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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京中近況 文 / 雲墨

    白千陌來到大殿的時候,依舊是翩然紛飛的白衣,負手走入大殿,一抬頭就看到了淳於揚笑意盈盈的坐在一旁喝茶,臉上帶的那面具隨手放到一邊。

    「嘖嘖,這麼多年了,來見我居然還帶著面具,真傷人心。」淳於揚歎了口氣一臉委屈的看著白千陌,眼睛還有意無意的掃著桌子上自己脫下來的面具,不滿說道。

    白千陌挑眉瞪了淳於揚一眼,逕自走到淳於揚旁邊的位置坐好,立刻就有婢女端著茶盞奉上一杯茶。

    「下去。」白千陌冷著臉,端起茶盞,淡淡說道。

    一干婢女聽了,立刻低著頭行了個禮,退出大殿。

    白千陌伸手將臉上的面具也取了下來放到淳於揚面具的邊上,抿了口茶。

    「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控訴我見你戴面具?」白千陌抬眸看到淳於揚笑瞇瞇看著自己的模樣,輸揶說道。

    淳於揚倒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我不過是想念你了過來看看你,你這丫頭,這些年了,我不找你你是真不會來見我一次啊。就算是用我風隱樓的人,最起碼你這個門主也露個面好不好?每次都是派過來個人,這樣我風隱樓樓主的面子很掛不住的。」

    白千陌悠悠放下茶盞,一副瞭然的樣子。

    「原來是過來訴苦的。」白千陌淡淡說道,面上卻沒有一絲愧疚或者不好意思的感覺。

    「你呀,還是死鴨子嘴硬,這些年你這斷情公子的名頭可當真是越來越想了,就連那些名門正派的人都不得不給你三分薄面。我啊,是怕你風光無限,就把我忘了。不過,我真的很不理解,你這身裝扮,這都是什麼呀?學我也不要學的這樣徹底,咱們兩個站在一起弄得像是孿生兄弟一樣,虧著你這些年的武器是劍,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賬要算到我風隱樓的頭上。」淳於揚無奈的看著白千陌,隨後又是一副嫌棄的表情看著白千陌的行頭,辟里啪啦的說個沒完。

    白千陌這麼一聽,抬頭看了看淳於揚的裝扮,也是一襲白衣一個面具一柄折扇,似乎自己是有點兒模仿的嫌疑。

    「我的面具比你的漂亮!」白千陌看了淳於揚許久,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隨後繼續喝茶。

    淳於揚聞言差點兒沒吐血,這個不是重點吧!說到底不還是女孩子心性,連個面具都要分出個漂亮不漂亮。

    「最近朝中什麼情況?淳於澤皇帝當的還算開心?」白千陌似乎也不想再這個問題上在繼續討論,話鋒一轉,狀似無意的問道。

    「呵,你這丫頭想要奪我淳於家的天下,我還要給你提供信息,沒這麼害人的啊!」淳於揚無奈失笑。

    白千陌的打算他一清二楚,反正他對那個龍椅沒有興趣,這天下誰做對他的影響都不大。

    白千陌所做一切是為了報仇,作為朋友他不能阻止。但說到底天下姓淳於,皇位上無論是什麼人都和淳於揚有血緣關係,淳於揚也不能對不起祖宗。所以這些年,他一直保持旁觀態度,那一方都不幫,後來索性退隱江湖走了安樂王的老路。反正他一直是個閒散皇子,倒也沒人管他。

    「我沒管你要什麼具體消息,自然也不會陷你於不忠不義。這天下,有能者居之,就算要奪,我也會憑自己的本事。只不過是我不經常進京,所以比較好奇現在京中的情況,你沒必要對我提供什麼重要消息,就當是閒談說說即可。」白千陌素眉一揚,淡淡說道。

    既然白千陌都這麼說了,淳於揚再繼續扭捏反倒顯得小氣,反正只要不談及政要,倒也不算對不起淳於澤。

    「你也知道京中是十一登位,我就早早退隱了,退隱之後對京中的事情關心的自然不多。十一登位之後,在朝中大批換血,不論是之前的黨羽還是六哥的人都被摘了出來,從早幾年開始就常有皇子莫名死亡的情況出現,京城議論紛紛。前段時間,前太子也在去瑤山途中,摔下懸崖身亡。算起來剩下的皇子,倒也真就只有六哥,八哥和我了。」

    「六哥不想和十一爭,但不代表六哥的勢力不在,十一大舉清查,損失的也不過是些小人物。十一心中也有數,六哥他是萬萬不敢動的。只不過,自從當年你跳崖之後,六哥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致,皇位都不爭了,整日的就喜歡收集些什麼骨簪玉簪,現在在京城倒也算得上是頭號的收藏家了。」淳於揚對著白千陌將自己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提到淳於瑾也滿是歎息。

    距皇位只有一步之遙,淳於瑾當年竟然就那麼毅然放棄,真不知道該說他癡情,還是該說他傻。

    白千陌握著茶杯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對於淳於瑾白千陌心中一直都是有著愧疚的,無論是當初無法回應他的感情,還是最後對他的不信任。

    當初聽說淳於瑾放棄了皇位,白千陌也滿是震驚,不知該喜該悲,喜的是比起淳於瑾,淳於澤這個對手要相對簡單,而且白千陌也狠得下心來。悲的是,淳於瑾毅然放棄皇位,白千陌無論怎麼想,都無法說和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玉簪骨簪是自己喜歡的東西,當年也只不過是隨口說的那麼一句話,淳於瑾就記到了現在,白千陌心中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初告訴淳於逸自己活著的消息,也是擔心淳於逸的身體撐不住真的喪了命白千陌捨不得。但是淳於瑾,淳於揚那邊倒真是瞞的嚴密,白千陌卻不曾想過,在淳於瑾心中,自己竟然能夠和皇位媲美。

    淳於揚看著白千陌的反應,也是在心中歎息,白千陌和淳於瑾的愛恩糾葛,早在小時候就已經開始,只不過兩個人都是難得的智者,男女情愛,非要弄得像是一場明爭暗鬥,到最後卻終究是有緣無分。

    殊不知,感情的事情又哪裡真的說得清輸贏,若真能夠論出輸贏的感情,那便不是真正的感情了。

    「六哥的情況就這樣,八哥還是和之前一樣整日的在府裡養身子,彈彈琴,寫寫字。十一剛登基不久,國庫空虛,八哥幾乎壟斷了京城的商業,十一自然得客客氣氣的養著,再者說,八哥那一身琴藝,無論是誰當皇帝,外交方面倒都是少不了他的,他的安危你也不必過多擔心。至於我,你最清楚了。」淳於揚見白千陌面色不好,便立刻轉移了話題,心裡也知道,比起淳於瑾,白千陌聽到淳於逸的事情會更加欣慰。

    不光是因為淳於逸是她的夫君,更是因為淳於瑾無論何時都有自保的能力,但淳於逸畢竟身子弱,總歸是讓人惦記著些。

    「是,就你最聰明,竟然選了隱遁這條路,帶著老婆兒子回了老巢,也虧得若依心態好,沒被你嚇到。」白千陌聽到淳於逸安然無事,心裡也鬆了口氣,抬頭剜了淳於揚一眼,嘲諷說道。

    「若依在風隱樓可比在皇宮的時候開心多了,其實當初我也想過死遁來著,可是奈何赫連老將軍離世,赫連家是赫連秋水當家,他就這麼一個寶貝親妹妹,若用死遁弄不好會惹出大亂子。我那小舅子啊,這些年鍛煉的雖然成熟了許多,但終究涉及到自己的事情做起來還是容易衝動。赫連鐵甲兵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我可不想硬碰硬。」淳於揚滿不在乎的揚唇一笑,但說起赫連秋水卻又是一臉的糾結憤懣。

    白千陌見他如此倒是抿唇一笑,赫連秋水自然比不得赫連明老練,再加上赫連明,白家出事,他心裡也憋著一股火,只不過沒像白千陌那麼偏激罷了。當年赫連明也是在臨淵戰場上受了重傷,再加上聽聞了摯友殉國,白千陌復仇血洗傅家的事情也是悲痛交加一病不起,沒挺住半年就去世了。

    白千陌初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悲傷難以抑制,畢竟當年赫連明是真把她當親孫女疼愛的,所以縱使那個時候風頭剛剛平穩一點兒,便也趕赴蜀中,在赫連明墓前磕了頭,守了三天三夜。

    悄無聲息的出現,悄無聲息的消失,以至於赫連秋水只知道有人每日來祭奠赫連明,卻不知道究竟是誰。

    「對了,說起來,明日就是八哥生辰了,難得的一年一次,八哥肯定期待不已,這也是我今天來的正事兒,明天你不管有什麼事兒都不准爽約哦。」淳於揚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白千陌就是認真警告說道。

    白千陌似是不滿的皺了皺眉,瞪了淳於揚一眼,終究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是白千陌對淳於逸的承諾,每年淳於逸生辰的晚上,白千陌都會去南山別院一次為他慶生,淳於逸等這一天比等過年都要激動,白千陌每次看到淳於逸那神采奕奕的樣子,心裡也是欣慰不已!

    這麼多年,無論多大的事情白千陌都不曾推遲過與淳於逸見面。當然,每年也都少不了淳於揚這個事兒頭,沒事閒的來監視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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