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下血雨了,大家快快閃避哦!」
「這該死的天公,吹風落雪不好,偏偏要下血雨,你家祖母的莊稼都死光光了,連小河裡面的魚都死絕了,這下要怎麼辦才好?」
「天降血雨,不祥之兆,恐有殺伐之意,這段時間大家要多注意,夜間盡量不要外出,以免發生意外。♀」
「對對對,龜半仙說得很有道理,總之大家要小心一些,只要再挨過一段日子,就可以重新再種莊稼了,到時候糧食豐產,生活富足有餘,多養幾個小子都不成問題。」
「阿爹,外面的小河邊有一個身穿紅衣的人,十分可怕,阿爹阿伯快將他趕走。」
「什麼?竟然有這種荒唐的人?走走走,大家一起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敢來我們村頭鬧事?」
「竟然有這麼大膽的人?東頭嶺那群土匪剛被我們趕走,什麼人敢在龍石村鬧事?吃了豹子膽了嗎?走,跟阿龍村長去看看,三頭六臂也把他打得作狗爬。」
「走走走!」
龍石村數十條壯漢,在村長阿龍的帶領之下向小河邊出發。
阿龍是一個身高七尺半的壯漢,塊頭結實,皮膚諾黑,一身蠻力無人可比,能夠輕鬆舉起數百斤的石頭,加上性格豪爽,為人正直,所以被眾人推舉為村長。
最近不知什麼原因,天降血雨,導致大量植物死亡,莊稼枯萎,河內的魚蝦也全都死絕,導致糧食絕收,到處鬧饑荒。
龍石村尚有餘糧,才不至於挨餓度日,卻被東頭嶺的土匪盯上了。
就在數天前,東頭嶺的土匪帶人來搶糧,被聞訊而來的龍石村村民打得落荒而逃,存糧得以保全。
且說龍石村眾村民來勢洶洶,很快來到了小河邊,卻見到一群小子不停地丟石頭,目標正是一個身穿紅衣的年輕人。
「統統住手!」阿龍喝住眾小子,帶領眾村民上前觀看。
但見眼前的年輕人身高七尺,相貌俊朗,身穿紅衣,頭髮眉毛也是紅色的,他手握一支紅色的劍,劍身一小半插入大石,散發出妖異的光芒。
年輕人沉默不語,神色迷茫,口中呢喃著什麼,眾村民都聽不明白。
「不祥之人,不祥之人啊!」站在阿龍身邊的龜半仙突然叫出聲來,渾身抖抖索索,滿臉驚駭的神色。
龜半仙是一名年約六七十歲的老人,滿頭銀絲,背駝如龜,又因擅長於占卜之術,因此被村民稱為龜半仙,至於原名卻是不曾聽說。♀
眾村民見龜半仙神色驚惶,不禁露出了訝異之色,印象之內,他們從沒見過龜半仙這般的模樣。
當即有村民叫道:「既然是不祥之人,那就將他趕走,免得禍害我們龍石村。」
眾村民當即附和道:「對對對,將他趕走,快將他趕走。」
「喂,身穿紅衣的臭小子,快走,不要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否則你就有苦頭吃。」
「聽不到嗎?是聾子還是啞巴?裝神弄鬼。」
「既然如此,大家一起動手,將他拉走,以免影響龍石村的風水。」
「有道理,我們一起動手。」
眾村民一擁而上,對紅衣年輕人拉拉扯扯,豈知那年輕人沉如巨石,任憑村民如何施為,卻是紋絲不動。
「嗯?怎麼會這麼重?」村民紛紛驚異說道,村長阿龍上前道:「讓我來!」
「村長真大力,一定能夠將他搬走。」
「對對,阿龍力拔千斤,要搬動這紅衣小子是沒問題的了。」
村民紛紛讓開,村長阿龍上前一步,用粗壯的雙手抓住紅衣年輕人的雙臂,隨即奮力一拉,年輕人依舊紋絲不動。
「啊……」阿龍用盡全力,嘗試了數次,直至大汗淋漓,年輕人半分也沒有移動。
「這……」眾村民不禁震驚了,這年輕人看起來不過二百斤左右的體重,連力氣最大的阿龍都無法拉動,那這年輕人到底有多重?
「一定是妖怪,否則無理由這麼重,大家動手,消滅妖怪。」
「對對對,一定是妖怪,消滅妖怪啦!」
一個壯漢舉起大棒,朝紅衣少年頭部打去,只聽見卡嚓一聲,木棒應聲而斷,紅衣少年卻是毫髮無傷。
「妖怪啊,真正是妖怪,大家快走啊!」眾村民驚懼,帶著眾小子紛紛逃走,村長阿龍雖然是熊心豹膽,此刻也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亦隨村民離開了。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小河邊靜悄悄,只剩下紅衣少年一人,雙目無光,神色迷茫,口中正呢喃著什麼。
「我是誰?這是什麼地方?為何我的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得了……」
他極力地思索著,意圖尋回曾經的記憶,一次次的搖頭,一次次的失望,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終於出現一絲信息。
「鯤鵬……九天鯤鵬……河圖洛書……風之卷術……水土之殤……不對,這不是我的記憶,我不是鯤鵬……為何我的腦海中會出現這些信息?這不是我的記憶……鯤鵬,九天鯤鵬……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不是鯤鵬……不是……」
依舊靜立的身影,依舊呢喃的聲音,現場氣氛十分詭異。
太陽緩緩降落,餘暉灑在大地,蒼涼的大地更顯孤寂。
這時,一個小姑娘站在一棵大樹的後邊,偷偷地看著那紅衣少年,眼中充滿了同情。
小姑娘雙足輕移,悄悄地走到紅衣少年的身邊,她的身子在抖顫,終於鼓足了勇氣,向他遞上一個籃子,說道:「你……你吃一點東西吧!」
紅衣少年渀佛沒看到一般,依舊呢喃道:「鯤鵬……九天鯤鵬……我是誰?我是誰……這不是我……這不是我的記憶……呃……」
想得越多,腦海越混亂,認不清的虛幻與現實,理不清的頭緒與記憶,紅衣少年,曾經的天妖雷狼帝殊天,徹底地失去自我。
小姑娘柔柔地說道:「你不是誰,你是你自己!」
渀佛晴天一聲雷,紅衣少年從混亂的思緒中回到現實,看著眼前紅色的世界,依舊毫無頭緒,但卻不再迷茫。
「我不是誰,我是我自己!」紅衣少年喃喃地說道,他轉過頭來,看著眼前清純的小姑娘,輕聲說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