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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冒險送信 文 / 雲墨

    童兒將信將疑的接過書信,但當看到信封上面的賢兄敬啟四個字的時候,不禁熱淚盈眶。

    這樣的簪花小楷,和淳於逸筆跡如此高的相似度,除了白千陌絕對沒有人能夠做得到,這麼看來,白千陌真的還活著。

    「敢問這位公子,入雲公子如今可好?」童兒滿心惆悵,略帶哽咽的關切問道。

    「公子請放心,入雲公子如今一切安好,只不過如今處境艱難不能貿然露面,且有傷在身,今日才讓在下代為前來。也請王爺放寬心些,入雲公子對他的身體也很是惦念。」沫伶見童兒這眸中含淚的模樣不禁有些吃驚,似是沒有想到白千陌和逸王府的奴才之間的關係竟然也這麼好,倒也是正式起來,認真說道。

    「有傷在身?傷的可嚴重?」童兒一聽白千陌受傷也是著急不已,連忙問道。

    「都是些皮外傷,如今也已經好多了,不必擔心。倒是王爺的身體,入雲公子很是擔心,方便的話可否請童兒公子告知一二。」沫伶看著童兒也是擔憂詢問道。

    外面都將淳於逸的情況傳的人云亦云,具體情況如何誰也不知道,如果能夠知道具體情況,總比讓白千陌聽著風言風語亂擔心的好。

    「誒,王爺自從看了王妃留下來的書信,便急火攻心嘔出一口血來,舊疾一下子就勾起來了。前些日子更是聽說王妃死訊,悲痛欲絕,加重了病情,這幾日都是睡多醒少,神智略微有些模糊。御醫們都在府中待命,現在基本是下不得床了。不過,好在王妃在時王爺的身子調理的不錯,這次雖然病來如山倒,卻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還請入雲公子放心,這次知道入雲公子安好,相信王爺也一定會好的更快些的。」童兒如今能夠相信了沫伶真的是白千陌的朋友,倒也是直言不諱將淳於逸的情況如實告知。

    童兒也知道如今形勢危急,雖然皇帝並沒有遷怒淳於逸,但是對於白千陌卻是絲毫沒有姑息的意思,滿城的通緝告示,就是連白姓的人都要仔細盤查。

    不過說來也奇怪,事情一出,去鎮國將軍府的時候,竟然就只剩下一座空宅子,其中連個丫頭婆子都沒剩下,更不要提白千陌和白亦凡了。

    據說皇帝聽說之後,覺得是蓄謀已久,龍顏大怒,本要牽連白氏族人。但靖康太妃竟然直闖御書房,還請出了先帝御賜的紫金手杖,列出白家三十三條忠義之舉,又翻出傅家早年的一些荒唐事情,以及此次臨淵大軍犯境延遲救援之事,甚至不惜朝堂之上大罵皇帝迫害忠良,是非不分,傅家滿門算是惡有惡報。

    雖然靖康太妃偏袒白家意圖明顯,但鎮國將軍府對龍潯衷心的確可昭日月,而傅家才不過興起幾年,朝中老臣自然也是站在白家這一邊。再加上此次皇帝武將出征臣監軍的政策的確失敗,不光害的白無風丟了性命,就是赫連明也是受了重傷,原本朝中武將就大多是白無風和赫連明的門生,自然也是心中不滿。

    皇帝當政多年第一次被如此斥責,還是在朝堂之上,自然尷尬下不來台。但這當頭棒喝卻也讓他啞口無言,靖康太妃本就是先皇后妃,還有先帝御賜的紫金手杖保著,太后死後又是後宮之中最有資歷之人,同時又為安樂王之母。皇帝不能輕舉妄動,如今本就在風口浪尖之上,若是亂來,怕是又會被冠上不尊長輩的惡名,甚至被人借題發揮成與安樂王為敵。是以也是只能怒在心裡,藉故將靖康太妃徹底軟禁在了藏珠殿。

    但關於白氏族人卻也是不敢牽連,一切都只能算在白千陌的頭上,可是偏偏白千陌又傳來了跳崖自盡的死訊,但皇帝面子上過不去卻還是遲遲不肯撤了通緝令。

    「嗯,既然王爺沒有性命之虞,入雲公子也就能夠安心些了,童兒公子放心,在下回去一定將王爺境況如實轉告。還請公子也轉告王爺務必注意身體,他日才能有再見之日。此地不宜久留,在下就先告辭了。」沫伶知道了淳於逸的近況,便對著童兒一拱手準備離去。

    畢竟白千陌總覺得他的相貌是大問題,多在外面一分就多一分危險,還是先回去告訴白千陌淳於逸的情況讓她安心比較好。

    「嗯,還請公子一定要好好照顧入雲公子,童兒替我家王爺謝過了。」童兒對著沫伶也是一拱手,認真說道。

    沫伶對著童兒點了點頭,轉過身,緩緩離去。

    童兒見沫伶離去,也不敢耽誤,連忙便將書信收進懷裡,匆忙向著淳於逸的寢殿跑去。童兒知道這封信對淳於逸來說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早讓淳於逸看到,淳於逸的心也能早安寧些。

    童兒回到寢殿之時,正有丫鬟端了藥進來,淳於逸好在已經醒了過來,卻依舊是一副無神的樣子,愣愣的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

    整個人比白千陌離開時消瘦了不少,僅僅幾天的功夫,幾乎又回到了成親之前的虛弱狀態,臉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嘴唇青紫,下顎還有參與的鬍渣,這樣頹廢的淳於逸,之前的二十年間可謂是一次都不曾出現過的。童兒每次看了,心都像是被刀絞一般痛。

    「你們都下去吧!」童兒來到床邊看了看淳於逸的狀態,歎了口氣,眼睛一轉,讓屋內的人都出去。

    丫鬟們對著童兒微微俯身,便聽話的一個個有序離開。片刻之間,屋子裡只剩下了童兒和淳於逸。

    「王爺,王爺今日感覺可好些了?」童兒為淳於逸拉了拉被子,輕聲問道。

    淳於逸依舊一言不發,還是愣愣的看著天花板。

    童兒抬頭看了看外面,確定門口沒有人,才扶著淳於逸坐了起來,在淳於逸後背處墊了個枕頭。

    「王爺,入雲公子,入雲公子來信了,你還記得入雲公子嗎?白入雲!」童兒看著淳於逸的眼睛,認真說道,語氣中滿是苦澀,但說道白入雲的時候,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

    淳於逸的眼中聽到白千陌猛地閃了一道光,快速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童兒,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童兒見淳於逸有反應,心中一喜,連忙將懷裡的信拿出來,放到淳於逸手裡。

    淳於逸拿著信,緩緩放到眼前,看著那信封上的字,也是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手顫抖著想要撕開信封,但卻因為太過激動,幾次都撕不下來。

    童兒見狀,連忙幫著淳於逸將信封撕開,把信拿了出來,放到淳於逸手上。

    淳於逸打開折的板板正正的信紙,只見幾行雋秀又熟悉的簪花小楷映入眼簾。

    「若笙吾兄,見信如唔,昔日不告而別,乃入雲之過也。聞君身體欠安,入雲心中甚為掛念,欲躬親陪伴,奈何四面楚歌,一舉一動皆牽涉生死,不敢任意妄為,望君見諒。雖身不在同處,入雲心隨君往,望君保重身體,待一切平靜之時,自有日後相見之日。入雲敬上。」

    淳於逸讀完信件,終是忍不住淚如雨下,卻也知道情勢危急,不知府中有無其他人安插的眼線,不禁也只能咬著下唇,無聲低泣。

    童兒見淳於逸這般也是心中難過,上前將淳於逸抱住,拍了怕淳於逸的後背。

    「王爺,來送信的人說了,入雲公子一切安好,讓您放寬心些。現在眼下局勢危急,入雲公子在這樣的情況下,還不忘派人送來信件,足以說明,她時刻記掛著王爺,王爺您一定要養好身體,別讓入雲公子擔心呀。」童兒聲音也不自然的染上了一絲哽咽,悲傷說道。

    淳於逸趴在童兒肩頭無聲低泣許久,點了點頭,湊近童兒耳邊。

    「信,燒掉。」淳於逸想來是許久不曾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嘶啞。

    童兒有些不忍心的看著淳於逸。

    「王爺,真的要這麼做嗎?這留著至少是個念想。」

    淳於逸也是不捨的看了看那信紙,許久後別過頭去。

    「危險,她如今處境艱難,我幫不上他,不能再害了她。」淳於逸抿著唇,壓低了聲音說道。

    童兒惆悵的點了點頭,拿著信封來到一旁的火盆旁,緩緩將信件放到裡面,火舌很快便將那小小的信紙吞沒,但淳於逸的眼光卻一直捨不得收回來。

    「王爺,把藥喝了吧。」童兒伸手將桌子上的藥也順便端了過來,遞到淳於逸面前。

    淳於逸看了看藥碗,伸手接過便是一飲而盡。

    「這幾日母妃時常會來看我,對外還是說我身心俱疲每況愈下,而且每日我只喝張太醫開的藥。想辦法把府裡派來的其他御醫打發了,然後暗中按照當初公孫先生留下的方子繼續給我煎藥,每日按三餐時間,將藥替換了你親自給我送過來。」淳於逸眸色有了些神采,對著童兒認真說道。

    但卻因為身體實在虛弱,有些氣力不足。

    「是,童兒知道了,王爺您先休息吧。」童兒見淳於逸眉宇間有疲憊之色,便連忙放平淳於逸的身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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