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選擇的時候,你的心志也會一次又一次的動搖。而每一次心志的動搖,對於幻陣的抵抗力就會又弱上一分。
祁如墨握著白夕顏的手握得更加的緊。他害怕一鬆手,白夕顏就會陷入險境。若是眼前是白夕顏陷入了危險,那麼不管是不是幻覺,他恐怕都會義無反顧的出手吧。因為,他賭不起啊。
要破幻陣。最主要的就是心志堅韌。沒有動搖的地方。越多的牽絆,就意味著越多的危險。
一年前。東方翎和天無緣、浮齊來這裡的時候。東方翎和天無緣都因為了無牽掛,在幻境中也並未遇到多少危險。相反的,浮齊被心魔所困,在幻境中險象環生,若不是有東方翎和天無緣在一邊保護,只怕浮齊也出不了這幻境。
「小八!」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喚在耳畔響起,乃是宮三的呼喚。
九宮殺手都從事殺手之行。雖然說殺手都是冷漠無情的,但是也不可能真的做到無情無慾。九宮殺手時常在一起,感情都好的很,不免情愫暗生。宮三和宮八就是一對璧人。
如今聽宮三這般聲嘶力竭的呼喚,似乎是宮八出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們一行人已經分散行走,誰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或許他們聽到的看到的,都是幻境。在這幻境之中,要做的就是冷心冷性,一往直前。
耳邊的哭喊不斷。眼前也不斷出現景象。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誰也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祁如墨感覺到白夕顏眸子裡面閃現的不忍和糾結,知道再這麼下去,白夕顏只怕會中了幻陣,當即不顧白夕顏的反對,攔腰將白夕顏抱了起來。
「小九,我自己可以的。」白夕顏猝不及防的被祁如墨抱了起來,臉上掠過一陣緋紅,又心疼祁如墨抱著她走很累,不由說道。
祁如墨望了望白夕顏,以強勢而不容商量的口氣回答道:「我抱著你走。」
白夕顏見祁如墨已經決定,也不再說。只是靠在祁如墨懷裡,閉上了眼睛,靠在祁如墨的胸膛上,可以清晰的聽到祁如墨的心跳,不快不慢,一下一下,很有力。
就如同祁如墨的人一樣。總是那麼從容淡定,彷彿沒有什麼可以左右他的心緒。行事總是那麼果決堅韌,充滿了力量。
「出陣了。」祁如墨抱著白夕顏出了第八層陣法。寂靜的站在第九層陣法的面前。
尹連紹和尹輕雅一行人也正站在那裡。看樣子情況很慘。流影樓七殺全軍覆沒。尹連紹並沒有受什麼傷,但是臉色蒼白,明顯也疲憊的很。
尹輕雅左手的衣袖被鮮血浸透。她的臉色白的彷彿透明,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尹連紹的身上。在他們身邊立著的素虹仙子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髮絲紊亂,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們三人看到祁如墨抱著白夕顏出來,眸中都閃過了一絲詫異。一向冰冷孤絕的浮塵閣主竟然會這樣溫柔的抱著一個人。而這個人,居然還是一個男子?
尹連紹再一次在心中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浮塵閣主有斷袖之癖!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淡淡掃過他們三人,似乎對他們的情況並不驚訝。他也注意到了尹連紹古怪的神色。想著或許是驚訝他為何抱著一個男子吧。要是他知道了尹連紹此刻心裡的想法,只怕是要吐血三升了吧。
「浮塵閣主?怎麼,只有你們出來了?」尹連紹很快收斂了心神,抬起狹長的桃花眼,揚起邪魅笑容,狀似關切的問道:只是不難聽出,這聲音中有著幾分幸災樂禍。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微微晃了晃。他不過是對於陣法比較熟悉,心志又異常堅韌,因此破陣而出的速度比較快。其他人,應該還在破陣的途中吧。至於究竟有幾個人可以出來,他也不敢確定。
「他們還未出來而已。」祁如墨淡淡的回答道:看清楚他的神色。
他迎著陽光微微的抬起下巴,半瞇著眼睛望向不遠處的刀刃山主體。眼前還剩下最後一層陣法,這道陣法四周瀰漫著金光,隱約可以見到裡面刀光劍影的機關重重。
這就是天下第一陣,金殺陣。傳言創造這個陣法的先人驚采絕艷,只是他只來得及寫下陣法,還未及寫出破解之法就已經去世。所以,這世間還沒有知道如何破解金殺陣。
就是號稱陣法機關天下無雙的天機老人,終其一生也沒有能夠破解得了金殺陣。
白夕顏趴在祁如墨的懷裡睡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就感覺到祁如墨身上傳來的凝重,不由嬌聲喚道:「小九,怎麼了?」
白夕顏不過無意識的一聲呼喚,卻是令尹連紹等人驚嚇萬分。沒有偽裝過的女子聲音,分明就是白夕顏的聲音。她口中的小九,不就是祁如墨麼?
尹連紹驚詫的望著眼前這個帶著半截銀色面具的男子。浮塵閣主抑或是祁如墨?尹連紹的嘴角挑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可笑他以為自己手段無雙,卻不知道竟被祁如墨玩弄於鼓掌。
今日若不是白夕顏無意識的喊出了祁如墨的名字。他或許還被蒙在鼓裡。在日後的天下之爭裡面他還要和自己最可怕的對手合作。將自己的勝利和計劃托付給最可怕的對手?
雖然他從來沒有真正信任過浮塵閣主。可是至少在心中把浮塵閣主排除在影響之外。若是他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在日後的天下之爭中突然發現這一個事實,那麼該是如何毀滅性的打擊。祁如墨果然是好手段,好謀略!
白夕顏此刻已經完全清醒了,注意到尹連紹看過來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不由後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有些愧疚的看向祁如墨。
祁如墨幽黑的眸子裡面閃過三分無奈七分寵溺,伸出白玉般修長的手指將臉上的面具摘下,衝著白夕顏露出溫雅的笑容,說道:「無礙。」
說完,將目光投注到尹連紹的身上,勾著淡淡的笑意,清雅的說道:「尹兄,瞞了你這麼久,對不住了。」
尹連紹冷笑兩聲,看著祁如墨說道:「好一句對不住了!祁兄可真是瞞得我好苦啊!果然是好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