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血非夜直起身子,嘴角隱隱浮現一抹笑意,「可惡也好,卑鄙也罷,你都必須留在這裡!」
他就是不想放開她,死都不想!
縱然她想殺他,她那樣辜負他的感情,他還是不想放棄她!
如果不能讓她再心甘情願地跟隨自己,那麼就讓她永遠都不會屬於別人!
冷冷地看著滾滾那張依然清純可愛的小臉,沉默了片刻,血非夜淡淡道,「你需要什麼就跟他們說吧。」語氣明顯變柔和了許多,滾滾猛然抬首,冷冷的望著他,「你知道的,我只需要一樣。」
血非夜的面容明顯一僵,「除了自由,我可以給你一切!」
「其他的,我都不需要!」滾滾大聲說。
「隨你的便,只要你敢走,我就敢殺!」血非夜丟下這一句就向外走。
滾滾猛然起身,衝著他歇斯底里的叫道,「血非夜,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自己真是瞎眼了,為什麼曾經喜歡他?還以為他會真心實意地喜歡自己一輩子,這頭嗜血冷酷的野獸。
血非夜驀的停在了門口,「恨我?……就算恨我一輩子,你也休想離開我!……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拉你一起!你們把她關進獸籠!」話語冰冷徹骨,令在場的人無一不震顫,說罷,他快步離去。
「獸籠?」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殿下,你瘋了嗎?
誰都知道獸籠是哪裡?是用來做什麼的。
那是一個巨大的籠子,外面用巨大的黑幕罩著,裡面用鐵鏈鎖著各種各樣的野獸,有老虎、熊、獅子、豹子,雖然它們都被用粗粗的鐵鏈拴著,但是那讓人心膽破裂的吼叫聲,足足可以把人嚇死。
遇到特別頑固和需要嚴刑逼供的囚犯,才會把他(她)關進獸籠,彷彿那些野獸可以隨時掙脫鐵鏈衝到自己身前,那種恐懼是極度的。
沒想到,這種折磨竟然用到了滾滾的身上,所有的人都渾身發抖。
但是血非夜的命令是不能質疑的,幾個屬下心驚膽戰地將滾滾拉進了獸籠。
「啊……血非夜,你這個混蛋!啊!」滾滾被投進了籠子裡,已經不知道周圍到底拴著多少頭猛獸,只看見黑暗中一雙雙閃著幽光的亮閃閃的眼睛,那是屬於嗜血的肉食動物的眼眸。
高高低低的吼叫聲讓滾滾不寒而慄,那些野獸距離滾滾的距離就是拴住它們的鐵鏈的長度,如果有任何一頭猛獸掙脫鐵鏈……
她抱著肩膀縮在那裡,不停地在發抖著,小小的身子好像秋風中的一片落葉。
不知道會不會有一隻猛獸撲過來,將自己撕扯成碎片?
在這種情況下,滾滾幾乎要崩潰了。救命啊,救命啊,血非夜,救命啊!包子,救命啊!
滾滾恨死了血非夜,血非夜,你這頭野獸。
她幾乎嗅到了空氣中這些猛獸口腔中的嗜血氣息,似乎哪頭野獸的利爪就在眼前,她不停地尖叫著,哭著,卻一動不敢動。
滾滾的每一聲尖叫,每一絲哭泣都震動了外面的一個人的心。
原來,籠子外,血非夜正站在門口。
他知道,滾滾有多麼害怕,有多麼無助,她那驚恐的聲音好像一把重錘一般砸著他的心。
滾滾……
他曾經希望一輩子不讓滾滾害怕,發誓要一輩子保護她,可是,沒有想到,今天,讓她害怕的,卻是自己。
滾滾……
「血非夜,你這頭野獸,你乾脆讓野獸吃了我好了,幹嗎這麼折磨我?」滾滾哭叫著。
血非夜的眼睛裡流出了淚來,他沖手足無措的手下大喊一聲:「來人,把滾滾給我放出來!滾滾被從獸籠裡放出來的時候幾乎已經接近了崩潰狀態。
當她被架到血非夜的身前,她用無神的大眼睛看了血非夜一眼,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血非夜,我恨你……」就暈了過去。
「滾滾。」血非夜一把抓住了滾滾的肩膀,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抱進自己的大帳。
滾滾一直在昏迷不醒中,偶爾會身體痙攣,好像渾身肌肉都在收緊一般,她好像一頭受驚的小鹿一般。
有時候,她還會在夢中驚叫,滾滾,真的是被那些黑暗中的猛獸嚇壞了。
血非夜緊緊地握住了滾滾的手,美麗又野性的臉上一片默然,滾滾,你會怪我是吧?
看著她受驚嚇的樣子,他實在是心疼的無以復加。
他的心好像碎的一塊塊的,滾滾,你在獸籠裡的時候,你以為我好受嗎?
他收緊了自己的手臂,輕輕地攏著滾滾的身體,直到,滾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緩地張開了自己美麗的眼睛。
她張開眼睛後,一眼看見了抱著自己的血非夜。
「血非夜,你這頭野獸,放開我,我不要在你的懷抱裡,讓你抱著我,還不如讓一頭母熊抱著我。」滾滾有點語無倫次。
她用小拳頭拚命地擊打著血非夜的胸膛:「放開我!老天為什麼這麼不開眼讓我遇見你?遇見你是我一輩子最後悔的事兒。」
她用所能想出的最惡毒的語言來咒罵血非夜,弄的血非夜那張俊臉越來越沉,好像要下雨的天氣一般。
他突然雙手一鬆,將滾滾扔到了地上,這個臭丫頭,是不是要把她的嘴用針線縫起來,她才會停止咒罵自己?
這個滾滾就是自己天生的剋星嗎?
滾滾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差點眼睛一翻,暈過去。
「你後悔這輩子遇見我?」他蹲下身,一把抓住了滾滾那水靈的臉蛋,手勁兒很大,滾滾那白皙的臉蛋頓時紅了起來。
「是的,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後悔的事兒就是遇到你這個惡魔!」滾滾邊說邊流下眼淚來,是的,而且,自己還曾經那樣喜歡過這個惡魔。
付出的珍貴感情,更加讓她揪心。
血非夜反而笑了:「是嗎?原來當我是惡魔啊?那我再不做點惡魔的事兒就真的對不起這個稱呼了,我來想想,我要怎麼做呢?」
滾滾倔強地挺著腦袋,冷冷地看著他。
血非夜點點頭:「好,等我慢慢想,」他站起身來,「來人,把飯菜端上來,讓她吃,你們給我把她看好了,要是再溜掉,我要你們的命!」
說著,他大踏步走了出去。
滾滾差點就要氣瘋了。
外面守衛非常森嚴,自己真的好像是一個囚犯了。
過了一會兒,有僕人將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了上來,有各種野味,還有平時滾滾最喜歡烤羊腿,散發著陣陣好聞的濃郁香氣。
要是在平時,滾滾準會高興地跳過去,一把抓住烤羊腿大快朵頤。
可是,現在,剛剛從巨大的驚嚇和憤怒中慢慢恢復回來的她再也沒有了一點食慾。
她簡直恨死了血非夜,你當我錢滾滾是什麼?是一隻小貓嗎?
打一巴掌給我個甜棗兒,我就會高興地蹦過去,舔你的褲腳兒?
她一把將桌上的食物摔到地上。
可是,當她把食物摔在地上的時候,就立刻有下人進來將那些摔壞的食物收拾走,然後再過一會兒,又會有新的食物重新被端上來。
然後滾滾就繼續摔。
如此這般,反覆了好多次,下人們還是非常勤快地送上新做好的食物。
滾滾跳起來,發瘋般地撕扯著帳篷裡所有的東西,直到筋疲力盡,氣力似被抽乾了一般,頹然的坐回椅子,無力的閉上雙眸。
血非夜,我現在是你的囚犯了嗎?
這個時候,襲月輕輕地走了進來,輕聲呼喚:「滾滾。」
滾滾趕緊拉住了襲月的手,急切地問:「血非夜沒有為難你吧?」
襲月搖搖頭,緊緊地握住了滾滾的手,眼睛裡不停地轉著晶瑩的淚珠,面色慘白如雪,身子微微發顫,看樣子,她確實很虛弱,幾乎要被嚇死了。
滾滾攙扶著她緩步向內室走去,望著她嬌弱的面龐,心裡的某個角落悄然陷落,不由自主地握緊她的小手,那雙瑩亮動人的眸子裡的陣陣波瀾,幾乎看不清。
「你沒有事兒,我就放心了。」滾滾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滾滾,不要這麼倔強了,殿下,他真的很愛你。」襲月的聲音是令滾滾都驚訝的平靜,「我可以看出他是多麼在乎你,現在,他甚至不惜用這種方式把你留在身邊……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那麼真切地愛著你。」
滾滾的雙眸都酸酸的,一如她內心深處的心酸與悲苦。
愛嗎?
「這是他的愛嗎?」滾滾冷笑著說,「可是,現在的我,恨他,恨他不信任我,恨他這樣對待我!他可以將我留在身邊,但是我,已經不能再愛他了。」
襲月輕輕地歎了一聲,為什麼,原來自己認為那麼好的一對,現在竟然變成了仇人一般。
「滾滾,只要你服軟,我想殿下是會……」襲月輕輕地勸道。
「我沒錯,為什麼要承認錯誤?襲月,他是真正愛我的嗎?愛我為什麼不相信我?愛我就用這種手段來折磨我?如果這算愛,那我寧願不要!」滾滾流著眼淚說。
襲月默默地看著花般嬌弱可憐的滾滾,一時間悲從心起,也忍不住陪著滾滾哭了起來。
「滾滾,不管你怎麼生氣,你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先吃點東西吧!」襲月輕聲勸慰。
「不,我不吃,我要餓死,餓死了,我就能離開這裡了,再也不用看見血非夜那張可惡的臉了。」滾滾無力地靠在床上。
「滾滾……」襲月哭起來,「你和殿下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我也不知道……」滾滾輕聲說。
「襲月,把東西拿走吧,我不吃,死也不會吃的。」滾滾閉上了眼睛,不再理睬襲月。
襲月抹著眼淚走出了大帳,卻看見不遠處一個挺拔昂揚的身影,是血非夜殿下。
「殿下。」襲月趕緊屈膝行禮,向血非夜問安。
血非夜轉過身來,那陰冷而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那雙漂亮如星的眸子淡淡地看著襲月:「她吃了嗎?」
「沒有,」襲月輕聲回答,「滾滾已經兩天沒吃任何東西了,連水都不喝了。殿下,襲月擔心她的身體受不了啊,她那麼嬌小。」
血非夜冷冷地一甩袖子:「繼續送食物,我就不相信那麼饞嘴的她,餓成那個樣子,看到這麼多美味就是不吃!」
襲月愣愣地看著血非夜的背影,不禁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殿下,滾滾是饞嘴,可是她跟你一樣倔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