,也早就不頂事了。
月嬤嬤看著玄墨,立刻跪倒,誠惶誠恐的樣子,和以前那個總是算計著的,並不把這個小皇帝放在眼中的月嬤嬤像是兩個人。
玄墨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月嬤嬤,朕就在這裡,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月嬤嬤了玄墨一眼,堅定地道:「皇上,奴婢知道早年奴婢跟在皇后身邊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想必皇上心中也清楚,皇上心中對奴婢的怨懟,不少於皇后娘娘,所以奴婢斗膽,跟皇上請個秘旨,保奴婢一命。奴婢以後,一定遠離京城,不再參與任何宮內之事。」
這倒是個聰明人,也知道那些秘密一說,估計她也活不長了,先保個命再說。
玄墨輕笑:「嬤嬤要朕的聖旨,朕給你就是了,你只要說到做到,朕自然不會殺你。」
說完,他寫了一張密函,遞給月嬤嬤。
那月嬤嬤彷彿吃了定心丸,看了看景德安,景德安忙告辭退了下去。偌大的殿內,就只剩下月嬤嬤和玄墨兩個人了。
「說吧!」玄墨看著她,「當年的事情,朕想知道。」
「皇上英明,對當年的事情,想必也早就有懷疑了吧?」月嬤嬤笑起來,她的寶,還真是押對了。
「月嬤嬤,少在朕面前玩心眼,這麼多年以來,你難道還沒玩夠嗎?!」玄墨冷笑一聲,「快些,不然,朕可以自己去調查,你的命,還是在朕的手上。」
月嬤嬤神色一凜,畢竟這麼多年,對這個皇上都抱著輕視之心,所以即使一開始她被皇后調到浣衣所,也從來沒想過要通過皇上來解救自己。
之後,她聽說皇上御駕親征,再之後,還聽說打了勝仗,將大魏兵權牢牢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她才知道,自己小瞧了這位年輕的天子,看起來,似乎應該從他這裡下手,自己的後半輩子,才有希望可言。
當然,她如果足夠瞭解這位年輕天子的行事作風,一定會後悔今天所作出的愚蠢的決定。
和這位年輕天子玩心眼,不是靠著她年紀比他大就行的。
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話,在他面前,根本行不通。
她跟他玩心眼,似乎還嫩了一點。
「悅兒不是皇后生的。」既然皇上要個痛快,月嬤嬤自然也不再賣關子,「是當年蕭賢妃生的。」
果然是這樣,玄墨雖然有著心理準備,可咋一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不由驚訝萬分:「皇后是如何做到的?」
「當年,皇后娘娘和蕭賢妃同時懷孕,皇后的胎兒,因為是……是用了藥才得到的,太醫一直說藥物對胎兒會有影響。可是皇后不肯墮胎,她說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太醫也沒有說,孩子一定就有問題。」
「這事,就這樣被壓了下來,皇后讓太醫守口如瓶,誰也不許說。」
「可這個孩子一直就不大好,到了七個多月的時候,居然就要生了,要知道,皇后比賢妃娘娘晚懷孕。當初她就是看到賢妃娘娘懷孕了,才氣不過,對皇上用了藥的……」
玄墨揮手打斷她:「說重點!」
「皇后其實也怕孩子有問題,所以肚子痛的時候,並沒有大張旗鼓,只是讓奴婢找了相熟的產婆前去接生。而皇上,又正好不去,此事便容易辦了。」
月嬤嬤咽一下口水繼續道:「果然不出太醫所料,皇后生下了一個死嬰。因為已經胎死腹中,那嬰兒,是太醫用鐵鉤從皇后肚子裡勾出來的。」
「勾出來的?」玄墨咬了一下唇,這聽上去很殘忍。
「都是這樣的。」月嬤嬤道,「女人家生孩子,若是孩子死在腹中,便用鉤子勾出來,民間用的是秤桿上的鉤子,若是有些錢的,便會找大夫用專用的鉤子,不過大同小異。」
「嗯,你繼續往下說。」玄墨點點頭,想起姬小小來。
以後她若是要生孩子怎麼辦?
他不許她再次到鬼門關繞一圈啊,自己已經有悅兒了,要不,他們就不要孩子算了?
不知道那傻丫頭是不是會同意。
這事得回去跟她好好商量一下,雖然他們之間沒有孩子是很遺憾,不過比起小小來,這種遺憾他願意承受。
「皇上……」見皇上似乎若有所思,月嬤嬤心中有些慌,莫不是,皇上對皇后起了惻隱之心?
「後來呢?」玄墨瞇了一下眼睛。
「那鉤子雖然比秤桿上的好,可孩子依然不可能整個被勾出來,先出來的是孩子的頭,不過不小心,被鉤子勾到了太陽穴,將後半腦和身子分成了兩半。」
玄墨這下明白了,那個詭異的女嬰,到底是哪裡來的。
「可蕭琳生孩子的時候,朕就在外面,你們是怎麼做到偷龍轉鳳的?」玄墨比較關心這個。
「給蕭琳接生的產婆,都是皇后安排的。」月嬤嬤看看玄墨,「而且,太后她……也參與了。」
「太后也參與了?」玄墨越發震驚,他一直以為,太后至少是不知道的。
「當時攝政王想要對付蕭家,正在羅織罪名,所以宮裡不可以有一個得寵的蕭家女兒存在。」
「蕭賢妃生下皇子以後因為力竭暈了過去,太后身邊的人,借口陪著太后去看產婦的時候,將死嬰裝在太后賞賜的物件之內送了進去,將小皇子,也就是今天的壽王,換了出來。再將死嬰抱出來,給太后看。」
玄墨握緊拳頭,聽著月嬤嬤的話。
「後來的事情,皇上您也知道了,太后怕你看出死嬰頭上是舊傷,所以當著你的面發怒,將那女嬰丟去了亂葬崗,將蕭賢妃關在了宮裡。當時嬰兒出生的時候,是哭過的,但是太后並不確定賢妃娘娘有沒有聽到,所以,最後,索性一勞永逸……」
憤怒,是目前玄墨唯一能想到的兩個字,也是他目前唯一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