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人回來了【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89章節】!大人回來了!」邱牧正在窗根兒下埋頭做針線,小侍一溜小跑兒衝進了院子來報喜訊。邱牧趕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出屋,岑羨知這時已經快步走進了院落。邱牧看清了岑羨知的面容,面帶驚喜迎了上去,「大人你回來了!」
「回來了,家裡一切可好?」岑羨知搶先握住了邱牧的手。
邱牧笑著點頭,「好!都很好!大人這一趟差事去了半年都不止,可還順利嗎?」
「順利,很順利!而且收穫不小!」岑羨知輕輕拍打著邱牧的手,「我餓壞了,有沒有吃的?」
「有!有!來人,趕緊去準備!」因為岑羨知回府,僕從們都特別開心,早有人去張羅佈置酒菜。岑羨知先沐浴洗去了一路風塵,然後和邱牧坐在一處用了飯菜。兩人把小侍們都趕了出去,關上門獨自在屋子裡說話。
邱牧迫不及待地問道:「岑哥哥你究竟找沒找到天驕?」岑羨知去遼國之前就跟他交了實底,說自己這一趟差事表面上是去各省各府衙查案,暗中卻是要去遼國查訪天驕的下落。
岑羨知示意邱牧少安毋躁,他肯定門外沒人偷聽這才低聲回答說:「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是找到了紀天驕,而且還是完好無損的。」
「這麼說她還活著?她真的還活著!」邱牧又驚又喜之間合手念了十幾遍的佛。岑羨知從包袱裡將錦盒取出遞給邱牧,「這是她給你的。你可不曉得她現在在遼國多威風呢!」
「這真的是她送給我的?」邱牧一把取過錦盒打開來看,碧綠色的玉簪沒有一絲雜質,絕對堪稱上品中的上品。邱牧眼窩兒一淺,淚珠兒忍不住撲簌而下。
岑羨知將手帕遞給他,「別哭呀!好端端地哭什麼?這是喜事!」
「的確是喜事!我高興壞了!」邱牧說罷忽然對岑羨知大禮參拜下去,搞得岑羨知慌忙用手攙扶。「你趕緊起來,這麼大的禮想要折殺我嗎?」
邱牧不肯起身,「岑哥哥你是我家妻主的大恩人,也是我的大恩人。沒有你就沒有我與孩子的今日,也沒有相府的今日。你無私地幫助我們,還不辭辛勞地尋訪妻主,我打心眼兒裡感激你。倘若我們夫妻有破鏡重圓的那一天,我還要再給你磕一百個頭!」
「使不得!使不得!我是奉了皇命前去尋訪紀天驕,並非只是為了幫你。」岑羨知這話有些違心,但他總不能告訴邱牧說自己也喜歡天驕,心甘情願要彌補當初的過錯而為天驕付出一切吧。
岑羨知將邱牧扶起,兩人並肩而坐,岑羨知將天驕在遼國的經歷揀要緊的講述了一遍,並再三叮囑邱牧絕不可外傳,連邱丞相和邱老爺也不能透露半個字。
邱牧頻頻點頭,「我明白。軒轅沐風要是知曉妻主尚在人世,保不齊又會生出什麼惡毒的心思。我也不想給妻主添麻煩。對了,岑哥哥,我多問一句,妻主她在遼國娶得那位相公」
「梅相公在紀天驕落難的時候搭救過她,後來兩人一起歷經生死,才會走到一處。邱牧,我明白你心裡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個不舒服,不過紀天驕叫我把玉簪捎給你,就說明她心裡有你,她沒有忘記你。」岑羨知不希望邱牧對天驕有所誤會,更覺得邱牧如果肯接受梅素歆,說不定有朝一日就會接受其他人,比如自己。
邱牧舉著玉簪,臉上沒有吃醋的怒意反而笑了,「岑哥哥,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因為當初我懷了孩子,我也定會追隨妻主的。我不是那種遇到危難就棄她不顧的人。我想陪她一同吃苦,一同遭罪,因為我心裡有她。聽你的口氣那位梅相公比我年長,我姑且喊他一聲梅哥哥。梅哥哥與妻主共患難,為妻主做了那麼多事情,非我可比。我不會反對他同妻主在一起,而且我還要感謝他替我好好照顧了妻主。」
「你能這麼想,是紀天驕的福氣。」在岑羨知的印象中,邱牧對天驕的愛十分看重。岑羨知生怕邱牧會因為梅素歆嫁給天驕而發脾氣,結果邱牧善解人意,能充分體諒天驕的苦衷,岑羨知也欣慰地笑了。
此時,院子裡傳來小孩子銀玲兒般的笑聲。邱牧抿嘴一樂,「珍兒這丫頭肯定是聽說娘親回來了,跑來獻慇勤的。」
正說著,門被從外頭推開,一個小侍領著一個穿粉紅色衣褲的小女孩走了進來【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89章節】。
小女孩一頭扎進岑羨知懷裡,大聲喊著,「娘!娘!珍兒想死你了!」
「別胡鬧,一點規矩也沒有!」邱牧輕聲呵斥著,眼眸中卻充滿了慈愛。小女孩抬起臉,「爹,娘已經回來了,你就不用成天哭了吧?」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這丫頭人小鬼大,一句話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把岑羨知與邱牧都給逗笑了。岑敏珍扯著岑羨知的衣袍,「娘回來有沒有給珍兒帶好玩意兒?」
「帶了帶了,怎麼能少得了你這一份兒。」岑羨知叫人取出布偶給岑敏珍玩耍,小女孩有了新玩具,感到很興奮,風一般跑去院子裡鬧騰去了。
邱牧衝著門口喊,「慢點跑!摔了怎麼得了!」
「娘說的,摔了爬起來就行了!」岑敏珍傻呵呵的笑著跑遠了,照顧她的小侍趕緊去追她。
邱牧回頭半嗔地瞪了岑羨知一眼,「你成天慣著她,當心把她慣壞了!」
「冤枉啊,難道不是相公你成天在家裡慣著她?」岑羨知疼愛岑敏珍。敏珍這兩個字,他和邱牧一人取的一個字,希望天驕的女兒聰慧,並且能得到珍視,感受家庭的溫暖。
這一晚,邱丞相、邱老爺、岑羨知、邱牧,連同相府的掌上明珠岑敏珍聚在一起吃了頓難得的團圓飯。望著兒子喜笑顏開的神情,邱丞相、邱老爺都十分開心,不免也都多喝了幾杯。
邱敏珍賴在岑羨知的懷裡不肯走,「娘,你都好久沒抱我了,我要舉高高!」
「好!舉高高!舉高高!」岑羨知將岑敏珍高高舉過頭頂陪她玩耍,邱牧看著這兩人笑鬧一團,心情複雜。得知天驕還活著,他是天大的驚喜。得知天驕不僅活著,還成為了遼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侯,他激動無比,暗自慶幸自己當初沒有跟錯人。
天驕能有這番作為,一方面充分說明了她的能力,另一方面實在是上天垂憐,不忍叫她含冤屈死。邱牧決定翌日便帶著岑敏珍去廟裡燒香還願。而經過一夜的休整,岑羨知翌日進宮面聖。鳳霆筠得到他回京的奏報,早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御書房內,岑羨知將自己前往遼國查訪天驕的始末向鳳霆筠稟奏了一遍。關於天驕與康君以及蕭宓的關係,岑羨知不敢隱瞞,都一五一十告訴了鳳霆筠。
得知康君便是天驕的生父,父女兩人竟然能夠在如此機緣巧合下相遇,鳳霆筠也不由得陣陣感慨。天驕的身份已經沒什麼懸念。蕭宓乃康君所出,鳳霆筠的生父與康君是親兄弟,鳳霆筠與天驕又是一母同胞,這三人的關係非比尋常。岑羨知轉呈了天驕的書信,鳳霆筠看過後,輕輕歎了口氣,「想不到朕與皇妹差點兒就要錯過一生。皇妹能在遼國有如此奇遇,也是蒼天庇佑,是她的大造化。至於她在書信中為陸赫嶸求情一事,朕會考慮。只不過朕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赦免安恬郡府,君太后多次跟朕提起,朕覺得他是別有用心。朕寧願叫安恬郡府的人暫且躲在暗處,也不想他們站出來以後成為君太后的靶子。」
「皇上您的意思是怕君太后會對安恬長郡君不利?」
「安恬長郡君是當年事件唯一的證人了。朕不能不為他的安危著想。」
「君太后是否已經察覺到不妥之處開始提防皇上?」
鳳霆筠沉吟著,「朕試探過君太后兩次,後來又派人監視他,他並沒什麼異樣。但皇妹不是薛崇璟親生女兒的事情已經被貴君在後宮大肆宣揚,君太后不會不產生懷疑的。縱觀朝堂、後宮,軒轅氏的勢力都不容小覷。就僅僅在這後宮之中,朕的耳目與君太后相比起來也並不佔什麼優勢。君太后當年可以殺侍君奪皇女,就絕不是心浮氣躁容易被抓住痛腳的人,更不會是坐以待斃、任人宰割的人。對了,你方才說皇妹已經籌備回秦,不日就會抵達大秦邊界?」
「是的。臣為了向皇上覆命,所以先一步返秦。紀小姐那邊」岑羨知有些拿不準對天驕的稱呼,所以用了紀小姐這個稱謂。見鳳霆筠沒有反駁,岑羨知繼續說道:「紀小姐一心想著為紀家平反昭雪,即便得知了身世也義無反顧。她說她會想辦法回鳳都並進宮與皇上見面。」
「進宮太危險了。倘若她能趕在冬圍之前抵達鳳都,朕倒是可以與她在圍場見個面。」
岑羨知點點頭,「此法可行。臣會將皇上的意思轉達給紀小姐,並負責安排。」
「嗯,辛苦你了。」鳳霆筠說著站起身,親手從一個小匣子裡取出一瓶丸藥遞給岑羨知,「這是雪參玉蟾丸,對內傷外傷都頗有療效。你方才說過你在遼國受傷,朕不能明目張膽派太醫為你診脈,這瓶丸藥就當朕送你的,拿去補補身子吧。」
就在岑羨知位於遼國奔波時,鳳霆筠安排了一個替身假扮岑羨知在各地官府查案。這中間並不曾發生什麼意外,因此朝廷大臣都會以為岑羨知是去各地查案而離開鳳都的,不會對他真實的目的產生懷疑。而鳳霆筠為了防止秘密外洩,也不想叫太醫發現岑羨知曾受過傷。
岑羨知退後一步躬身說道:「臣只是盡了本分,不敢求皇上賞賜。況且臣的傷也已經痊癒了。這靈丹妙藥還是皇上留著自用吧。」
「你不拿就是不把朕當作朋友。朕方才說了,這絕非賞賜,而是朕送給朋友的禮物。」
「如此,臣叩謝陛下。」岑羨知要跪,鳳霆筠單手揪住他的衣袖,「這裡只有咱們兩個人,不要這麼多虛禮。羨知,半年多不見,你瘦了,臉色也不是太好,想必先前太操勞了。」
「為皇上盡忠職守乃是臣應該做的,臣不覺得辛苦。」
「家裡人都還好吧?朕看邱丞相身體康健,還是蠻有氣力跟朕抬摃【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八十九鳳嗣章節】。」
「皇上」岑羨知被鳳霆筠調侃的語氣逗樂了。其實岑羨知離開鳳都期間,鳳霆筠一直都對邱家有所關注。現在故意詢問,其實是沒話找話說。
岑羨知主動問道:「半年不見,皇上聖躬可安泰?」
「有錦衣玉食伺候著,朕當然無恙。況且朕按照你的建議每日習武強身,等有機會,咱們切磋切磋,朕覺得朕的本事比之前強多了。對了,難得你進宮來,今晚上就留下來陪朕喝幾杯吧。」
「這個」岑羨知想說多有不便,卻發現鳳霆筠雙眸殷殷切切凝望著自己滿是期待。
忽然,書房外有侍從高聲稟奏,「皇上,貴君殿下的宮人來報,說貴君殿下身子不適,恐怕是動了胎氣,還請皇上晚間過去看看。」
「胎氣?難道貴君懷孕了?」岑羨知詫異地望著鳳霆筠。按照鳳霆筠事先的安排,這本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實在出乎人意料之外。
鳳霆筠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這事說來話長,朕也是一頭霧水。」
「臣記得陛下派人將難以受孕的藥物摻雜在貴君殿下的食物裡,按道理講貴君殿下不會受孕的。」藥方還是岑羨知親自替鳳霆筠尋找的。
鳳霆筠目光悠長,「朕方才就說過,不要小看君太后的手段。這段時間,貴君是君太后的座上賓。朕安插在貴君身邊的眼線都被貴君不聲不響的拔除了。朕懷疑貴君懷孕的事也與君太后有關。或許他是得到了君太后的指點,叫朕的安排都成了擺設。」
「按常理講,君太后希望皇上有後是無可厚非的事。後宮君侍更有為皇家綿延後嗣的責任。貴君受孕,皇上不僅不能因此與君太后或者貴君翻臉,還要褒獎賞賜才是。」
「不錯!這就是朕最窩火的地方。」明明已經採取手段防範紀明宣懷孕,結果卻事與願違,當初安插的人手也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紀明宣料理了。鳳霆筠深感憂慮。
經此一變,岑羨知便告辭出宮。而鳳霆筠來到紀明宣寢宮的時候,紀明宣正躺在美人榻上,一手捂著小腹,另一手揉著太陽穴,臉色蒼白,神情痛苦。
見鳳霆筠駕到,紀明宣強撐著身子要起來行禮。當著眾人的面,鳳霆筠自然要做出關切疼愛的高姿態,於是免了紀明宣的禮,還流露出焦急的神色,「不是一直都好端端的嗎?怎麼會突然之間就動了胎氣?伺候貴君的奴才們呢,都不盡心服侍嗎?」
帝王一發怒,滿宮的侍從都忙不迭跪地求饒。紀明宣哀聲歎氣道:「皇上,不關他們的事,左右是臣侍不中用,恐怕保不住鳳嗣了。」
「胡說什麼!這樣的渾話也是你該說的!」鳳霆筠瞪了紀明宣一眼。紀明宣的貼身侍從忙替紀明宣喊冤,「皇上,您莫怪貴君主子胡言亂語,貴君主子實在是被人給氣到了,才會動了胎氣。」
「什麼人敢給貴君氣受?」
「還不是那些個浣衣局的賤奴們。今兒晌午過後,貴君主子去御花園散步,正巧碰到幾個浣衣局的賤奴在御花園裡躲懶。本來貴君主子沒打算搭理他們,誰料到他們竟然暗地裡詛咒貴君主子,說什麼貴君主子絕對生不出鳳嗣之類的話。這才把貴君主子給氣瘋了。」
「貴君,咒罵你的人是薛氏他們?」見紀明宣含淚點頭,鳳霆筠不用再聽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她拉起紀明宣的手,「既然動了胎氣,找太醫瞧過沒?」
貼身侍從插嘴道:「貴君主子回來就給氣躺下了,說不許煩勞太醫。」
「糊塗!」鳳霆筠狠狠斥責那個回話的侍從,「你家主子賭氣,你也不省事嗎?鳳嗣比什麼都重要,既然口口聲聲說動了胎氣,怎麼可以不請太醫?來人,去把太醫院所有太醫都喊來!」
鳳霆筠一道口諭,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雲集在紀明宣的寢宮裡。鳳霆筠叫每個太醫都輪流給紀明宣請脈,太醫如同走馬觀花,問一樣的問題,說幾乎一樣的話,弄得紀明宣心煩意亂的。
還差一半太醫沒有診脈,紀明宣已經叫苦不迭。但鳳霆筠卻沒有罷手的意思,揚言貴君動了胎氣非同小可,以後只要貴君動胎氣,全太醫院的太醫都必須來請脈,缺少任何一人都不行。
其實,紀明宣所謂動胎氣很大程度是他裝出來的。太醫們輪流為他診脈,人人都說他脈象平穩,並無大不妥之處。紀明宣瞧不得薛崇璟在浣衣局苟延殘喘,本來想藉著懷有鳳嗣狠狠治薛崇璟一個罪名,從而奪了他的性命。如今鳳霆筠非但不順著他的話茬兒,反而叫全太醫院的太醫都來診脈,表面上是對他的重視寵愛,實則是對他莫大的懲罰。
紀明宣不得不咬緊牙關說道:「皇上,臣侍感覺無礙了,還煩請眾位太醫都散了吧。」
「這怎麼行?貴君你不可意氣用事。雖然眼下麻煩些,但可以確保鳳嗣無恙,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臣侍真的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了,真的。」紀明宣被烏壓壓的太醫們弄得頭疼,也暗自後悔不該在鳳霆筠面前耍小聰明。
鳳霆筠微笑著打量他,「真的沒有不適了?」
「當然,臣侍決不敢欺瞞皇上。」
「也好。」鳳霆筠命太醫們都告退,又望著紀明宣說:「你是貴君,該有貴君的肚量和氣魄。俗話說要以德報怨。朕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因為你懷有鳳嗣,於社稷有功,朕準備將你嫡父薛氏等人赦免出浣衣局,只在內府作些輕鬆的活計便是。至於貴君你的身子剛好,就不必行禮謝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