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衣服下的身體,緊致勻稱,不似看上去那般乾瘦的弱不禁風,卻也不是渾身是塊兒的肌肉男,機理分佈均勻,皮膚也是健康的小麥色,只不過此時腰間纏著的一圈兒厚厚的紗布,著實刺眼。
白千陌仔細觀察了一下綁好的紗布,然後看向了剛才自己按到過得腰側,果然看到右邊腰側的紗布上有幾點紅色。
纏了這麼厚的紗布,血還能滲出來,傷的多深可想而知。
瀾也是個笨蛋,這麼嚴重的傷怎麼能夠就休息兩天呢?現在滲出來的血,肯定是因為劇烈運動,傷口又一次崩裂開了。
「怎麼傷的?」白千陌輕輕撫上紗布上的暗紅色,低聲問道。
聲音是平靜到不能在平靜的冷凝,但瀾卻知道白千陌是真的生氣了。在這一點上白千陌和淳於瑾很是相似,兩個人都是不喜歡將真正的心情表現出來的人,所以,用冷靜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憤怒。
「打鬥的時候受些傷在所難免,而且只是被小匕首劃到了,沒有多深。」瀾面上有些不自然,小心說道,不想再影響到白千陌的情緒。
「如果有子母雙刀的話,是不是能夠擋開呢?」白千陌突然想到自己的銀鞭是瀾的子母雙刀毀了打造的,沒有趁手的武器瀾的戰鬥力才會下降吧。
「怎麼可能,躲避靠的是身份,武器只是起到格擋的作用,對方的身手太快了,即使有雙刀也擋不住。」瀾眸子一動,不想讓白千陌自責,於是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輕聲說道。
「你當我沒學過武功嗎?等我一下。」白千陌瞥了瀾一眼,對於瀾的解釋十分不贊同。
隨後起身來到屋內刀架處,把龍吟劍拿了下來,回到床邊,將龍吟劍遞給瀾。
瀾拿起龍吟劍,猛地拔出,出鞘之音清脆悅耳。
「竟然是龍吟劍,這劍已經在江湖上消失好久了,你在什麼地方弄到的。」瀾看著手中的龍吟劍,顯然是有些興奮。
沒辦法,習武之人或多或少都會對好的兵刃引起共鳴。
「說了幾句好話,跳了支舞,就有人乖乖的把這寶貝送上門來了。」白千陌挑了挑眉,帶著些得意說道。
「錦王爺?」瀾試探性的問道。
這樣絕世的好兵器,習武之人都想要得到,所以將他弄到手裡定然是要費一番功夫的,白千陌既然是今日得到的,那肯定是在宮裡。
而宮中的眾皇子之中,武功算上乘的也就一個淳於瑾,而且淳於瑾也絕對有能力弄得到這樣的絕世奇兵。
白千陌今日最不想聽到的人就是淳於瑾,但是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提出這樣的疑問也在情理之中,於是也只能撇了撇嘴,沒了繼續開玩笑的興趣。
「淳於澤弄到的啦,反正這樣的好東西給他也是浪費資源,索性弄回來送你,你若是喜歡就留著,若是不喜歡,就毀了再打成子母雙刀就好了,龍吟劍的材質雖然比不得原來的子母雙刀,但可也是數一數二的。」白千陌指了指瀾手中的龍吟劍,輕聲說道。
瀾聞言神色微動,竟然是在十一皇子手中得來的,瀾跟在白千陌身邊這麼多年,對於白千陌不說瞭如指掌但也算是瞭解頗深,所以他能夠感覺到白千陌並不像傳聞那樣喜歡著淳於澤,反而可以說是討厭,這麼多年以來,對於淳於澤,白千陌可以說是能避就避,避不了也就是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可是現在白千陌竟然為了給自己弄到兵刃,對淳於澤說了好話,甚至跳了舞,瀾的內心此時就算用波濤洶湧來形容也不為過了。
白千陌真的對他很好,這樣的她,怎能讓他沒有非分之想……
「呵呵,龍吟劍在劍中可稱為奇兵,但若是熔了做刀,那可就不堪一擊了。剛才還說自己學過武功,現在就說出這樣沒有質量的話了。」瀾淡淡一笑,對著白千陌溫柔說道。
「我學武功,又沒有學過製造兵刃,哪裡能像你們暗衛那樣博學多才。」白千陌嘟了嘟嘴,似乎對於自己剛才的失誤有些不好意思,略帶抱怨說道。
「好了,這龍吟劍我就算是收下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可以穿上衣服離開了嗎?」瀾看著白千陌那狡辯的樣子,覺得一陣好笑,看了看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天色,對著白千陌輸揶說道。
「啊,也行,我幫你。」白千陌因為剛才的失言正好覺得有些尷尬,不想讓瀾看自己的好戲,所以也上前幫著瀾整理衣服。
本來瀾不想讓白千陌靠的自己太近,但是卻發現兩個人一起弄一件衣服,反倒是越來越穿不好,索性放下手,讓白千陌自己發揮去。
終於在瀾不再動手,半盞茶的時間內,白千陌把瀾的衣服整理完畢,看了看自己的勞動成果,白千陌滿意的點了點頭。
「阿瀾回去好好休息吧,這幾日就不用跟在我身邊了。反正我的武功在京城倒也出不了什麼事兒,你還是養傷要緊,聽到沒。」白千陌把瀾送到門口,擔憂的叮囑道。
「那也要你不惹事才行啊。」瀾淡淡一笑,對著白千陌挑眉說道。
「我保證這幾天乖乖的,不會輕舉妄動,有事兒等你傷好了再惹。」白千陌賠笑說道。
「你也早點休息吧。」瀾苦笑一聲,囑咐說道。
難不成自己一隻受傷,白千陌就能一直不惹事了嗎?
隨後一個飛身,跳出院牆消失不見。
「誒,受傷了還用輕功傷口能長好嗎?前面不就是樓梯嗎?」白千陌無奈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抱怨。
之後也轉身回到了挽雲閣,在自己衣櫃前面,挑挑選選了許久,才將準備好的衣服擺放在一邊。
畢竟明日是要見安樂王的,穿著打扮上可不能馬虎了。
白千陌憧憬著明日見到安樂王的情景,悠閒地進入了夢鄉,卻沒有想到第二天早上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第二日,白千陌還沒睡醒呢,就聽到外面一片嘈雜,緊接著一個身影就直接衝進了自己的寢室。
白千陌睡得半夢半醒之間,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赫連秋水,身後還跟著浮影,飛絮一眾丫鬟們。
「千陌,千陌你沒事兒吧,聽說你昨天掉進水裡了?怎麼樣,發沒發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赫連秋水見白千陌睜開眼睛,便一個箭步衝到床邊,絲毫也不忌諱這裡是女子的閨房,連著被子就把白千陌給抱了起來,焦急詢問。
白千陌被赫連秋水這失控的樣子,嚇得一愣,反應過來直接就給了赫連秋水一拳,然後逃出魔掌。
「赫連秋水,你大早上的發什麼瘋啊!這是閨房,閨房,你有沒有點兒概念啊。怎麼能不通報一聲兒就闖進來,你是真不怕祖父知道了告訴赫連爺爺把你給拆了呀。」白千陌逃出魔掌之後,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對著赫連秋水氣憤說道。
真是過分,大早上的過來嚇人,還好自己心理素質好,要不然還不給赫連秋水這傢伙嚇死。
「那個,我,我這不也是聽說你昨天在錦福宮落水了,擔心你才趕忙趕過來了嗎?」赫連秋水見白千陌罵自己那中氣十足的樣子,心裡也是放了心,揉了揉被白千陌打疼的腦袋,有些委屈的說道。
「落水已經是昨天的事兒了,等你知道黃花菜都涼了,你覺得你來的還算及時嗎?」白千陌瞪了赫連秋水一眼,無奈說道。
「好了,是我錯了,昨日沒去公主百日宴,你的事情還是今天向姑姑派來的人打聽到的呢。你就別生氣了,大不了傅月影留給我來收拾好不好,不會讓你白受欺負的。」赫連秋水連忙賠笑說道。
「得了吧,傅月影我自己會收拾,說起來還真是,昨日你們家的人還真的沒有去百日宴的啊,發生什麼事兒了,就算是蘭貴妃和琪嬪之間互相看不順眼,應該也不至於你們連永婷公主百日宴都不參加啊。」白千陌仔細想了想也覺得奇怪,赫連明和白無風一樣被封為護國公,而且於是蘭貴妃娘娘的娘家人,昨日的場合怎麼想都沒有不到場的道理啊。
「你可別亂說,宮裡的事情誰說得清楚。我們昨日沒去,只是因為爺爺這幾日身子不太好,爺爺身體不舒服,我和若依還哪裡有去參加宴會的興致,可是萬萬沒想到,我沒去參加宴會,你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要是早知道,你會被傅月影算計,我肯定會去的。」赫連秋水看著白千陌有些自責的說道。
「赫連爺爺病了?怎麼回事兒?可請了太醫。」白千陌聞言也不禁擔憂問道,赫連明一向對自己不錯,甚至比親孫女都親,如今生病了,白千陌倒也是跟著擔起心來。
「太醫來看過來,說是氣候有些不適應,正巧前些日子母親發來書信,可能過些日子我們就要回蜀中了。」赫連秋水看了看白千陌眼中似乎有所不捨,一瞬間氣氛冷了下來,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