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驕升任南院王府總管後接待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若清淺【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一百零四野種章節】。
若清淺沒有告訴天驕她的身份,天驕也不問,只是擺了茶點款待。
若清淺詢問了天驕在被抓之後的種種遭遇,天驕撿能說的簡單講了講,隨後若清淺便把話題落在羽寒身上。「我這段時間都無暇抽身去秦國,所以對於有鳳來儀的事鞭長莫及。早些時候我收到過有鳳來儀的一封信,說羽寒從良離開有鳳來儀,我對此事一直半信半疑,不知你可曾聽聞過他的下落?」
「我只知道他為我得罪了軒轅沐風,後來我被發配,再也沒有見過他。」死牢中的那次會面始終是天驕內心深處的痛。她揣測道:「羽寒無緣無故怎麼會從良,聽起來很像是一個托辭,會不會是軒轅沐風派人帶走了他?」
「這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若清淺重重歎了口氣,「怪只怪我一直不能回有鳳來儀,如果羽寒真遭遇什麼不測,我內心會過意不去。」
「我內心又何嘗過意得去?」不論羽寒遭到何種傷害,天驕都認定他是受了自己的連累。
若清淺盯著天驕,「你可知羽寒對你的心意嗎?」
天驕微微一愣,隨即輕輕點了點頭。
若清淺繼續追問道:「如果我找到了羽寒,我是說如果我將他送到你身邊,你會娶他嗎?」
天驕不妨若清淺這樣直截了當,一時瞪大了眼睛望著若清淺沒有回答。
同情是一回事,愧疚是一回事,但愛戀是另一回事。
若清淺對於天驕變相的拒絕抱有幾分惱怒,「你嫌棄他?你憑什麼?以你現在的身份和處境,有資格嫌棄他嗎?他一直暗中愛慕你、幫助你,你也說他為了你得罪軒轅沐風……,總之,紀天驕,我不許你欺負羽寒,不許你對不起他!如果你敢對不起他,我若清淺第一個和你過不去!」
若清淺撂下句狠話之後氣呼呼地走了。梅素歆從內廳出來,看到天驕痛苦淒然地望著門口,心裡挺不是滋味。
他輕聲勸道:「天驕,那位姑娘只是一時意氣,所以語氣重了些……」
「素歆,你不明白,我在秦國欠了很多債……」
「欠債不怕……」梅素歆與天驕並肩而立,拉住天驕的手,「你看我雖然歷經無數凶險,可也總算把債還清了。」
「我這筆債只怕沒那麼容易還……」在與若清淺談話之後,天驕基本上已經預料到羽寒的遭遇【紈褲妻主:夫君個個俏104章節】。倘若真的不幸落入軒轅沐風手中,羽寒注定凶多吉少,今時今日是否苟活於世都是未知。
此刻,窗外零零星星飄起了雨點。
一場秋雨一場涼,冷風嗖嗖,很快就要入冬了。……
「貴君殿下,人帶來了。」有侍從攙扶紀明宣從美人榻上坐起,另有人見薛崇璟與紀明哲站著不動,便厲聲喝罵道:「大膽奴才,見了貴君殿下還不磕頭!」
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紀明哲強忍著內心深處的憤恨,扶著父親在紀明宣跟前跪下。
紀明宣對侍從們揮揮手,「都下去吧。」侍從們領命退出寢殿。
隨後,紀明宣打量著形容消瘦的薛崇璟譏諷一笑,「多日不見,薛氏你身上的傷可痊癒了?」他故意喊薛崇璟為薛氏,又提及那次裸衣受杖,擺明就是為了羞辱薛崇璟。
薛崇璟氣得渾身直哆嗦,正要開口,紀明哲緊緊抓著父親的胳膊搖晃了兩下。薛崇璟從新低下頭,紀明哲則慢慢揚起臉,「不知貴君殿下今日叫奴才們來有何訓斥,若沒有的話,奴才們先回去幹活了!」
「急什麼?」紀明宣乾笑了兩聲,「本君傳你們來,是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們。紀天驕死了,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
「你說什麼!」聽了這話,薛崇璟與紀明哲面面相覷,流露出吃驚且難以置信的神情。
紀明宣貓哭耗子般輕輕歎了口氣,「要說起紀天驕真是命運不濟。原本她殺了官差加入了什麼匪寨,自以為從此可以逃過朝廷的追捕。哪知軒轅大將軍親自帶兵平寇,那幫山賊死的死傷的傷,她也被活捉了。軒轅大將軍命人將她押解回京,可你說巧不巧,路上竟遇到另一夥流寇,她被亂箭射死,聽說死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
「不!不會的!你騙人!天驕不會死的!我女兒不會死的!」薛崇璟聽了紀明宣繪聲繪色的描述後淚如泉湧,悲痛不已。紀明哲也使勁兒抹眼淚。
紀明宣從一側的小几上拿過雲紋龍佩在手裡把玩,神色輕蔑,「本君犯不上欺騙你們。這些事情都是軒轅大將軍向皇上奏報後,皇上親口講述給本君聽的。本君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告知你們,就是不想叫你們繼續蒙在鼓裡,或者還心存妄念,有一些不該有的念想!」見薛崇璟與紀明哲抱頭痛哭,紀明宣更有幾分得意,「薛氏,當初你自恃為紀家生下唯一的女兒,姿態多麼不可一世。可到頭來,你這個好女兒不僅敗了紀家的門庭,現在還死無葬身之地。哈哈哈……,這一切都是你的報應!」
「不許你這樣說爹爹!他養了你二十幾年,就算不是你親生父親,他對你也有養育之恩!」紀明哲實在看不慣紀明宣這般張狂的樣子,忍不住怒斥他,「我知道你恨爹爹,恨爹爹令你身份曝光,恨爹爹破壞了你和慕容小姐的姻緣。可你現在什麼都有了,你成了貴君,有了皇上的寵愛,有了權勢、地位、榮華富貴,卻唯獨沒有了良知!姐姐死了你就不難過嗎?她從前是怎麼對你的?她一直把你當好哥哥,敬重你、關照你,可你對她都做了什麼?你踐踏著她登上貴君之位,現在竟然還對她的死幸災樂禍!紀明宣,你倒底是不是個人呀!」
「我不是人?我告訴你,你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好爹爹才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偽君子!」紀明宣冷冷哼著,「說什麼養育之恩?我能活這麼大是我的僥倖!這二十幾年來,他害得我與親生父親骨肉分離,又何曾有一天把我當做他的兒子看待!我身體裡流著紀家的血,留著娘的血,我難道還比不上一個他從外面抱回來的野種嗎!」
「你說誰是野種?」紀明哲瞪大了眼睛。
紀明宣猛一把揪住薛崇璟的衣領,惡狠狠盯著薛崇璟道:「你敢說紀天驕不是你從外頭抱回來的野種?你敢說紀天驕是母親的親生骨肉嗎?」
「你瘋了!你在胡說什麼!天驕當然是你母親的骨肉!」薛崇璟在紀明宣的質問下辯白著。
紀明哲奮力將紀明宣推開,「不許對爹動手動腳!紀明宣,你已經無藥可救了!姐姐死了,你還玷污她的名聲,你簡直就是個畜牲!」
「這些話可不是我憑空杜撰的!是娘臨死之前握住我的手親口對我說的!」紀明宣揚著手裡的雲紋龍佩,「我有證據!這是紀天驕從小隨身之物,可它卻不是紀家的東西,而是紀天驕身為野種的憑證!」
「你、你……」薛崇璟指著紀明宣一口氣沒上來就昏厥過去。紀明哲抱著薛崇璟急得大喊,「爹!爹!你醒醒!你醒醒呀!」……
薛崇璟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在浣衣局狹窄的耳房中。原本狹窄的屋子裡擠滿了人,喬氏、魯氏、甘氏還有他自己的三個兒子連同苗丹都圍攏在他床前。
薛崇璟勉強撐起半個身子,經過白天的一番折騰,他感到精疲力竭。
女兒就是他的希望,是他面對折磨活下去的勇氣。他總是不斷告訴自己,總有一天女兒會回來給紀家平反。紀明宣說天驕死了,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不相信。或許是他不願意相信,因為他無法承受失去天驕的絕望和痛心。
眾人已經通過紀明哲得到了所謂的噩耗,各自垂淚各自傷懷。等眾人散去後,紀明哲仍不放心薛崇璟,便堅持守在床前寸步不離。
薛崇璟見屋子裡只有他們父子二人,於是輕聲說:「我知道你有滿腹的疑問,你問吧,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爹爹也無須再隱瞞你。」
「爹,姐姐真的是您從外頭抱回來的?」
「明哲,如果爹說是,你會不會怨恨爹?會不會嫌棄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