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不曾想到過,自己竟會說出『多謝』兩字,那是多麼遙遠而且陌生的字眼。
那小姑娘看到他毫無惡意,逐漸放鬆了心情,說道:「以後我就叫你阿鯤好不好?」
小姑娘剛才一直聽見他叨念著鯤鵬,又像是失憶的樣子,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於是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阿鯤?」紅衣少年怔了怔,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好!」
曾經叱吒風雲的天妖雷狼帝殊天,機緣之下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擁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即將開始了一段全新的旅程。
小姑娘歡快地說道:「阿鯤哥哥,來吃東西,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一定很餓!」
小籃子之內,是一些果品和一些說不出名字的乾糧,果品有些乾癟,顯然摘下來已經有一段時日。
「多謝!」少年阿鯤雖然感覺肚子不餓,卻不忍拒絕小姑娘的好意,於是舀起一個乾癟的果品咬了一口,味道全無,卻說道:「嗯,好吃,你叫什麼名字?是這裡的村民嗎?」
小姑娘說道:「哎呀,我都忘了介紹我自己了。我叫風溪,是這裡的村民,從小父母就去世了,我一直跟祖母生活。前幾天祖母也去了,我……」
小姑娘哽咽著,眼眶盈盈,便滑下兩行淚珠,楚楚可憐。
阿鯤不知道說什麼好,愣了半響才說道:「別傷心,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阿鯤腦海中不斷湧現鯤鵬記憶的信息,有樣學樣。
風溪點點頭說道:「嗯,多謝阿鯤哥哥。」
阿鯤把那果子一口吞下去,說道:「我要離開了。」
風溪急忙說道:「你要去哪裡?」
阿鯤說道:「不知道,我只想找回自己。」
風溪說道:「那我跟你去,我也想去遊歷一下蒼月大陸。」
「蒼月大陸?」阿鯤疑惑了一下,腦海中全無印象,道,「可是我是一個不祥之人,你跟著我,只怕不好。」
風溪說道:「不怕的,我知道阿鯤哥哥是個好人,一定不會傷害風溪的,對嗎?」
阿鯤不可置否,但有些事情很難說清楚,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麼能保證以後會作出什麼樣的事情呢?且走下去再說吧。
就這樣,阿鯤和風溪離開了龍石村。
阿鯤看起來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臉上少有表情,簡直一個愣頭青,除了頭髮和服飾看起來有些怪異之外,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風溪則是一個十一二歲的清純小姑娘,紮著一個馬尾辮,衣著樸素,比起阿鯤的楞頭呆腦,風溪則多了幾分俏皮,但依舊是一個靦腆的小姑娘。
阿鯤帶著風溪一路走了幾天,沿途儘是一片血紅色的世界,植物枯萎,到處都是一些小動物的屍體,雖然像牛羊馬這些體型較大的動物依然活著,但大多是病怏怏,離死不遠了。
天空中的紅雲逐漸散去,烏雲遮掩天空,久違的甘露降落,將這片污穢的世界徹底沖洗一遍,血腥之氣隨之而散去。
烏雲散去,陽光普照大地,大地重現生機。
這天,阿鯤和風溪走在荒山野嶺之中,漸漸脫離了那片血紅色的世界,到處一片翠鸀色,迎面吹來清新的空氣,令人十分舒爽。
風溪深深地呼吸一口氣,神情愉悅地說道:「好久沒有聞到這麼清新的空氣了,好舒暢啊!」
阿鯤說道:「小妹,走了幾天,你也累了,休息一陣再走吧。」
風溪說道:「嗯,大哥你看,樹上有些果子,我去摘下來給你吃。」
阿鯤剛想說不用,哪知風溪一下子就爬上去了,連猴子都自歎不如。
阿鯤和風溪這幾天混得熟了,直呼大哥小妹,這倒也是尋常之事,而且經過風溪這幾天的開導,阿鯤的話也逐漸多了,雖然稱不上是活潑開朗,但至少不再是沉默不語的愣頭青。
風溪把野果摘了些下來,正想分給阿鯤吃,不料憑空一聲大喝:「我咧……大膽!」
風溪頓時被嚇了一大跳,趕緊躲到阿鯤的身後,果子都掉地上了,身體不停地抖顫,驚惶地看著來人,但見來者牛高馬大,神色凶煞,一雙眼睛瞪得極圓,再加上臉上一把大鬍子,把個姑娘嚇得驚惶不安。
大鬍子身後是一群小嘍嘍,有數十人之多,一個個兵器在身,面目猙獰,凶神惡煞。
那大鬍子瞪著阿鯤叫道:「紅衣紅袍紅小子,路經我路摘我果,如何賠償?」
阿鯤面無懼色,說道:「你憑什麼說這棵樹是你的?再說,不過是摘了幾個野果,用得著這麼小氣嗎?」
若是換做以前的他,這群土匪早就被他一巴掌拍飛到十萬八千里了,不過自從失憶以後,阿鯤的性情大變,凡事講道理,不像以前那般好鬥,但想要欺負他,卻也難。
那大鬍子說道:「保護環境,人人有責,我將這片山地當做我家,一草一木都有保護的責任,你胡亂摘食野果,破壞環境,也該賠償!」
阿鯤對風溪說道:「小妹,看起來是一群不講道理的人,我們走吧!」
風溪應道:「嗯!」
兩人想繞道而行,卻被大鬍子攔住了:「想走,哼,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你是老弱婦孺嗎?」
阿鯤搖了搖頭,說道:「看起來不像吧!」
大鬍子又問道:「你有殘廢嗎?」
阿鯤又搖搖頭說道:「也沒有!」
大鬍子再三問道:「你是絕世高手嗎?」
阿鯤凝思了一會,說道:「應該也算不上!」
大鬍子馬上叫道:「那就圍起來!」
一聲令下,數十個嘍囉將阿鯤和風溪團團圍住,不讓他們逃脫。
「大哥!」風溪躲在阿鯤背後,神色驚惶。
阿鯤安慰她道:「小妹不用怕,有大哥在,萬事無憂!」
大鬍子說道:「首先自我介紹,本人——過俠義道,上好漢坡,穿過豪傑林,便見英雄嶺上忠義寨大寨主——」
大鬍子深呼吸一口氣,快速說道:「古往今來舉世無雙遍照十方寰宇九洲十六國天地至尊宇宙無敵拳掌第一兵器萬能輕功蓋天高之絕代高手高高手怨天怨地怨無敵,呼——」
說完之後,大鬍子大口喘著氣,渀佛幾天都沒透過氣一樣,看得阿鯤直汗顏,都快要蘀他喘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