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清楚自個兒的身份,知道不配在御前伺候,因此從來都不敢有半分奢念……」紀明哲垂頭躬身向後退了一步,將手抽了回來【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19章節】。
鳳霆筠還未講話,門口傳來紀明宣的聲音,「有什麼配不配的?叫你來御前伺候是皇上的恩典,求之不得的事,難道你還不樂意嗎?」
鳳霆筠和紀明哲同時向門口望去,紀明宣趨步至鳳霆筠面前施禮,「皇上金安!」
「貴君你怎麼來了?」想必方纔的情形紀明宣都已經看得一清二楚,鳳霆筠也不避諱,「貴君,你來得正好,朕還打算派人去召你呢。朕接受了君後的建議,准紀明哲以後都留在鳳藻宮當差,可他似乎不太情願。你們是兄弟,你幫著勸勸才是。」
「皇上,不用您說,臣侍也正是為此事而來的。」紀明宣說話間也不管紀明哲是否高興,笑吟吟拉起紀明哲的手故作親暱道:「皇上,臣侍這個弟弟呀打小就臉皮薄,膽子又小。臣侍琢磨著他不是不願意,只是有些受寵若驚罷了。明哲呀……」紀明宣又轉向紀明哲,「哥哥不曉得你究竟還顧慮什麼?皇上金口已開,你留在鳳藻宮當差名正言順,憑誰都挑不出理來。你可千萬別怪哥哥數落你,要論起來,後宮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鳳藻宮貼身伺候皇上,怎麼到了你這兒反倒矯情了?」
「皇上,貴君殿下,奴才不是矯情,只是奴才除了針織刺繡再沒什麼長處,唯恐笨手笨腳伺候不周。」紀明哲暗中較勁兒想把手抽出來,卻被紀明宣捏得死死的。
紀明宣溫柔地笑著,「你不必擔心,有什麼不懂不會的,哥哥一定耐心的教導你。以前娘就總誇你天資聰穎,再難的事也難不倒你。難得皇上對你青眼有加,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可別錯過了,否則因小失大得不償失。聽哥哥一句勸,趕緊給皇上謝恩,可別惹皇上生氣。」
紀明宣順勢將紀明哲往鳳霆筠面前一推,紀明哲跪地磕頭,「奴才叩謝皇上恩典!皇上不嫌棄奴才蠢笨,奴才一定盡心盡力伺候好皇上。」
紀明宣趁機對鳳霆筠進言,「皇上,昨兒晚上您答應臣侍的事沒忘吧?」
「當然,朕本打算先安頓了紀明哲再派人去傳旨。如今正好,你叫汪蓮找個人陪紀明哲回去收拾東西,再順便知會薛氏一聲,叫他以後每日到鳳藻宮頂替紀明哲針織刺繡吧。」
「臣侍替父親叩謝皇上隆恩。」紀明宣裝模作樣地謝恩,其實內心深處一陣冷笑。
紀明哲仍跪在地上,他對方才鳳霆筠的話有些難以置信,「皇上,您的意思是准奴才的爹也來鳳藻宮當差……?」
「你不是說你全部的手藝都拜你爹薛氏所賜嗎?既然那樣,以後叫你爹薛氏來鳳藻宮針織刺繡,一方面展其所長,另一方面也免去他在浣衣局勞作之苦,豈不兩全其美?」
「皇上,您仁厚英明,奴才叩謝您的天恩!」紀明哲萬沒料到鳳霆筠如何厚待自己和父親,感動之餘真心實意地朝鳳霆筠磕了三個響頭【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一十九毒蠍之謀章節】。
鳳霆筠看著他微微含笑,「其實這件事是貴君提議的。不論如何,你們都姓紀,始終是一家人,有什麼誤會就煙消雲散了吧。」
「是呀,當初玉珮的事全怪哥哥不好,明哲,煩勞你回去替哥哥向父親道歉。」
紀明宣當著鳳霆筠的面溫良賢德,紀明哲雖知他在做戲卻不能揭穿,於是抬頭抿嘴一樂,「哥哥,弟弟一定把你的話帶到,以後還請哥哥多加關照。」
「一定一定!」紀明宣笑容親切,「聽說君後賞賜了弟弟許多好東西,哥哥不敢和君後相提並論,不過也略備薄禮,全當慶賀你和父親到鳳藻宮當差。走吧,哥哥親自送你回浣衣局收拾東西,順便給父親報喜,他老人家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紀明哲做了鳳藻宮內侍,薛崇璟又頂替了紀明哲的差事,還是貴君親臨浣衣局傳旨,這消息在浣衣局乃至後宮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傢伙兒羨慕嫉妒的同時議論紛紛,都說紀家時來運轉要翻身了。
當夜,浣衣局的管事就給薛崇璟、喬氏等人發放了新棉被、新棉袍。
次日,薛崇璟被帶到鳳藻宮的時候,有人先將他領去了紀明哲的房間。薛崇璟見兒子住的屋子寬敞明亮,高床暖枕,衣衫也都更換成綾羅綢緞,自然是喜上眉梢。
紀明哲給父親讓座,斟了杯茶遞過去,並叮囑道:「爹爹,鳳藻宮乃是皇上的寢宮,規矩嚴且人多眼雜,爹爹您素來是個耿直的脾氣,如今進來當差,定要謹言慎行,少說話多做事,方為上策。」
「明哲,你放心吧,你爹又不是傻子呆子。爹爹知道能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勞。你無需為爹爹操心,只要好好伺候皇上,討得皇上歡心,將來說不定就能……」
「爹!」紀明哲又羞又急一把摀住了薛崇璟的嘴,「才囑咐您謹言慎行,一開口又胡說!」
「明哲,你要明白爹爹的心思。你姐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紀家沉冤莫白,若不能平反,爹爹死不瞑目呀!如今你有幸在皇上身邊伺候,爹爹冷眼瞧著,皇上對你也不一般。若你真能得到皇上的寵幸有了名份,為紀家平反的事就有了希望。」
「爹,順其自然吧,您說的事兒子從來都沒想過!」
「明哲,以前你不敢想,可如今卻由不得你不想。你以為紀明宣那個賤人昨天親自送你回浣衣局是圖什麼?如果皇上不是對你有意思,他犯得上反過來巴結你嗎?後宮之中什麼最重要,皇上的寵愛最重要!想要扳到紀明宣那個賤人給你姐姐報仇,想要給紀家平反,就一定要得到皇上的寵愛呀!」……
紀明哲聰穎踏實,老實本分,自從當了鳳藻宮內侍,循規蹈矩任勞任怨,得到了鳳藻宮上下一致好評。薛崇璟每天到鳳藻宮針織刺繡,都能與兒子見上一面,漸漸身體也好了許多。只是他終日惦記著兒子什麼時候能一步登天,心裡急偏面上不能表露,於是不下十天就在心裡做了病。
轉眼到了年關,後宮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薛崇璟交了活計準備回浣衣局去,可巧路過迴廊聽到兩個內侍在嚼舌頭。
「喂,昨個兒紀明哲陪了皇上整整一天,今兒怎麼還叫他當班?」
「皇上喜歡他唄!如今連晚上守夜的活兒都輪給他了,聽說皇上寬衣、洗漱、喝茶,什麼事情都叫他伺候,皇上都快成他一個人的了。」
「其實這樣也好,伺候皇上表面風光,可多干多錯,少干少錯,他勞碌咱們就清閒。」
「這話對也不對。皇上都叫他一個人霸佔了去,這段時間連青鸞宮都去得少了。我聽說皇上有意納了他……」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不過那晚上……」內侍的聲音漸漸放低,薛崇璟躲在拐角處聽不真切。
忽然就聽到另一個內侍驚呼,「還有這樣的人!皇上要臨幸他是多榮寵的事,他竟還不願意!」
「你小聲點兒!汪總管特意吩咐這事情不叫對外亂說,我可是冒著挨打的危險告訴你的。」
「你說,紀明哲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
「依我說才不是呢!他這招肯定是欲擒故縱。哎,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御花園有一種花兒叫做『粉胡桃』,用那花兒的葉子磨成粉塗在手上有香氣,聽說各宮主子們都在用。」
「用那東西能做什麼?」
「你傻呀!來,我悄悄告訴你……」兩個小侍咬起耳朵,但薛崇璟是過來人,如何不明白那花葉粉催情的功效。
薛崇璟回浣衣局的路上,心裡一個勁兒埋怨兒子怎麼不好好把握機會。深夜,薛崇璟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他前思後想覺得身為父親,必須幫兒子一把。於是趁著深夜無人,他偷偷溜出浣衣局跑去了御花園。薛崇璟以前在紀府經常養花打發時光,找「粉胡桃」採集花葉並不是什麼難事。他將花葉連夜磨成了粉,第二天偷偷帶進了鳳藻宮。
見到紀明哲時,紀明哲一臉倦容。薛崇璟主動幫兒子收拾衣衫,「你的臉色怎麼這樣差?」
「皇上昨晚批改折子到三更天,兒子一直陪著,恐怕今晚上還是如此。」
「是嗎?那你可要好生伺候。」薛崇璟心中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