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三個月2
說著,他俯下身子,輕輕地吻了吻滾滾的臉頰,充滿陽剛的男性氣息幾乎把滾滾整個包圍。
「可是,我恨你!」滾滾輕聲說,聲音雖然輕,卻冷的嚇人。
「恨就恨吧!有愛才有恨是不是?」凌水寒依然輕輕地吻著滾滾的耳垂兒,他輕輕地捻起滾滾那垂下的柔軟長髮,柔聲說,「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不走了,你的第一夜,注定是我的。」
他的口氣強硬。
滾滾抬頭靜靜地看著凌水寒,突然悲哀地感覺到自己恐怕是無法逃離。
「可是,你縱然得到我的身子,也永遠得不到我的心。」她輕聲而堅定地說。
「沒關係,只要先得到你的身子,你的心,遲早會給我收回來!」凌水寒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冷光,是的,你的身子是我的,心,也是我的。
如果一個男人得到了一個女人的身子,那麼這個女人的心就會是他的。
因為,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
滾滾,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相信,你一定會忘記血非夜的。
「晚上,我過來,你不要想著逃離,因為我已經派高手將這裡團團包圍,今夜,你的恩客只能是我!」凌水寒冷冷地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滾滾望著那倜儻的身影,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威脅嗎?這是強迫嗎?這是命令嗎?
她推開窗子,望望外面,果然,凌水寒派了重兵把守,縱然是鳥兒,也是插翅難逃,看來自己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那麼,只能留下來坐以待斃?
不行!絕對不行!一定不能服輸!
滾滾輕輕地蹙起了秀麗的眉毛。
傍晚,果然,處理完公務的九王爺凌水寒又來到了「留香閣」。
一般親王重臣來妓院召妓都是盡量低調,生怕別人認出自己來,只帶幾個貼身的保鏢和隨從保護自己的安全,如果能挖個地道,就乾脆挖個地道了。
可是這凌水寒倒好,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他彷彿也在昭告天下,自己對明月心的所有權,所有的男人,你們離明月心遠點兒。
因此,一旦」外禁衛軍林立,大家就知道那九王爺來了。
一身銀色繡龍箭袖、髮束銀冠的凌水寒連走路都是那樣瀟灑倜儻,步履生風,那絕美的風姿好像神話中的二郎星君一般,所有留香閣的妓女們看著人中龍鳳的凌水寒都羨慕不已。
這個明月心為什麼這麼有魅力啊?連權傾天下的九王爺都往這裡跑,甚至包她三個月。
據說這九王爺下了好大的本兒,連給香香姨的見面禮都是那麼大的舉世無雙的夜明珠,據說見過的人,都禁不住地流口水。
無知的她們哪裡知道滾滾同凌水寒之間的淵源呢?
哪裡知道滾滾就是無憂公主,凌水寒從小養大的小郡主,也是他認定的王妃呢?
如果是別的普通妓女,縱然是天姿國色、色藝雙絕的絕色花魁,怕是凌水寒也懶得看上一眼。
可這個明月心是滾滾,是他從小看著由一個小娃娃長成亭亭玉立少女的滾滾。
是他漸生情愫的女孩兒、是他除了帝位意外最重要的東西。
凌水寒認定的王妃,豈能讓他人染指,因此,如果滾滾想在妓院裡玩,那他凌水寒也有興趣陪她在「留香閣」裡玩下去。
千言萬語一句話,不管愛也好,恨也好,他是絕對不打算放棄這個丫頭的。
推開滾滾的暖閣的門,凌水寒一眼看見未施脂粉的滾滾憂鬱地坐在窗前,那雙大大的眸子低低地垂著,長長的睫毛好像羽毛上一般輕輕地閃動著。
唉,這個小丫頭,總是讓自己這樣被動。
凌水寒輕輕地走到滾滾的面前,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挑起她的下巴:「我以為你會逃!」
滾滾輕輕一笑,她轉過身來,調皮地看著凌水寒:「我想啊,可是看見小乾爹這樣重兵把守,估計活著是逃不了!」
凌水寒坐了下來,他輕輕地摟住滾滾纖細的腰肢,將滾滾輕柔地放在自己的腿上,淡淡地說:「你還算聽話!」
滾滾搖搖頭:「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不過,小乾爹貴為冷月皇朝最尊貴的王爺,興師動眾地來找一個花娘,不怕被人恥笑了去?只要小乾爹招招手,多少個比滾滾更美麗的女人會心甘情願地躺在王爺的身旁。」
凌水寒的一雙深眸冷冷如同鷹隼一樣盯著她:「別的女人躺在我身旁……你不嫉妒?」
「為什麼嫉妒?滾滾現在只是一個小妓女嘛,如果滾滾躺在某一個恩客身邊,王爺也會嫉妒不成?」滾滾抬起了倔強的頭。
凌水寒的大手抓住了滾滾小巧的下巴,他生硬地說:「你錯了,我會嫉妒,而且我會殺了那個人!昨夜,我已經殺了一個,活活地擰斷了他的脖子,我喜歡聽見他們的骨頭在我的手中碎裂的聲音。」
滾滾不滿地聳聳肩膀:「小乾爹千金之體,而滾滾已經淪落風塵,何必為了一個風塵女子……」
話音未落,滾滾的嬌軀已經被凌水寒懶腰抱起,扔在軟塌上。
凌水寒揚起好看的俊眉,「你不好奇?三個月以後我會拿你怎麼辦?」不好奇自己身在何處?將去何方?不好奇九王爺的決定?
滾滾淡然的眸子輕睨著他那張好看的臉:「不!不好奇,我也不想知道。」她問了又如何?她不信自己有能力改變他的決定。
凌水寒的眉梢揚得更高,他仰面大笑,俯身吞噬了她的櫻唇。
「你愛我……」她嬌軟的輕吟幽幽的蕩進她的心田,「可你怎知因為你的愛,卻讓我身在地獄之中?」話畢,銀牙狠狠的咬下,在嘗到他腥澀血液之際,她也嘗到了自己鹹澀的淚珠。
為什麼自己的命運要被別人左右?決不能屈服於命運。
這個奪走自己純真初戀的男人,這個奪走自己心愛男人的男人,如果說真的愛上了自己,那麼如果最終得不到自己,那會不會就是對他最好的報復?讓他永遠忘不了自己,就要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永遠難磨滅的印記。
於是,滾滾再次在凌水寒的肩膀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記。
她輕聲地呢喃:「三個月的期限滿了以後,就放了我吧!
但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摟抱著她柔軟的腰肢,將頭埋進她的頸窩間,摟她的力道之大,似乎想將她揉入他的身軀裡。
「我愛你,我絕不放你走,縱使他日要墜入地獄,我也要帶著你一起。」
滾滾圓睜著美麗的眼睛,注視著凌水寒的眼睛。
他抬起那張令人眩暈的俊臉,只是重複著:「我凌水寒風流一世,卻栽進了你這個小丫頭的手裡,我愛你。我不會放開你。」
滾滾咬緊了嘴唇,努力地一笑:「好,我們做個遊戲如何?」
她從頭上解下兩根淡紫色的髮帶,迅速地將他的手腕綁在床柱的兩側,牢牢地綁緊他的雙腕後,滾滾可愛地笑了:「你要乖乖的,不准再弄傷我。」
凌水寒一愣,他看著自己被綁緊的雙腕,邪肆她笑了。他放鬆癱平在床上,「好,今夜我就隨你擺佈。」
這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折磨,在那似蘭似麝的香氣中,凌水寒掙了兩掙,終於眼睛一閉,沉睡了過去。
小滾滾披衣做起,笑吟吟地看著凌水寒那張邪魅的俊臉和在那睡夢中時而暢快時而緊張皺眉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來。
「小乾爹,這真是一簾春夢啊!可惜滾滾不能陪你了。」滾滾大咧咧地躺在凌水寒的身邊,扯過錦被,將身體蓋住,她撐起手臂,靜靜地打量著凌水寒那絕美的面容,她的臉上盡顯得意之色。
呵呵,小乾爹聰明一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滾滾的頭髮上擦了留香閣裡的秘藥——春風雨露,這本來是那些妓女應付那些變態或者特別粗魯的客人來使用的,借助親密接觸的時候,讓客人沉沉地睡過去,在夢中他自然會擁有一簾春夢,可是對女孩子自己的身體不會造成任何損害。
沒想到,這種藥竟然用到了凌水寒身上,滾滾幾乎興奮得笑出聲音來,小乾爹,你沒想到吧?
不放過我是不是?那我就要折磨你。看誰進入地獄?
血非夜,今夜我就給你報仇!
暗夜寂靜,清幽的月光照進暖閣中,在熟睡的凌水寒那如雕像般俊美的臉上投映出溫柔的陰影。
滾滾伸出玉手,用那纖細修長的手指撫過他寬飽的天庭,劃過直挺微勾的鼻樑,雙眸清亮毫無睡意。
從前,她曾在心裡暗自想過無數次能像這樣撫觸他的俊美,卻被他冰冷的眸子拒之門外,當自己長大,心裡有了別人之後,殘酷暴戾的他卻想將自己擁有,而自己卻忍不住地後退。
現在,他正因秘藥春風雨露而沉睡,俊美依舊,卻多了一絲無害的天真氣息。
滾滾微微發涼的手掌貼著他的頰,溫熱沿著掌心酥麻地鑽進她的手腕,微微地灼燙冷冽的夜。
滾滾整夜輾轉著無法入睡,看著枕畔向來高高在上的他,脹痛的心口泊泊地流著微帶酸楚的甜蜜。
她總是敏感地覺得,凌水寒的興致是來自獵捕的過程,一旦他掠奪了每個女人的所有,他也許會頭也不回地離去,留下胸口空洞地淌血的她,失去魂魄地在人世間飄蕩無依……
為什麼自己愛上的不是一個平凡的普通男人,而是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命運為什麼,如此捉弄自己?
自己現在這麼痛苦,是不是因為對他還有愛?
她輕輕地坐起身子,從枕頭下摸出了自己那柄小巧玲瓏的銀刀,那把帝鷹送給她的銀刀,輕輕地抵在凌水寒的強健胸口。
鋒利的刀刃在清幽的月光下閃著爍爍的寒光,寒冷的光,同凌水寒那紋理細緻、強健的蜜色肌膚相輝映。
這刀刃下面,就是凌水寒那不停地有力跳動著的心臟,滾滾似乎透過那光滑的肌膚看到了凌水寒的心。
她那緊緊握著刀柄的手在微微地顫抖,這一刀,真的要刺下去嗎?
雖然,她口口聲聲地叫著要給血非夜報仇,要給血非夜報仇,不讓凌水寒活的痛快,可是,現在,他真的落到她的手裡,她卻不忍心下手。
從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一張美麗得好像畫中人一般的俊臉出現在他的眼前,當時的她驚為天人。
當她成為了她可愛的女兒,在他的嚴厲教養下長成風華絕代的絕色佳人,當她對他傾心愛慕,渴望能得到他的傾城一笑的時候,卻發現他是那樣自私、冷酷、暴戾的一個人,他為了權勢,為了地位,可以犧牲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