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凡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娥眉緊緊地蹙在了一起,躊躇了半響終究還是說出了口。\\「後天就是樂兒出閣的日子。」
柳蝶漪神情一怔,望著蘇千凡道:「怎麼會這般快?」
蘇千凡默默歎了一口氣道:「樂兒知道你被太子關了禁閉,便跑到了太子府要給你討個公道,不料,皇后趕巧這時候來了——」
說到這,蘇千凡噤了聲息,默默地垂下了頭。
「是她對不對?把皇后請來的是韓芷嫣對不對?」柳蝶漪含淚發問。
看到蘇千凡輕輕地點頭。
柳蝶漪一個趔趄跌坐下去。
她像個木偶般,神情木然,目光空洞。
「樂兒出嫁,就有勞姑姑多費心了——」良久,柳蝶漪方才幽幽說道。
這句話,從柳蝶漪口中說出,每個字都如同一把銳利的鋼刀,劃過她的心扉,拉傷她的喉嚨。
「蝶漪,你——」蘇千凡見有血絲從柳蝶漪嘴角流出,嚇得臉色煞白,慌忙用了手絹替她擦淨。
「我沒事——」柳蝶漪虛弱地擺了擺手,「姑姑,我累了,你快些回去吧——」
蘇千凡知道此時此刻多說不宜,便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起身要走,這前腳剛要踏出房門,忽然間心頭一涼。
柳蝶漪一向與柴婉柔要好,怎地自始至終未曾問起柴婉柔傷勢?
難不成她看出了什麼?
想到這,蘇千凡不覺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她下意識地穩了穩心神,便欲退回來。
「姑姑既然能捨得姨娘,前來看蝶漪,想必姨娘的身子已無大礙。所以,蝶漪才沒有開口。」
蘇千凡聽聞此話,要退回來的身子,突然滯住,懸起的一顆心撲通一聲落了下去。
原來是這般——
蘇千凡宛然一笑對著柳蝶漪道:「我可沒姑娘這般好心思,我是來收碟子的!能進來看姑娘,可是使了不少的銀子。要是讓人看到了這些盤子碟子,豈不是又要生出了些事端來?」
柳蝶漪抿嘴一笑不置可否。
蘇千凡將些許點心放到了桌上,對著柳蝶漪道:「要是不想給姑姑我惹事兒,就趕緊把這些罪證消滅掉!」
柳蝶漪笑了笑,將一塊點心塞進嘴裡道:「唉,用這種法子逼人吃飯可真不是一般的心思呢!」
蘇千凡神色一怔,見柳蝶漪自顧自地吃著點心,便鬆了口氣,笑著提了飯桶,退了出去。
幾乎是在門關上的剎那,柳蝶漪痛苦地乾嘔起來,塞到嘴裡的點心,一股腦地全部吐在了地上,其間和著不少紅紅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