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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三十二 春漾 文 / 小娘子

    慕容汐羽見勢不妙,也顧不得自身安危,緊跑幾步一縱身緊跟著躍入池塘【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32章節】。

    三九天池水寒冷,許多地方更結了冰。慕容汐羽強忍嚴寒將夏明珠拉拽上岸,夏明珠咳出幾口水來,渾身凍得直哆嗦,「你、你幹嗎要救我!」

    「有什麼大不了的要尋死!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若死了,你爹娘怎麼辦!你姐姐怎麼辦!」慕容汐羽對夏明珠吼著,打心眼兒裡恨鐵不成鋼。

    夏明珠眼淚肆虐,「我今兒在宮裡丟人,當著陛下、康君殿下的面,也當著公主姐姐的面。我令公主姐姐蒙羞,恐怕公主姐姐以後都不會再喜歡我了。」

    他一想到當時自己背錯詩句蕭宓失望與尷尬的神情,便知道自己連日的心血都付之東流。自從那日受了慕容汐羽的教訓,自己努力用功,雖不指望多麼出色出眾,但求平穩過關。頭一夜還背的滾瓜爛熟的詩句,哪裡曉得一緊張竟顛三倒四張冠李戴,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夏明珠是在眾人的笑聲中落荒而逃的。他回到夏府別院之後,除了痛恨自己不爭氣就是委屈難過,聯想到蕭宓從此之後會拿這個作借口再不肯迎娶自己,自己的將來還有什麼指望?倒不如一死了之。夏明珠捂著臉,「漂亮話誰不會說,可我的心情你又怎麼能懂?」

    「我如何不懂?」慕容汐羽重重歎了口氣,「你不過是一時遭遇挫折罷了,即便將來不能如願嫁入王府,可你乃堂堂將門之後,又有個南院督軍大將作姐姐,旁人總不敢看輕你的。而我呢,有情人被活活拆散,然後慘遭陷害淪落到有家不能回,我與你相比豈不是淒慘千倍萬倍?」

    「難道你也有喜歡的人?你說你們有情人被活活拆散,是誰拆散你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別看平日夏明珠瞧不起慕容汐羽,此刻竟生出幾分同病相憐的心態。

    慕容汐羽哀歎道:「我曾與他兩情相悅海誓山盟,怎奈私定終身不容於家族,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與我背道而馳。他為此還受了刺激變了心性,想來都是我的不是!」

    自從在黑山牢獄與天驕相遇,天驕便把紀明宣的種種坦言相告。慕容汐羽對冤案的始末已經心中有數,更加覺得紀明宣的改變是自己導致,內心深處始終暗藏愧疚之情。

    夏明珠受了慕容汐羽感染,越發悲從心生,「為何做人有那麼多不如意的事?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喜歡公主姐姐,從小就喜歡。可公主姐姐的心意我猜不透,我覺得無論我怎麼追趕都跟不上她的步伐,我過得真得好辛苦!」夏明珠邊說邊哭,忽然將頭埋進慕容汐羽懷裡。

    慕容汐羽從未見過夏明珠如此無助如此楚楚可憐,心下一軟,便情不自禁圍攏了手臂。……

    傍晚時分,夏府派人來南院王府稟報,說夏明珠希望能多留慕容汐羽在夏府別院住一陣子,以便繼續委任她教習師傅之職。

    蕭宓與天驕對視了一眼,即便心中狐疑卻未曾多問【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32章節】。

    入夜,天驕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才將慕容汐羽奮不顧身跳入池塘搭救夏明珠一事同蕭宓仔細稟奏。

    蕭宓聽後歎了口氣,「沒想到明珠脾氣這般倔強,幸好沒出什麼大事,否則本王豈能安枕。」

    「大王,叫夏公子參加詠詩大會的主意是屬下出的,沒料到夏公子會因此險些出了意外,屬下甘願受罰。」天驕雙膝跪倒。

    蕭宓伸手相攙,「怎麼能怪你?這是連本王都沒有預見到的事。」

    天驕躊躇,「希望此事不要影響大王與大都督的關係才好。」

    蕭宓沉吟,「應該不妨事。如果鄞煦會因此與本王產生嫌隙,那麼本王這些年也就白與她相交了。這樣吧,你明日替本王去夏府別院一趟,看看詳細的情形再說。」

    第二天清晨天驕尚未出王府,僕從便稟報夏鄞煦已經前來求見蕭宓。

    天驕迎了出去,夏殷煦見到她時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且等著,本都督見過大王自會再來收拾你。」

    天驕心中有愧,並不與夏殷煦爭辯。夏鄞煦與蕭宓在書房內談了許久,天驕一直站在門外等候。夏鄞煦出來時臉色似乎已經緩和,她令天驕行至院中當面問道:「你說實話,當初是誰給大王出主意叫明珠去參加詠詩大會的?」

    天驕臉色一白,急忙告罪,「大都督息怒,在下當初並無惡意,未料夏公子會因此想不開。大都督想如何處置,在下都毫無怨言,只懇求大都督不要埋怨大王。」

    「你是大王的人,本都督又怎麼敢隨意處置你?」夏鄞煦不滿地哼了一聲,口氣中竟生出幾分無奈,「況且大王再三聲明你只是奉命行事,本都督就弄不明白,你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能叫大王如此偏袒?」

    原來蕭宓已經將一切責任都攬了過去,天驕內心蕩漾起一陣暖意。

    只聽夏鄞煦又道:「近來總有些閒言閒語,說大王私養了一名絕色的禁臠在王府內,每日朝夕相對,夜晚同榻而眠,你可知大王名聲因你受損,你該當何罪!」

    「大都督,旁人不瞭解大王,您不會不瞭解。在下樣貌粗陋,難以以色侍人,況且夫君也居於王府,不過是有人故意造謠生事,外界以訛傳訛。在下同大都督一樣,都對大王忠心耿耿……」

    「你住口!你一個小小的秦奴,怎能與本都督相提並論!本都督對大王的忠心日月可鑒,絕不是那種攀附姻親的小人,也只有像你這樣心懷叵測的東西才會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

    夏殷煦到底對天驕成見頗深,起先壓著火氣,慢慢就不知不覺宣洩出來,訓斥聲越來越大。

    天驕理虧在先,更不想在書房外與夏殷煦爭執,於是躬身道:「大都督教訓的極是。大王與大都督姐妹情深,關係緊密無人能撼動。在下人微言輕,寄居於王府全靠大王的恩典。在下別無所求,只想盡微薄之力為大王辦事。在下知道夏公子落水受到驚嚇,大王昨夜就命在下今日前往夏府別院探望夏公子。」

    「不必了!」夏殷煦斷然拒絕,「馬總管你時時刻刻留在王府伺候大王才好,舍弟怎敢勞你大駕?」

    天驕訕笑,「在下奉大王之命辦差,也是為了帶去大王對夏公子的一番心意。其實在下尚有私心,除了探望夏公子之外,在下也很想知道我那妹子……」

    「你說的是那個慕容汐雨吧?」夏殷煦見天驕點頭,冷冷道:「你怕本都督為難於她?你放心,本都督恩怨分明,她現在是舍弟的救命恩人,夏府當然會待她如上賓。昨日她感染風寒,雖不太嚴重,也不宜挪動,於是暫且留她在夏府別院休養。」

    「如此多謝大都督!」

    「馬總管你不用多禮,本都督可受不起!」夏鄞煦說完拂袖而去。

    天驕去見蕭宓,蕭宓其實早就聽到院內的嘈雜,於是開解她道:「鄞煦的脾氣一向如此,你若受了什麼委屈萬不要往心裡去。」

    天驕抿嘴一笑,「大王說的哪裡話?大王已經攬去全部責任,大都督自然不會再為難屬下。看樣子,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大王與大都督之間的心結應該已經解了。」

    「是呀,本王將肺腑之言坦誠相告,鄞煦自然能夠明白。其實,本王若不在乎她這個知己,大可隨意應承這門婚事。」

    「可平心而論,大王始終不願毀了夏公子一生的幸福。我想大都督定能感念大王的苦心。」

    「嗯,說起來本王好福氣,鄞煦忠義幹練,天驕你坦誠聰穎,你們猶如本王的左膀右臂。」

    「大王繆贊,屬下能得到大王的重用,是屬下的福氣。屬下乃待罪之人,身份卑賤,自不敢與大都督相提並論。」

    「呵呵,說到底你還是生了殷煦的氣。」蕭宓拍了拍天驕的手,「知不知道本王為何願意同你時常相處?」

    天驕搖頭表示不解。

    蕭宓誠懇說道:「你與本王年齡相仿,性情也有幾分相似。本王在遇到你之前,很多心事無人傾訴。你是這大遼之中令本王最安心最放心的人,本王情不自禁想同你親近,想把心事說給你聽,本王也知道你對本王沒有私心沒有猜忌,咱們相處就好像親姐妹一樣。天驕,人貴在自重,旁人怎麼說我們無法阻止,但求胸懷坦蕩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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