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梅家的覆滅
本來嚎哭著撲在躺地上挺屍女子身上的男子,一見這茬,登時臉色煞白,他磕磕巴巴地道:「不……不是,我妻主沒有得那種病……我……我……」躺在地上裝屍體的女子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仔細看看手指還在不斷的顫抖著
曉雪彷彿想起什麼似的,大叫一聲,指著男子和他兒子驚慌地道:「啊!你……跟你兒子,都呆在那兒不許亂動,發病後,就你跟你兒子離她最近,說不定已經被傳染上了,你們都不許走哦,等我處理完這屍體,再請官府的人來協助,得把你們隔離起來……」說著,就要把「化屍水」往屍體上灑。
當一滴「化屍水」就要落下時,地上躺著的那名女子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嗷」地一聲,從地上坐起來,那滴「化屍水」就落在她的右手邊,她看著地面上泛起的白沫,臉色發青,大喊一聲:「你想謀殺啊!!老娘差點死在你的化屍水下。」她突然的動作先是把遠遠圍觀的人嚇了一跳,而後又明白其中的道道。
「喲!你不是吃了邵記的炒飯死透透了嗎?現在是什麼?詐屍啊?」曉雪嘖嘖地圍著女子轉了一圈,話語裡充滿了揶揄。人群中發出一陣哄笑。隱藏在人群中的小南,低聲馬了聲娘:「飯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轉身出了人群,走向小客棧。站在她不遠處的賀謹,悄悄地跟了上去。
「我……我剛剛是羊羔瘋發作了,暈了過去。」那女子眼睛轉得飛快,馬上想出一個理由來。
「你這羊羔瘋很久沒發作了吧,至少也得十幾年了。要不,你夫郎也不會一口一個中毒地誣陷我們邵記了。對吧!」曉雪故意跟她東拉西扯。
女子忙做下坡驢,點頭不迭地道:「是是是……很久沒發作了,不知怎麼今天就發作了呢……」
「夠了!!」曉雪暴喝一聲,把正要從地上爬起來的女子嚇得一哆嗦,又坐在了地上,「本姑娘懶得跟你繞圈子,老實交代,誰指使你來邵記鬧事的?」
「鬧……鬧事?鬧什麼事?我不就不湊巧地在邵記門前發病了嗎?」那潑皮女子還在死鴨子嘴硬。
「不湊巧??我看可是巧的很呢。巧的是今天在邵記用了餐,巧的是用餐過後就發病,巧的是你夫郎誤以為你中毒,巧的是你們讓同夥藏在人群中跟你們一唱一和,一搭一檔地中傷我們邵記!劉蘇,把那些人帶上來。」此時的曉雪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可言喻的威嚴,眼眸中的冰冷,足以讓人心臟一縮,膽戰心驚。
撲通撲通……幾個在人群中伺機挑起民憤的傢伙,一個個以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的姿態,進入眾人圍觀的圈子裡。那名女子見了這幾人,臉色一變,眼睛飛快地轉著,想著如何繼續狡辯。
胡曉蝶本來就很不爽,此時更是不耐。她一把奪過曉雪手中的「化屍水」,另一隻手把那女子的手從地上抓起來,怪聲怪氣地道:「跟這種人廢話個什麼勁兒。我老人家信奉一個真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讓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去犯人。待我化了這打擾我清淨的小兔崽子……」說著就把「化屍水」往那女子手上倒,藥水在那女子滿是灰塵的手上翻起了白沫。
那女子見狀,像殺豬般的叫起來:「救命啊,我說,我什麼都說……是梅家的大小姐的貼身侍女來找我的,讓我們想個法子臭了邵記的名聲,讓你們在萬馬郡混不下去……救命啊,我的手啊……化了,要化沒了啊!!」她身邊的夫郎和兒子也嚇得放聲大哭,跪在地上直磕頭求曉雪大人有大量大發慈悲,放過她一條小命。
「行了行了……嚎什麼嚎,你手有什麼不良感覺嗎?雞貓亂叫什麼,也不怕人笑話。仔細看看你自個兒的手,不是好好的嘛。」曉雪用食指掏了掏耳朵,不耐煩地道。
那名女子的嚎哭戛然而止,她看看自己的手,白沫散去安然無事,別說熔化了,就是一點點的傷口都沒有,她把自己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一臉的迷惑不解。看熱鬧的人群發出嗤笑聲。
曉雪很好心地給她解惑了:「這瓶呢,是我大師兄『小醫仙』根據我的提議,剛剛研製出的消毒水。這消毒水平時塗在乾淨的地兒上,是沒有什麼反應的,一沾到髒髒的地方,就會起層白沫,說明它在跟細菌戰鬥呢。這地面上灰塵這麼厚,當然會起很多的白沫了。至於你的手嘛——在地上蹭來蹭去,肯定也是沾滿了灰塵和髒東西,要不剛剛你手上的白沫也不會那麼多的。這消毒水可是好東西,如果你哪兒受傷了,用它消毒,就不會傷口感染了。唉……浪費在你身上那麼多,真可惜啊!」
這時,賀謹從對面的客棧出來了,她附在祝雪迎耳邊輕輕道:「剛剛那名女子確是梅家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店裡掌櫃的說梅家大小姐此時就在客棧的天字二號房,那間房的窗戶正對著街道。」
曉雪抬眼向對面窗戶望去,窗戶後一個身影一閃身躲了起來。曉雪臉上現出一抹冷笑:「好你個梅芬兒,敢跟我使絆子,本小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此時,官府的衙役們接到消息趕來,把坐在地上一臉頹喪的女子及其夫兒,連帶幾個同夥兒一起帶走了。果然,警察總在真相大白後姍姍來遲呀!
祝雪迎望著衙役們推搡著犯人,走出眾人的視線,又深深望了一眼對面客棧的那扇窗戶,露出令人發冷的笑容。轉而又換成燦爛無邪的笑臉,對著圍觀的人群道:「各位父老鄉親,讓你們受驚了,為了補償各位的驚慮,今日『邵記快餐』五折優惠……」話音未落,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叫好聲,那個人圈迅速自覺地排成豎行,在邵記門前等待點餐。
排在第一的當然是一直站在點餐檯前的祝雨落了,她一邊點餐一邊跟小世子聊著:「這個小老闆真會做生意。」
「那當然!」小世子挺了挺胸膛,好像在誇自己一樣與有榮焉,「曉雪最厲害了。雨落姐姐,你別點餐了,我請你吃曉雪親手做的餐點……」
祝雨落摸了摸他的頭,道:「下次吧,我真的有急事要趕回京城……」
她們在這聊著,排在後邊的不耐煩了:「你到底點不點了,不點讓讓,後邊這麼多人等著呢!」
祝雨落匆忙點了幾樣方便打包攜帶的,正待付錢,曉雪攔住了,道:「既然你是小晨晨的朋友,這些餐點算我請你的。」
祝雨落想了想也不推辭,道:「邵小老闆,改日有機會去京城,我請你喝酒。祝某有事,不能再耽擱了,告辭!」說著,一拱手,接過服務員從馬廄牽來的馬匹,翻身上馬,遠去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向來是祝雪迎的座右銘,記得上小學的時候,班裡最調皮的男生曾經在她的鉛筆盒裡放毛毛蟲,憤怒的曉雪從山上捉了一隻兩尺長的菜花蛇,放進了該男生的書包裡,上課時掏書的該男生,見了這條被悶得暈頭暈腦的小蛇,登時嚇得尿了褲子,讓班裡人取笑了很久。
所以,梅家的好日子是到頭了。先是梅家的「味源酒店」頻頻傳出飯菜中出現蟑螂、蟲蛹、老鼠屎等噁心的東東,讓酒店的生意營業額以一日千里的速度下滑。這當然是輕功卓絕的曉雪跟她老頑童般的師父的傑作。大冷天為了找蟑螂和蟲蛹,曉雪還真花費了不少工夫呢。
接著是「味源酒樓」的獨門特色菜外流,她的競爭對手「福祥大酒樓」不僅連連推出「味源」的特色菜,而且味道比「味源」的還正宗還美味。再加上「福祥」又出了幾道美味的鐵板燒料理,讓「味源」的生意是更加的慘淡。
不光是酒樓,只要是梅家的產業,都在近兩三個月裡頻頻出狀況,例如在梅家醬菜店買了醬菜的人家,集體拉肚子,疑似食物中毒。再例如在梅家水粉店裡買了胭脂水粉的,抹了以後皮膚紅腫瘙癢,還起了小紅疙瘩。還例如在梅家木材加工作坊裡進貨的店家,紛紛發現蟲蛀現象,而且出現斷裂瑕疵嚴重……總而言之,梅家所有的店舖作坊什麼的,最近是熱鬧非凡哪,索賠理論退貨解約的事件,層出不窮。
梅家也知道是曉雪的報復,可是要不到證據啊,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至於梅家大院裡,頻頻傳出鬧鬼事件。這梅家家主,梅芬兒的老娘有個令人髮指的嗜好,那就是養孌童,虐待孌童。梅家的管家經常在人牙子或貧苦人家裡,買來相貌清秀的七八歲的男童,來滿足梅家家主的變態嗜好。經常有被虐待的體無完膚的男童屍體,用草蓆一裹,偷偷扔在亂葬崗。
於是乎,近兩個月,每到夜深人靜,那些孌童們的鬼魂,紛紛前來找梅家家主索命,每到深夜子時,家主的院子裡先是起了三五點碧瑩瑩的鬼火,然後一個雪白的鬼影,腳不沾地的在院子裡飄來蕩去,嘴裡陰惻惻地喊著:「還——我——命——來——,我——死——得——好——慘——,野狗……撕碎了……我的身體……,看——我的胳膊沒了——還我——胳膊——」
梅家請了好些個得道高僧,或者道行頗深的道士,前來做法收魂,都沒有效果。每晚都這樣折騰,擔驚受怕的,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何況年近五十,胖得跟肥豬一樣,一走三喘的梅家家主呢?於是乎,在某個鬧鬼的晚上,梅家家主血壓升高,栽倒在房間裡,第二天醒來了,卻嘴歪眼斜,癱在床上不能動了,沒過多久就一命嗚呼了。梅家的下人們都悄悄的傳言說,梅家人壞事做多了,還會得此報應。
梅家家主去世後,一場爭奪家主的沒有硝煙的戰爭,在梅氏家族裡展開,經過長達一年的窩裡鬥,梅家的青年才俊紛紛掉落,梅芬兒也在這場爭鬥中,死在了她信任的貼身侍女手中。等到梅家新任家主誕生時,梅家的產業已經凋零殆盡,無力回天了。梅家低價變賣了萬馬的產業,偏安祖籍苟延殘喘了
自此,萬馬四大家族中的梅家徹底的覆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