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咳嗽一聲,「石部長,你好。」
「搞情報工作,對年青人來說,陞遷比較快,但是情報工作從來不是靠關係,你懂嗎?」石部長的語氣,仍然是那麼冰冷。
張生點點頭,也不知道和自己說這個做甚麼。
等等,張生突然有些明白過來,說:「我不會真入了二部吧?」
「這有什麼真的假的?」石部長微微蹙眉。
張生默然,龔培生雖然被閒置甚至可以說被清除出了軍情隊伍,但是既然沒有追究他太多的責任,自己被他招入軍情的事情也就變成了假戲真做。
「你難道不想將一些事情搞清楚嗎?」石部長手上,翻看著一份檔案。
這句話,立時騷到了張生的癢處,是的,生死一線,遭遇了兩次槍擊,就這麼糊里糊塗的過去,實在令人心裡紮著根刺。
又看了石部長一眼,這位中將,也是厲害的很呢,一句話,就拿住了自己的穴位。
「小白打電話給你講情,想幫你徹底轉業,但我沒同意,軍情部門並沒有那麼危險,臨江站的事情,說明你是個難得的人才,我要留住你。」石部長看向張生,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張生怔住,又是,又是小白的熟人?這次自己來北京,並沒有見到她,她人在國外,好像也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
「努力吧,我對你有信心。」石部長拍了拍張生肩膀。「因為你的特殊情況,我會研究適當賦予你更多的自由,具體到你的身份,因為我們不是單打獨鬥的英雄,你的拍檔團隊,肯定要對你有一定的瞭解。不過你的檔案,以後只有我、總長和主席才有查閱的權限。」
張生默然,又是只有三個人才有權限的絕密檔案嗎?這話,太耳熟了,那位龔培生中將就說過同樣的話。
怎麼感覺,上了賊船?
……
回臨江的飛機,張生和楊明同行。
「臨江市政府第三辦公室」在沒有出任務的情況下,國內公務,只能訂經濟艙,張生便也跟楊明坐了經濟艙,對這些,他一向不太在乎。
兩人座位相鄰,喝著飲料,沉默不語,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因為挖出軍中害群之馬並使得臨江站以最小的代價清除了毒瘤,楊明記了二等功,被授予大校軍銜並被任命為臨江站站長,張生則被授上校軍銜,被任命為臨江站副站長。
臨江站直屬總參二部,為正師級單位,被任命為臨江站副站長,這也代表,張生晉陞為副師級幹部。
楊明的授銜儀式是在二部小範圍召開的,張生卻授銜儀式都沒有。
不過正如石部長所說,張生被賦予了比較自由的空間,比如,他仍然可以繼續發展濟世堂,仍然可以暫時在醫院、衛生系統任職,或許,石部長本就希望借助他這些特殊的身份來完成某些特殊的任務。
臨江站的工作張生並不用直接參與管理,在他的身邊,將會有一個情報小組歸他直接領導,主要負責在他領導下搜集情報執行任務等等,此外,這個情報小組日常工作之一便是幫他和臨江站總部之間傳遞消息,畢竟作為副站長,臨江站的工作簡報他必須要瞭解,一些工作,也需要臨江站的配合。
飛機上人流複雜,張生和楊明只是聊著生活上的事。
說起十幾天沒見到愛人和女兒,楊明輕輕歎口氣,說:「她們都習慣了,做這行就這樣了,經常出差。」
張生微微點頭,說道:「回去好好休息幾天。」
「哪能休息呢,好多事要忙。」楊明又歎了口氣。
張生撓撓頭,說:「以後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吧?立了功,升了職,反而累的跟什麼似的。」
楊明就笑:「你少搞怪,你可不一樣,特殊人才特殊對待,我是羨慕不來啊。」
正說話呢,有人輕輕拍了拍張生座椅靠背,笑道:「張局,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
張生回頭,站在身後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賠著笑臉,好似很驚喜的樣子。
「哦,建軍。」張生笑著想起身和他握手,是臨江衛生局中醫管理處副處長兼中醫藥市場專項檢查執法組組長崔建軍。
崔建軍急忙虛按住張生,說:「您坐您坐,快別起來了,我本來想上廁所,沒想到看到了您,您這是?幾天沒看您來局裡了。」
張生笑道:「最近忙……」其實已經想好了,回去過段時間就辭職,畢竟一直擔任公職,顯得不倫不類,何況,自己也希望能自由點,行醫的話,完全可以在濟世堂坐診。
「張局,我跟你說點事兒。」崔建軍貓下腰,想在張生耳邊說話,楊明笑道:「這樣吧,咱倆換座位,我去你那兒,你是多少排?」
崔建軍忙道:「謝謝謝謝,我32a,謝謝老弟!」雙手合十,表示感謝。
在張生身邊坐下,崔建軍壓低聲音說:「張局,聽說劉局要調省廳去,你知道這事兒不?到底怎麼回事?好像是要調劉局到省廳任調研員,怎麼回事兒啊?不能吧?」
張生微微一呆,劉經富調任省衛計委調研員?這可是完完全全的貶職了,平調架空都算不上,幾乎等於免職,對於尚算年富力強的劉經富來說,這無異於是宣佈他仕途前進腳步的結束。
劉經富的小圈子應該經營的很出色,不至於吧?
張生琢磨著,搖搖頭,說:「我不清楚這事。」很多東西,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事情都傳到崔建軍來問自己真偽的程度了,那可就不僅僅是傳聞那麼簡單了。
「啊,我還以為張局也要動一動呢,因為您和劉局……」崔建軍忙收了嘴,尷尬笑了笑,這才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事情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本來還以為外面都是謠傳,劉局估計另有重用,張局呢,也會藉著位置空出來,分管更重要的工作。
張生笑了笑,突然一怔,是啊,崔建軍說的對,在外人眼裡,自己和劉經富交情不是一般的鐵,劉經富在臨江經營多年,這麼淒慘的離開,實在有違常理,那麼,是不是有自己的關係呢?
畢竟,自己得罪了一位大貴人,一位副市長還點了點劉經富,是因為劉經富沒領悟到這才被懲罰?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不是自己害了劉經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