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背了黑鍋，就把黑鍋做實
「對，你必須做出一個選擇，然後為這個選擇而努力。」江晚月看看金香玉，「當年，我全家被滅門，我是唯一的倖存者。墨爺看到我以後，讓我做個選擇，報仇，或者從此隱姓埋名，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姬小小抬頭：「你選擇了報仇？」
「有所選擇，必然要有所犧牲。」江晚月淡笑，「即使隱姓埋名，也會提心吊膽一輩子，這是我所要付出的犧牲。可是報仇呢，如果成功了，我付出的是前半生，後半生，可能就逍遙了，而且過得心安理得！」
金香玉連連點頭：「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一味的逃避，最後可能什麼都得不到，還不如趁早下定了決心，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即使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直接拆牆而過！」
姬小小沉默著，陷入沉思。
如果不想一輩子待在山上，那麼她就必須適應山下的生活。
皇宮，恐怕只是山下生活的一個縮影。
在山上十六年，她最想的，不就是下山看看山下的世界嗎？
現在下山了，山下的世界和她想像中不一樣，可是師父說，人不能靠想像過日子，得看清楚現實。
但是現實往往是殘忍的，有的人躲了，可能也能安逸一輩子。有的人闖了，雖然頭破血流，可是他覺得很有成就感。
那麼，她的選擇呢？
「我不可能放棄玄墨！」至少在現在絕對不行，一想到徹底放棄玄墨，或者玄墨一輩子不開心，這兩種可能，都讓她胸口有些發悶。
金香玉和江晚月對視，眼中已經隱現笑意。
「所以……」姬小小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我決定留在這裡，我要改造這裡，改變這裡，將那些不好的東西，不好的人，優勝劣汰！」
金香玉和江晚月眼中笑意消失了，換成滿腦的黑線。
「優勝劣汰，什麼意思？」
「這宮裡劣質的人太多了，當然要淘汰一些掉。」姬小小很理所當然地回答，「優秀的才可以留在玄墨身，當然我的能力不夠，不過如果沒有我強的話，就只能讓我淘汰了！」
感情人家不是去適應環境的，而是去改造環境的！
金香玉和江晚月對視良久以後，又有笑意現了出來。
也好也好，反正她是振作起來了，只要振作就行，反正她的本事他們都知道，她若是想要改造，估計難能遇上對手。
至於宮裡那些女人們，確實也太「劣質」了，淘汰淘汰也是應該的。
所以說啊，彪悍的人骨子裡就是彪悍的，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適應能力都超級強。
因為他們想到不是如何去適應壞境，而是如何去改造環境。|||
懦弱的人逃避現實，聰明的人適應現實，強大的人才會去改造現實啊！
金香玉和江晚月邊走邊聊：「看來我們可以給墨爺一個交代了。」
他們今晚就是奉命來做說客的，不過結果好像跟他們預料的有點點出入。
「只怕，到時候他要我們給他一個交代！」江晚月不看好，不過眼中笑意未退。
「難道你就不想看好戲？」金香玉很豪氣地拍他的肩。
江晚月瞪她一眼：「大內重地，注意身份。」
金香玉吐吐舌頭：「知道了，娘娘！」
「哼！」江晚月擺擺架子，隨即道，「也不知道那老傢伙傷好了沒？」
「這麼迫不急待？」
「是有些急，可想到要接近他，我又忍不住起雞皮疙瘩，真是矛盾！」江晚月歎著氣，和金香玉兩人越走越遠。
江晚月歎著氣，和金香玉兩人越走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
翌日清晨，陽光穿透雲層，也曬乾了嫩枝上的露珠。
姬小小在長樂宮門口伸了個懶腰，神清氣爽。
「小紅，帶我到處走走吧！」她順手「抓」過小紅，玄墨說的，她對宮裡的環境比較熟悉。
「好啊！」見主子心情和精神奇佳，一掃之前的頹廢之氣，小紅的心情頓時也變得明朗起來。
真是舒服晴朗的好天氣啊！
「我們先去哪裡呢？」想要改變環境，就要先瞭解壞境。
這是姬小小一夜未眠的出來的結論。
以她現在走出長樂宮拐個彎都有可能迷路的狀況來看，絕對是不夠瞭解環境，也從來沒有用心去瞭解過。
因為排斥這裡，可能總是存在著有一天要帶著玄墨離開的想法，所以從來沒想過要如何去好好瞭解這裡。
但是昨天江晚月和金香玉的話，讓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她恍然大悟，無論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應該積極去面對所發生的一切。
因為不是任何地方都是點蒼山，也不是任何地方都有師父師兄們跟在她後面收拾殘局。
現在，只有靠她自己。
「天氣這麼好，娘娘興致又好，我們不如去御花園好了，現在春末，想必開了好多花兒。」小紅好心地提議。
姬小小點點頭，無論從那一塊地方開始瞭解起，都是無所謂的，關鍵的就是，要全面，徹底地去瞭解。
小紅很高興地在前面帶路，甚至還問她需需要多一點人陪伴。
姬小小搖頭拒絕了，昨天那幫鶯鶯燕燕攪得她有些頭疼，能清淨的時候，還是清淨一些為妙。
御花園離長樂宮並不遠，和鳳儀宮只是一牆之隔，可惜，皇后的住所，是不可能開一扇後門在那裡的。
正是春末時分，花兒格外嬌艷。樹枝也開始鬱鬱蔥蔥，帶著翠綠的顏色，還沒有到夏天那種墨綠色，獨有一份屬於春末的新鮮且成熟。
御花園的東南方向是一處深潭，種植著荷花，因為還沒到荷花開啟的季節，此刻只是綠綠的風荷聯翩，微風吹過，波光粼粼，荷葉在水上輕微地浮動，別有一番清爽的韻味。
「臣妾見過貴妃娘娘，娘娘萬安！」正看得入神，身後不遠處忽地傳來一聲嬌滴滴的請安聲。
姬小小和小紅轉頭，見一女子，穿著粉色的宮裝，華麗的錦緞面料，外面罩著粉色的薄紗。看她低眉順目的樣子，柳眉淡掃，美目流轉，瓊鼻薄唇，不算天姿國色，倒也算得上賞心悅目。
只不過，在這美女出沒最多的皇宮，她這姿色，不過中上而已。
「是袁才人！」見姬小小滿臉的疑惑，一旁的小紅趕緊小聲提醒。
在後宮，記憶力是需要很驚人的，不然遇到相關的人，連個名字都叫不出來，或者叫錯了。品屆低的不過是被背後譏笑一番，若是遇到品屆高的，恐怕就要收到責罰了。
「哦，袁才人啊，起來吧！」姬小小想起在尚儀局學過的禮節，便照著做了一遍，之後便再沒有多話了。
對著一個她本來就不怎麼關心的陌生人，說實在的，還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過剛才也是看荷葉入了迷，不然以她的身手，早該察覺到這苑花園中另外有人了。
「貴妃娘娘怎麼今日有興致到御花園中觀賞？」不過袁才人好似很想跟她套近乎的樣子，堆著一臉笑意。
小紅不由有些戒備，要知道這個女人昨日還因為冊封的品屆太低，所以對著主子冷嘲熱諷的，今天一早起來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得，進退有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