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珠心中一陣狂喜,來至康君身前面帶嬌羞盈盈下拜,「明珠多謝君上成全,君上的大恩明珠終生感念,沒齒不忘【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七十二三擊掌章節】。」
夏明珠說完端端正正給康君磕了三個響頭,康君忙叫梅素歆將夏明珠攙扶起來,和藹可親的笑著,「此事雖說本君與大王都願意成人之美,但婚姻大事不可兒戲,也要問過你父母的意思才成。對了,不是派人去請寧國侯了嗎?怎麼這麼長時間還不見人?」
話音剛落,營帳外侍從便進來稟報,說夏鄞煦奉詔覲見。
康君眉頭皺了皺,他剛才故意派人去請寧國侯而不是夏鄞煦,就是因為不想看到令自己厭煩的對象,誰料想夏鄞煦這麼厚臉皮竟然不請自來了。
康君端起茶杯慢慢品著茶沉默不語。夏明珠聽說是夏鄞煦前來,心裡咯登一下,有了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自昨天投奔回軍營見到夏鄞煦,夏鄞煦就立刻命人將慕容汐羽帶走。雖答應妥善安置,卻派人監視夏明珠的一舉一動,不許他擅自與慕容汐羽見面。
慕容汐羽和夏明珠二人按照天驕預先的提示,故意先兜了圈子找到了與夏鄞煦素日關係疏遠的將領,然後由其派人護送她們去見夏鄞煦,以免夏鄞煦暗中搗鬼除掉慕容汐羽。眼下,慕容汐羽性命暫時無憂,可依照夏鄞煦的性子,夏明珠知道她一定不會同意自己和慕容汐羽的婚事。倘若前來的是母親寧國侯,自己哭一哭求一求,說不定母親就會心軟。可自己這位親姐姐自己太瞭解了,她認準的事八匹馬也拉不回頭,想要勸服她簡直難上加難。
要說夏小公子和夏大都督不是一奶同胞都沒人相信。脾氣倔認死理兒,全都是寧可一條道兒走到黑的主兒。
等待多時也不見康君發話,蕭宓輕輕咳嗽了一聲,「父君,還是把夏都督叫進來吧,夏家的事情總要有人作主。」側頭見康君神色略有不滿又解釋道:「盡快定下來就可以盡快辦喜事,不管怎麼說,鄞煦總歸是明珠的親姐姐,總不至於害自己的弟弟吧?」
康君哼了一聲,看情形是不反對了。蕭宓抬手吩咐,「傳夏都督進來。」夏鄞煦得令後快步走進營帳,給蕭宓與康君見禮,「為臣拜見大王,拜見康君殿下!」
「平身吧。」蕭宓的口氣倒是挺溫和,畢竟婚配是喜事,再加上天驕有了平安的消息,蕭宓的心情也開朗了不少。
夏明珠對夏鄞煦有些發怵,但不得不上前給夏鄞煦見禮。「姐姐」
夏鄞煦將夏明珠上下打量了一番,「關於馬小姐的事情你可對大王、康君殿下如實回明瞭?」在康君面前,夏鄞煦更得稱呼天驕為馬小姐,以體現對天驕的尊重。
夏明珠點頭,「方纔已經跟君上回稟過了,馬總管一切都安好。」
夏鄞煦彷彿鬆了口氣,「那就好,馬小姐安泰,大王與康君殿下總算可以放心了。明珠雖然頑皮,但夏府家風很嚴,他一向不敢撒謊的,想必說的是實情。」
「應該是實情,本王也詢問過慕容汐羽,他二人的說辭並無出入。」聽蕭宓提到慕容汐羽,夏明珠的臉不知不覺又微微泛起了紅暈。
夏鄞煦看在眼裡,惱在心頭。只聽康君啟口道:「夏都督,本君請你母親寧國侯前來,為何不見她本人?」
夏鄞煦躬身回答,「回稟康君殿下,家母正在練兵,一時半刻難以抽身,因此命為臣前來覲見。您有什麼訓示只管說與為臣聽。」
是真的練兵還是借口康君心裡有數,他淡淡一笑,「寧國侯過慮了,本君哪裡有什麼訓示?倒是件天大的喜事呢!」康君邊說邊瞅著夏明珠,「明珠這孩子很合本君的眼緣,本君往常也待他同親生兒子一般,如今想成全他一樁美滿姻緣,就是不知道你母親寧國侯會不會反對?」
「明珠的年紀也的確不小了,難為康君殿下您還惦記著他的婚事【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72章節】。想必康君殿下給他找的妻家不會有錯,為臣願聞其詳。」夏鄞煦說到此處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但不知我那未來的弟妹是王侯之女,還是將門之後?」
「這個?」一句話令康君有些不好回答,論起慕容汐羽的身份,沒有背景沒有權勢,在遼國就是平頭百姓一個。康君方才滿口答應夏明珠的請求,一方面是看重夏明珠與慕容汐羽的真情,另一方面則是存心要與夏鄞煦作對。如今夏鄞煦擺出一幅冠冕堂皇的姿態口口聲聲要瞭解妻家的情況,康君反倒猶豫該怎麼解釋才顯得周全。
夏鄞煦追問道:「莫非那位小姐不是出身官宦?」
康君有些不屑,「英雄莫問出身,朱門之內多紈褲,不一定就是良配。」
夏鄞煦尋思片刻,「康君殿下所言有理。可兒女婚姻總要講究個門當戶對,夏家好歹也是侯門,對方倘若無官蔭在朝」夏鄞煦雖明顯流露出一絲失望,但很快又好像通情達理般說道:「即便不是官宦人家的嫡出小姐,豪商巨賈的掌家小姐也勉為其難了。」
侯門嫡子匹配豪商之女,雖然流於庸俗,但對於夏家而言,還是有實際利益的。
康君聞言瞥了蕭宓一眼,蕭宓會意便接口道:「婚姻大事關係明珠一輩子的幸福,功名可以求取,財帛可以經營,關鍵還是看人品才學,值不值得明珠托付終身。」
夏鄞煦表示認同卻依舊執拗,「大王說得沒錯,但明珠乃是我夏府唯一的嫡子,我父母又如何忍心叫他去過貧寒困頓的生活?況且萬一他嫁了一個碌碌無為的平庸之輩,一生的幸福豈不是要葬送掉了?因此,家母與家父以往同為臣商議過,還是想找一戶門當戶對的人家為宜。大王和康君殿下如此疼愛明珠,總也不希望他所托非人,將來抱憾。」
夏鄞煦振振有詞,貌似句句在理,令蕭宓和康君都一時都不好再出言反駁。
而這廂夏明珠卻已經急了眼,他叫嚷著,「所謂的門當戶對就一定能幸福嗎!慕容姐姐才華橫溢,心地又良善,我情願跟她吃糠咽菜一輩子,也不願意任人擺佈當什麼深宅大院裡的籠中雀!」
「放肆!在大王和康君殿下如此吼叫成何體統!」夏鄞煦面色陰沉,狠狠瞪著夏明珠,「還不趕緊向大王和康君殿下請罪!不然等我回稟了母親,看母親不重重責罰於你!」
「你就會拿母親來壓我!我告訴你,我和慕容姐姐兩情相悅,我沒罪,也沒錯!」夏明珠眼看唾手可得的幸福三言兩語就要被夏鄞煦攪黃了,急得直跳腳。也不顧梅素歆的勸阻,他大步衝到夏鄞煦跟前不管不顧道:「姐姐倘若真心疼我這個弟弟就該成全我。你所謂什麼官宦顯貴富庶小姐我統統不稀罕,我愛慕慕容姐姐的才華,相信慕容姐姐的人品,此生非她不嫁!」
「哼!你相信她的人品,我可不信!我不怕實話對你講,我已經派人去秦國打聽了關於她的一切。你可知她在秦國犯下人命案,連累整個家族被逐出京城?」夏鄞煦覺得慕容汐羽被發配一事是她畢生的污點,正好可以用來做文章,「她意圖姦污當朝郡君,殺害郡君身邊的侍從,秦皇念在慕容家世代忠良沒有處死她,只是將她發配邊疆。但她在邊疆不思悔改,叛逃至我們大遼,她一個在逃的犯人,談得上什麼人品!」
「她、她是被冤枉的!馬總管都說了,慕容姐姐正直善良,當初被人陷害,總有一天她的冤情會昭雪!」自打準備跟夏明珠在一起,慕容汐羽就把自己的身世坦誠相告。夏明珠和慕容汐羽相處的日子越久,對慕容汐羽的為人越深信不疑,哪裡容得夏鄞煦如此詆毀慕容汐羽!
梅素歆看了看蕭宓和康君陰暗的臉色,覺得該為慕容汐羽說句公道話,「大王,君上,慕容小姐的為人我家妻主絕對可以擔保,當初在秦國她的確是蒙冤受屈。」
「嗯,本王也接觸過慕容汐羽,並非像傳聞中所講那樣不堪。」事情鬧到如此地步,蕭宓在心中暗暗責怪夏鄞煦不識趣兒。「慕容汐羽還是很有些才氣的。父君,義姐給兒臣來了一封書信,上面說慕容汐羽這些日子作為她的得力助手也立下不少功勞,是個可用的人材。」
「是嗎?」康君面色一喜,「既如此,大王該好好獎賞慕容汐羽,給她個官職做做。」
「無需父君提醒,兒臣剛才傳召她時就許她以不小的官位,可父君猜猜她說了些什麼?」蕭宓含笑賣了個關子。
康君凝神片刻疑惑著問,「像她那麼不堪的處境,能得到官職是上上之喜,難不成她自個兒還不樂意嗎?」
「正是呢!」蕭宓笑得很痛快,「別看她一介書儒,卻不愧是名門出身,頗有些教養和骨氣。她說她雖然離開秦國也還是戴罪之身,即便靠兒臣賞她個官職也只會被人瞧不起。倘若制度允許,她希望兒臣賜她一個遼國平民的身份,她願意參加三年一次的大筆恩科,將來位列三甲,靠自己的真本事出人頭地。」
「這麼說,她是想在遼國扎根,不再回秦國去了?」慕容汐羽能下這樣大的決心,多半是因為夏明珠的緣故,夏明珠心中不禁感動無限。
蕭宓衝著康君點頭,「兒臣認為她確有此意。兒臣並非看不起她的才學,當時想故意激她一激,只稱不信。誰知她竟敢與兒臣打賭,還說倘若三年之內不能高中,便任憑兒臣處置。兒臣與她三擊掌,兒臣很期待三年後她披紅掛綵當狀元遊街呢!夏都督,要是將來你能有這樣一個弟妹,你也不願意嗎?」
「這個」夏鄞煦望著蕭宓一時語塞。這樣的鋪墊,這樣的問話,還容她說不願意嗎?慕容汐羽也真是膽大包天,竟敢與南院大王——未來的皇太女——未來的大遼皇帝擊掌打賭。誰不知蕭宓一向愛才惜才,外加上天驕的關係,此時一定會對慕容汐羽另眼相看了。夏鄞煦想到此處,強忍心中萬般的不滿,依舊採取她來之前擬定的拖延策略,「大王,就算要參加大筆恩科也是兩年之後的事了,是否婚娶還是等到慕容汐羽真拿了狀元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