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台上的水杯還在散熱,宋校泛了困,打著哈欠,再試試溫度,還有些燙,不能餵給凱茵喝。
他接了壺白水,把水杯放進去冰著,過一分鐘試一次溫度,差不多時候他自己嘗了一口水溫,見不涼不燙,恰好能喝,拿著藥片去臥室牙。
點了床頭睡燈,那樣幽藍的光竟然叫凱茵嗚嗚起來,宋校一邊說:「好,不開燈」,一邊滅了光。
「乖乖,吃藥了。」
凱茵往那邊躲。
宋校半蹲,輕輕捻開被角,後背一涼的凱茵立刻使起性子,聲音嗚嗚:「嗯嗯……別弄我嘛……」
宋校回答她,爸比不弄你,爸比餵你吃藥藥,吃了藥藥乖乖的頭就不疼了。
她哼哼唧唧。
難過的不想起來,給宋校的一條手臂抱了起來,於是也就懶懶的睡在他懷裡,抱著他腰,眼睛還是不想睜開。
宋校一條腿跪上了床,把凱茵抱懷裡哄著,他自己靠著床幫,摸黑取來床頭櫃的藥片和水杯酢。
低了頭,問就貼在他下巴那兒的凱茵:「乖乖,吃不吃藥?」
頭疼的折磨下凱茵撓著頭髮慢慢撐起自己,掌心撐的是宋校的小腹,堅硬如石,不是床的觸感。
「乖。」
宋校用雙臂從後盤住凱茵,長指捏著藥片塞進凱茵嘴巴裡,凱茵蹙著眉一含那苦味的藥片,立刻抓他堅硬的手臂,把他手上的水杯往自己嘴巴上遞。
咕嚕咕嚕……
喝了半杯凱茵推他手,宋校知道她不想喝了,拿自己掌心擦了她濕的下巴,小女孩就順著他臂彎滑進被窩,又把自己捂成一條蠶寶寶,睡去了。
幽暗光線下他靠著床頭,靜靜看著蜷成小蝦米安心睡過去的小女孩,襯衫濕了,浸在腹部那一片,是剛才被凱茵晃出杯的。
靜悄悄的起身,拿著水杯出去了。
開了書房的燈,像脫毛衣那樣脫了襯衫,隨手扔桌上,渾身緊實而令人眩暈的肌肉在燈光下盈盈發光。
碎發垂額的他像留著劉海的童真男孩,懶懶的弓著軀體,斂了雙眸往自己身上看,皮色那樣白,眉眼那樣清越透明,胸前那兩粒還是殷紅色的。
往自己寬肩窄腰上擦拭水跡時門開了。
額前覆著細細軟軟碎發的宋校淡然一抬眸,清透沉靜的目光便不在轉移,毫無澀然,恬淡微笑。
「乖乖怎麼不睡覺?」
穿著羊毛衫褲的凱茵擰深了眉站在門口,她瞇眼看脫了上衣的宋校,問他為什麼光著。
宋校動了動站姿,伸手夠來搭桌邊的針織衫,翻了一面往頭上套,向下拉。
小腹肌肉特別緊實,扁扁的差點貼著了後背,針織衫水一樣掉下來,遮了他勁瘦的腰。
「爸比把水灑身上了。」
穿了針織衫的宋校一面解釋,一面靜悄悄的朝凱茵走去,捏了捏蹙著眉的小女孩:「乖乖怎麼了?」
32歲的他理解不了22歲的小女孩還能有什麼煩惱,將眉皺的這樣難看。
凱茵說,老公我來例假了。
宋校清眸微微一頓,算一算時間,元旦那天她來的月經,轉眼又是一個月。
宋校抱她起來,公主抱,她不喜歡,又鬧騰著從宋校手臂上跳下來,宋校恬然的看著面前小小的人兒,小人兒踮了腳抱住他脖子,乖乖巧巧的趴著他肩膀,他知道,她要剛才那種抱抱。
於是,他托臀把凱茵抱起來,單臂,另一隻手開門。
凱茵又晃自己的腿,乖乖趴他肩膀上手玩他耳垂,宋校笑,怡然自得的抱凱茵回了臥室。
放她躺回去她就鬧,揪了他針織衫不放,宋校心疼的又把她抱起來,房間裡抱著走來走去,拍她小屁股,輕聲哄著:「乖乖不是來例假了嗎?爸比幫你買衛生棉好不好?」
凱茵安安靜靜的抱著他脖子,枕著他肩膀,眼睛望著牆,不說話。
宋校哄起她來,單手托著她單手摸她背,摸的她舒舒服服,摸的不超過五分鐘,人就睡下了。
放回床上,妥妥的蓋好被,真是捨不得離開她,磨蹭磨蹭還是出去了。
去的還是剛才那家24小時便利店,步行十分鐘,站在種類繁多的日用品區,宋校不知道如何選擇。
拿起一包一個樣,有護翼沒護翼,棉質網面,超薄加厚,日用夜用……
看著他頭暈。
他選購貴的,且每一種拿一包,想起元旦她來例假疼的上吐下瀉還送醫院了,宋校又去熟悉的那個排架,又拿了只熱水袋。
找到細紅糖後結了賬,回家。
回到家把他嚇了。
凱茵脫了褲子坐在抽水馬桶上,說肚子疼。
浴室涼,鋪的瓷磚,宋校不讓她呆,要她起來,凱茵掛著眼淚搖頭,一直說肚子疼。
宋校把她抱起來,一條牽的又細又長的血絲懸在她光
光的屁股上,宋校托她臀自然掛到了那條血絲,她一哭吟,肚子裡一大灘血水從下面湧了出來,掉在宋校的衣袖上。
&nbs
p;宋校看到這些血,立刻拉上凱茵的褲子捧著她後背抱她回臥室,小女孩疼的趴在他身上哭,手也不抱他脖子了,像小雞翅膀一樣縮著。
宋校把她放床上,她捂著自己肚子想哭。
「乖乖,進被窩去。」
宋校掀開被子,但凱茵不鑽,皺著細眉抱著自己肚子滿頭都是汗。
宋校把被子拉到凱茵身上,蓋好她下身以防她著涼,整個人跟陀螺似的回去客廳,翻出大桌上的購物袋,隨便拿了包衛生巾,參照使用說明默記一遍,回來臥室給凱茵用上。
貼好衛生巾抱她起來,還得把她褲子拉上,不是很簡單的事,他能開飛機,但這種事做不好。
「我頭好疼肚子好疼全身都好疼……」
凱茵揪著頭髮嗚嗚哭了。
宋校單臂抱起凱茵,另只手臂奮力一揮,染了血的床單抽了,讓凱茵睡褥子上。
蠶絲被也翻一面,乾淨的那面蓋凱茵身體,她又縮自己,汪汪的眼淚流個不停。
疼,疼的要命。
凌晨兩點半,他在廚房煮紅糖水,過半小時去她被窩裡摸摸熱水袋,涼了便換出來。
困意已經去了,眼神清明的看著砂鍋裡慢慢滾動的紅水,只是目光有些走神,他在想他要怎麼娶到凱茵。
回京的他震動了家裡上下,連駐守部隊的宋守正都回來了,和家人融洽相處了一天,昨天幫爺爺寫春聯。
宋校寫一手特別漂亮的楷體毛筆字,是他小時候聞棠握著他稚嫩小手帶他一筆一劃寫出來的。
熬了夜,昨天兩點多才睡,上午家裡來了客,中途他起來過個場,陪了午餐,下午在回去睡,沒一會兒功夫接到凱茵的電.話。
他當時在京,約定兩小時後和凱茵在余傢俬房菜館見面後火速飛奔機場,找爺爺幫他延了最近航班,為他逗留的航班滯後一刻鐘才飛。
這一天很累,但和凱茵,希望是個美好的開始……
他心裡默默祈禱。
翌日醒來的凱茵睡到了日上三竿。
整個人十分不舒服,痛經簡直要了她的命。
自己內褲上貼了衛生巾,她懊惱,這……不會是尚修幫忙的吧?
她記得昨晚蹲在馬桶上,血嘩嘩的流,後來是尚修抱她上.床的。
管不了那麼多,她現在頭疼肚子疼,整個人都要散架了。
穿好提著包出去了,沒做個人衛生,站在客廳裡環顧四面,公寓裡空空如也。
不知道尚修什麼時候買的這公寓,裝修簡約大方,可他向來不喜歡黑色的。
尚修,尚修……
凱茵默念這個名字,心裡卻悔的要死,昨晚喝酒,尚修接走了她,她還跟尚修抱了抱。
真要命。
以後永遠都不要再見。
凱茵走了。
她的凱美瑞停在樓下,一眼就能望見,要趕快回家,昨晚夜不歸宿,老媽會擔心成什麼樣兒。
駕著凱美瑞,凱茵往家的方向飛馳。
老爸老媽今天在家,剛吃過午飯。
凱茵到家的時候家裡的氣氛就像天塌下來一樣,這讓她觸目驚心,想不會發生壞事了吧?
薛玉珍頭髮沒梳,深深陷落的眼睛毫無精氣,看凱茵回來,也提不起勁,只是詢問她昨晚在哪。
凱茵面不改色的換鞋,說:「酒店。」
還真是不謀而合,薛玉珍收到的短信也是這樣說的。
拾起碗筷,老媽去廚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