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你不回頭嗎?
「少來啦,現在王子殿下才不會理她呢!她死不死啊?」其他的女人笑著說。
滾滾瞪了他們一眼,不說話,笑吧,你們就笑吧!可憐又可悲的女人們。
遠處傳來腳步聲,滾滾抬起頭來,看見血非夜正和幾個軍官走過,幾個軍官似乎在和血非夜探討著什麼,血非夜似乎很不在意地向這邊看了一眼,雖然離得很遠,但是那眼光依然和滾滾的眼睛對個正著。
血非夜愣了一下,他定定地看了滾滾一眼,那眼光,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怎麼也說不清。
自己心愛的小女孩混在這麼多營妓和丫頭當中,在河水裡洗衣服,血非夜的心裡真是有著說不出的心疼。
可是,他還是咬咬牙,收回了眼光,繼續和身旁的幾個軍官一邊談話,一邊走了過去。
不要回頭去看那個小丫頭,不要去看!他這樣告訴自己!
血非夜,你不回頭看我嗎?你不回頭嗎?滾滾這樣緊張地問自己。
可是,血非夜走遠了,他沒有回頭!
滾滾失望了。
滾滾也收回了自己的眼睛,血非夜,真的是已經不願再看到自己了。
她的小心臟裡充滿了委屈、充滿了難過,她掄起了棒槌,使勁捶打起放在石頭上的衣服來。
滾滾將那些女人們幸災樂禍的談話當做空氣。
「瞧那個樣子,還挺驕傲的,臭小丫頭!」一個營妓看著滾滾那副清純如水的樣子,心裡有說不出的嫉妒。
她用挑剔的眼光仔細打量著滾滾,這個小丫頭到底有什麼優點,曾經讓夜王子殿下那麼喜歡和疼愛?
不過,這個丫頭,的確看起來那樣清純,可人,有一種出水芙蓉般的感覺,她那同草原女子完全不同的水靈細膩白皙的肌膚,那嬌憨可人的面部輪廓,那精緻絕倫的完美五官,那種讓人說不出的氣質……怪不得讓男人看直眼,不過,讓女人說不出的討厭。
營妓冷哼一聲,眼光下移,她的眼光落在滾滾泡在河水中的纖細小腿上。
那麼纖細修長、又白皙細緻的小腿插在清澈的河水中,好像凝脂白玉泡在水晶般一般,交相輝映,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個死丫頭,竟然有這樣迷人的一雙小腿,營妓恨恨地看看自己粗壯的小腿。
再細看,在滾滾那條漂亮的右腿的腳腕上,竟然套著一個非常精美的閃著光亮的銀環,在燦爛的陽光下閃著那麼璀璨的光。
這個丫頭還有這麼好的東西?
營妓立刻來勁兒了,她「騰」地站起身子來:「喂,小丫頭,你把你的那個銀色的腳環給我!」
滾滾低下頭來,靜靜地看著光潔的腳腕上那只閃亮的銀腳環。
那隻腳環是從血非夜從他自己的手腕上摘下來扣在滾滾的腳踝上的,當時他說這是他奴隸的標誌。
「拿去,。
幾個營妓大喜,趕緊圍過來:「給我,給我!」
她們互相爭吵著,銀環還沒從滾滾的腳上拿下來,就已經爭做一團。
滾滾冷冷地看著她們,哼,一個奴隸的腳環也值得這麼搶?
但是,看見她們在自己腳邊爭搶的時候,滾滾卻突然不想這隻腳環被別人搶走,因為它是血非夜給她的。
在潛意識中,這只奴隸的腳環她也是珍視的,因為那是血非夜送給她的。
一個營妓衝到滾滾腳邊,用手去抓那隻腳環,滾滾的心裡升起一種厭惡,她不要讓這些人弄髒了這隻銀環。
想到這裡,她抬起小腳,一腳踹向了那個營妓,將營妓踹的遠遠的。不准你們碰!
幾個營妓發怒起來,小死丫頭,竟然這個時候發飆?
她們衝上來,抱胳膊的抱胳膊,抓腿的抓腿,將滾滾撲在地上。
滾滾的武功本來也不是很高,況且現在雙拳抵不了四手,何況是這些彪悍的妓女?
轉眼間,滾滾就被捶了十拳、打了七巴掌,踹了六腳,她疼的慘叫起來。
「住手!你們反了?想惹王子殿下生氣嗎?」一聲嬌喝傳來,眾人抬眼一看,是夜王子殿下的丫頭——襲月。
「你們竟然敢欺負滾滾,等我報告給王子殿下,掀了你們的皮!」襲月氣呼呼地說。
眾多女人趕緊散開,雖然襲月是王子殿下的丫頭,但是也還是惹不起。
襲月扶起了滾滾:「沒事吧,滾滾?」
滾滾搖搖頭:「沒事兒,只不過是活動活動筋骨。」她其實是心裡更難受,身體的難受倒顯得算不了什麼了。或許,這樣能讓她的心好受點兒。
她開始面無表情地繼續洗衣服,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襲月是從營地那邊跑過來,她是專門來看看滾滾的。
「滾滾,你放下,我一會兒幫你吧!」襲月看著滾滾笨拙地在河水裡給那些士兵洗衣裳,小手洗的通紅。
「不用了,血非夜點名讓我來洗。」滾滾委屈地說。
那些士兵的衣服又大又沉,還那麼多,洗了一件又一件,怎麼也洗不完啊!
「我一會兒幫你洗,你等等,我把這些送回去,就回來幫你。」襲月說。
襲月走了,滾滾一個人蹲在小河邊,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那大大的眼睛裡盛滿了可憐。
早知道,不如跟小閻王傲逸走了,可是……
「呦,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滾滾姑娘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來,聲音甜膩卻充滿了火藥氣息。
滾滾抬起頭來,不禁暗暗叫苦,原來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冤家路窄的綺羅娜公主。
花團錦簇般的綺羅娜看著沒精打采的滾滾,暗暗一笑:「沒想到滾滾姑娘真的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小女奴了?怎麼?現在非夜哥哥不需要你暖床了?讓你幹粗活了?」
她用鞭子輕輕地抬起了滾滾的小手,嘴裡嘖嘖地說:「呦,這小手,被水泡的,好像泡椒鳳爪一樣。我就告訴過你,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男人在床上的海誓山盟你也相信?他很快就厭倦了你是吧?瞧你昔日多麼得寵啊!現在又多麼悲慘啊!」
滾滾看了她一眼,不說一句話,繼續洗衣服。
她的冷漠,更加激怒了綺羅娜,她用鞭子將滾滾洗好的衣服一下子撥到了河水裡,大聲說:「你這個臭丫頭,現在還擺什麼架子?不服氣啊?你的小豹子呢?對了,我看到了,被非夜哥哥用繩索拴著呢,連那個小畜生都幫不了你了,誰還能幫你?快給你家公主捶捶背,也許以後我還能多疼疼你。」
「你……」看著自己洗乾淨的衣服順著河水漂流而下,滾滾真是氣急了。
可是,她說的對,現在,還有誰能幫助自己呢?
連包子都被血非夜用籠子關起來了。
滾滾只好軟下來,她跳下河來,趕緊揀那些衣服,弄的自己渾身**的,好像一頭小青蛙。
綺羅娜冷笑著,哼,你這個小丫頭也有今天?
她站在岸邊,看著滾滾的狼狽樣子,笑的花枝亂顫。
看見滾滾好容易將水裡的衣服全都攏在手上,她眼珠一轉,抽出了腰間的銀鞭,「刷」地一抽,準確地抽在滾滾的小手上,滾滾的手一顫,衣服又全都掉在河裡。
「你……」滾滾怒視著綺羅娜。
「我怎麼樣啊?」綺羅娜冷笑著說,「這是給我的青青報仇,滾滾,這是你自找的。抽你一千鞭子,一萬鞭子,都不會解我心頭之恨!」
滾滾心頭的火猛然跳起來,她好像踩了彈簧一般衝上來,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將綺羅娜撲倒在岸邊,左右開弓,就是一頓拳頭。
別看滾滾的武功不怎麼樣,在這種急火攻心的時候,她好像爆發了小宇宙一般,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將綺羅娜打的鬼哭狼嚎,鼻青臉腫。
綺羅娜好像殺豬一般,嚎啕大哭。
「你大膽,我要告訴非夜哥哥。嗚嗚嗚。」她一邊掙扎著一邊大叫。
「好,你告訴他好了,最好讓他把我殺掉,好一了百了!「滾滾好像瘋了一般拚命地毆打著綺羅娜,好像要把這幾天的怒火都發洩在綺羅娜身上。
遠處跑來人,是綺羅娜的手下,他們將滾滾從綺羅娜的身上拉下來,才搶救出自己的公主。
綺羅娜站起身來,掄起鞭子狠狠地抽在滾滾的臉上和身上,好疼啊好疼。
滾滾暈了過去。
「公主,她暈過去了。」手下對綺羅娜說。
綺羅娜擦擦自己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氣哼哼地看著地上的滾滾,狠狠地用腳踹了一下,冷冷地說:「哼,死丫頭,都到這種份兒上了,還這麼蠻橫,這下看你怎麼耍威風?看看誰還給你撐腰?」
她拍拍手,領著自己的人,丟下滾滾揚長而去。
哼,雖然又挨了這個小丫頭的打,但是心裡挺痛快,特別是她聽說滾滾已經失寵,真正做了一個小女奴後,簡直心情高興到極點,這個小丫頭再也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滾滾趴在岸邊暈過去好久,才被去找她的襲月撿回來。
「滾滾,你醒醒,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身上臉上全是傷啊?」襲月一邊給滾滾收拾傷口、塗藥,一邊關心地問。
滾滾費力地張開了大眼睛,覺得渾身酸疼。
「是綺羅娜打的。」滾滾張了張眼睛,又閉上了,真的好累。
「滾滾,那個綺羅娜怎麼這麼欺負人啊?」襲月心疼地說。
「沒事兒。」滾滾歎了一口氣,「還死不了。」要是死了,就好了。
看著虛弱無力的滾滾,襲月真是很心疼,可是她能怎麼幫她呢?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侍衛在帳篷外大聲說:「襲月,夜王子殿下吩咐滾滾姑娘去他的大帳送茶。」
「知道了。」襲月答道,「滾滾受傷了,我去行嗎?」
滾滾這個樣子,走路都費勁啊!
「不行,殿下說了,一定要滾滾姑娘去侍候!」侍衛冷漠無情地說,「快點,別讓殿下等久了,挨罵挨打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沒事,我去好了,襲月不用擔心我。」滾滾有氣無力地說。
這個血非夜,真的是恨死了自己,看來自己要死在他手裡了。
也好,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以重新投胎了。
滾滾無奈地想。
「可是,……滾滾,你要小心。」襲月說著,將給血非夜燙好的奶茶遞給了滾滾,「你一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