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如墨對於尹連紹譏諷的口氣不置可否,只是將目光平靜的移開,靜默的站立著,不欲再說話。
尹輕雅站在尹連紹的旁邊,在看見祁如墨將面具揭下來的那一刻,眸光陡然一亮,原本蒼白無力的臉色也彷彿一下子出現了光芒,嘴唇蠕動著,彷彿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發現祁如墨的目光根本連掃都沒有掃向他。
她的眸光又變得黯淡。突然注意到祁如墨的眸光又重新掃了過來,她的眼眸中又燃起了希望,可是那冰冷的眼神卻如同千年的冰雪一般,將她徹頭徹尾的丟進了冰窖一般。
「主子。」暗影的從陣法中出來,看到祁如墨揭下了面具,不由有些詫異,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接著痕天也出來了,平時一貫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掛不住了,神色一片凝重。一片死寂。兩隊人馬就這樣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等了足足兩個時辰。只出來了宮一和宮二兩個人。其他的人,再沒有出來。祁如墨知道,他們必都是死在了幻陣之中。
九宮殺手,都是一等一的殺手。卻死在了藏寶庫外的幻陣之中。流影樓和浮沉閣經過這一次都是元氣大傷。或許沒有人能夠解釋,為何江湖中最神秘可怕的兩個組織幾天之內死了這麼多的高手。
「要合作麼?祁如墨。」尹連紹看了看眼前的陣法,如今他們只剩下他和素虹仙子兩個人,而且還要照顧尹輕雅。想要從第九個陣法走出去幾乎不可能。而祁如墨那邊剩下暗影,痕天,宮一宮二,雖然情況比他們好一些,可是想要破解金殺陣,卻也是不太可能。
祁如墨的嘴唇微微抿著,和尹連紹合作麼?他是真的不太願意呢。要他和曾經傷害過白夕顏的人合作?他都害怕自己忍不住會動手殺了尹輕雅。
不過,現在的情況容不得意氣用事。經歷過這些年的歷練,他早就明白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選擇只關乎於全局的利益,而無關乎自己內心的喜好。
若說他有什麼選擇是因著自己的內心做出的。那麼這一生,只有兩個。第一個,選擇爭奪天下。第二個,選擇去愛白夕顏。當然,即便是這兩個選擇,也是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不爭奪天下,就意味著失敗和滅亡。由不得他去選擇,他也必須要爭奪天下。而愛上白夕顏,更是他自己也無法控制的事情。
沉默了一會,祁如墨幽深的眸子望向尹連紹的眸子,直直的看入尹連紹的眼眸,淡淡吐出兩個字,「合作。」
「事成之後。寶藏如何分?」尹連紹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的看著祁如墨。既然決定合作,就該談好合作之後的事情。他和祁如墨也俱都明白,在********中,他們或許會用許多計謀。但是一旦答應了的事情,必然還是會做到的。
用計謀去獲勝和言而無信的反覆小人有本質的區別。他們既然能夠做到如今這個位置,自然不可能是反覆小人。因此,尹連紹並不擔心祁如墨事後會後悔,以多欺少的對付他。
「金銀一人一半。兵書歸我。」祁如墨的聲音篤定,似乎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幽黑的眸子望著尹連紹,似乎一點也不著緊。
尹連紹的眸光閃了閃。現在他的實力不如祁如墨,少分得一些也是應當的。若是現在他不和祁如墨合作,那麼他就注定和寶藏無緣了。不止如此,若是他現在進金殺陣,絕對是必死無疑。若是原路返回,只怕也不容易。
儘管如此,尹連紹也不是那麼容易被討得好處的人,他挑了挑眉毛,笑道:「你我都知道兵書的作用。一本兵書只怕可以抵得上一半金銀了。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
祁如墨的眸色不變,唇角漾開溫雅無雙的笑意,一字一字的說道:「就憑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尹連紹的眸中滑過了一絲殺機。祁如墨實在是個可怕的對手,就連他的心裡都把握的分毫不差。之前更是隱瞞身份,險些害他中計。
「兵書是給東方翎的。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約定。」祁如墨望了尹連紹一眼,淡淡的開口。
既然東方翎都在他身邊安插眼線這麼久,那麼他說出實情,也不算過分吧。至於尹連紹會如何去想這個約定,又如何去評估東方翎的實力,那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裡面了。
尹連紹的眸光果然閃了閃。東方翎?
西留和臨緣的實力稍遜於鳳翔和天祿。因此在天下之爭裡面,西留和臨緣的態度一貫低調。他也一直將目光定在祁如墨的身上。可是祁如墨卻說他和東方翎有約定。
不管是什麼約定。祁如墨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拱手將兵書讓給東方翎呢?必然是東方翎掌握了什麼可以牽制祁如墨的東西。可以牽制祁如墨?那該是多麼可怕的實力。若是被他得到了兵書,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如此看來。臨緣也不可小覷。這次回到天祿之後,只怕要重新採取行動。對於臨緣的防備也須得加強了。
看到尹連紹的神色變化,祁如墨滿意的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接著說道:「考慮清楚我們就進去吧。金殺陣的威力你我都知道。若是存著私心,只會一統赴死。」
尹連紹的神色正了正,沖祁如墨露出一個你放心吧的神情,保證道:「這其中利害我很清楚。」
敵對的雙方因為某些情況而不得不合作。這便是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任何的變故都會引起關係的變化。
不像其他的陣法,只要小心應付不觸及陣法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金殺陣一旦入內,就會充滿刀光劍影,若是武功稍差些,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而且金殺陣不同於別的陣法,必須毀掉陣眼,才可能破陣而出。自然。若是毀掉了陣眼。金殺陣也就不復存在了。
「小白。你在外面等我回來。」祁如墨伸手握了握白夕顏的手。他也不放心將白夕顏獨自留在這裡,可是這裡已經是第八層陣法和第九層陣法的交界,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進的來,應該也沒有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