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蝶漪本不想解釋,可是一看了小三就分外來氣,戰鬥力瞬間滿格。話是對著石俊雙說的,可卻是讓韓芷嫣好好地聽著。
「告狀?這有關自身清譽的事兒,她們想保密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敢自己張揚?表姐,你啊,就把這顆心放在肚子裡好了!」柳蝶漪抱著雙臂胸有成竹地說道。
哪有未出閣的姑娘,願意把自己被當眾掉了褲子的事兒,鬧得人盡皆知啊。
石俊雙捶了柳蝶漪肩頭一下,笑道:「小丫頭,有你的啊!」
柳蝶漪斜眼瞧向韓芷嫣,不無諷刺地道:「這『打掉牙往肚子裡咽』的招數,還是承蒙韓姐姐的指點呢?!」
「芷嫣?」石俊雙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兒來。「芷嫣一直和我在一起啊?她怎麼指點你?」
韓芷嫣臉上顯出幾多不自在,對著石俊雙道:「雙姐姐,妹妹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了。」
「喲!瞧我!都忘了韓妹妹身子還未大好,竟在這冷風裡站了半響。」石俊雙不好意思地笑道。
「姐姐言重了!」韓芷嫣微微頷首。
「以後別再獨個兒在湖邊戲耍,那日要不是虧了太子及時搭救,這麼個大大的美人兒,豈不是要香消玉損了!」石俊雙自顧自地說道。
全然沒有注意到,柳蝶漪的臉已經結了厚厚的冰碴。
她永遠都忘不了,韓芷嫣在落水之前,那張邪惡妖冶的臉孔。
永遠也忘不了,她對他的表白,竟是世間最慘痛的決裂。
待石俊雙要跟柳蝶漪告別的時候,柳蝶漪早已沒了人影。
身子重重地摔在門上,全身癱軟無力,覺得無處不痛,無處不傷。
柳蝶漪痛得支離破碎,順著門一點點地滑到了冰冷的地上。
地板傳來的寒氣,一點點地侵蝕掉身上殘存的最後一絲溫度。
連淚都被凍結,儘管心裡憋屈的難受,卻是一滴也流不出來。
全部逆流而下,悲傷成血。
「嗚嗚……嗚嗚……」黑漆漆的房間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哭號之聲。
柳蝶漪擰緊眉頭,再三確認,自己是哭了,可是真的沒號!
是誰在嚎啕?
還有嘩啦啦的流水之聲。
如蟬翼般的薄紗簾幕,在清冷的月光下,翻飛鼓動。
「嗚嗚……嗚嗚……」
哭號之聲,越來越淒厲,而且還有點耳熟。
這後宮多怨氣,她是知道的,難不成是個和她還蠻熟的孤魂野鬼?
不會是柔妃——
柳蝶漪嚇得一個冷顫接著一個冷顫。
離得越發的近了,簾幕翻飛得更加詭異。
薄紗的背後,似乎有裊裊寒煙騰起,給這靜謐的夜,空寂的屋,更添幾分鬼氣。
「嗚嗚……嗚嗚……」
聲音淒厲撕耳,直抵心扉,全身的血液,瞬間冰凍,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
一陣風捲來,薄紗飄起,映出一個鬼影。
黑髮遮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