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亦瀟直接轉身往鐵門走去,手腕卻倏然一緊,他伸出大手緊緊攥住了她——
「顏亦瀟,你別這麼任姓?」洛雲傾現在簡直是焦頭爛額,看她還如此不配合,頓時氣得忍不住發了火,攥住她就擰眉怒喝。
然而顏亦瀟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徑直看向守在鐵門邊的女警,冷冷說道:「對不起警官,我要結束探視?」
「顏亦瀟?」洛雲傾狠狠攥著她的手腕,咬牙切齒的怒瞪她。
手腕立刻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腕骨都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小女人卻始終不肯轉眸看他一眼,倔強得讓洛雲傾恨得牙癢癢,而女警見顏亦瀟主動說結束探視,又見洛雲傾抓著顏亦瀟不放,礙於職責不得不上來勸阻,小心翼翼的對洛雲傾說:「很抱歉,探視結束,請——」
「滾開?」洛雲傾一記凌厲的眼神朝著女警瞪過去,失控的怒喝道。
女警嚇得一怔,被洛雲傾身上迸射出來的威嚴之氣生生震駭住,不自覺的往後退開一步。
「雲傾?」眼見向來冷靜自製的洛雲傾失了控,蕭俊楚連忙輕喝一聲,立刻上前來勸阻,一把拉住洛雲傾的手臂將他拽離顏亦瀟的身邊,壓低聲音提醒道:「別這樣?冷靜一點?別忘了你的身份?」vghu。
「我沒辦法冷——」洛雲傾下意識的叫道。
「你必須冷靜?」蕭俊楚擰眉急喝,然後微微探頭湊近他的耳邊,將聲音壓低更低了幾分,提醒道:「下一屆的市長選舉就要開始了,別因小失大?」
洛雲傾微微一怔,是啊,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屆的市長職位非他莫屬,所以此刻妒恨他想揪他小辮子的人大有人在,如果他有了負面新聞,那怎麼還有能力救她
他狠狠擰著眉,沉默下來,而將蕭俊楚的話聽得一清二楚的顏亦瀟,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毅然轉身走進鐵門裡,決然離開。
呵呵?好一個因小失大啊
洛雲傾一回神,慌忙轉眸,卻只來得及看到小女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寒氣的背影,匆匆一瞥,便消失在轉角的那一邊
雙手叉著腰,仰起頭狠狠擰著眉閉上雙眼,洛雲傾胸腔微微起伏,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整顆心已然亂成了一片。
接下來該怎麼辦?該怎麼救她出來?哎
*********
「顏亦瀟,出來,有人探視?」
一道冰冷的聲音,公式化的響在空氣中,面無表情的女警對著羈押牢房裡的顏亦瀟冷冷命令道。
緩緩抬起頭,顏亦瀟機械姓的按照命令走到鐵門邊,然後同樣面無表情的跟在女警的身後,向著探監房走去。
進入探監房裡,抬眸就看見一張飽含愧疚與心疼的俊臉,顏亦瀟輕輕勾唇,露出一個久違的微笑——
「顏亦瀟」
一聲心疼的呢喃,伴隨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撲面而來,下一秒,她瘦弱的小身子就被完全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被緊緊的,緊緊的,抱住?
秦墨非將顏亦瀟抱得很緊,像是恨不得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那樣就不會再有人趁他不在的時候欺負她,那樣他就可以無時無刻的保護她。
似乎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明明有些疼,顏亦瀟卻發自內心的微笑,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她被迫仰起小臉,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眼眶忍不住微微濕潤
「你回來了」她似歎息又似欣慰,在他耳邊微笑著輕喃道。
秦墨非一手緊緊摟著顏亦瀟不堪一握的腰肢,一手輕輕扣著她的後腦勺,他用臉頰親暱的觸碰她蒼白的臉頰,滿心的愧疚自責,難受的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顏亦瀟,我不該走,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
「這不關你的事,你無須自責。」顏亦瀟搖頭低低說道,深吸口氣,然後輕輕推開他,一臉平靜的微笑:「我們坐下再說。」
說完,她率先朝著會談桌走過去,秦墨非自然立刻跟上。
面對面的坐下,秦墨非深深看著越發消瘦的顏亦瀟,真是不敢想像,他不過才離開幾天而已,居然又有悲劇降臨在她身上,他到現在還記得,他走的那天,顏父那飽含希冀的目光
大手伸過去,將她的雙手緊緊包裹在他的手心裡,秦墨非上半身傾靠過去,半趴在桌子上,深幽的雙眼一瞬不瞬的凝睇著她的小臉,極盡心疼的輕問:「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
媽媽走了,爸爸重傷,一直敬愛的大姐蛇蠍心腸她能好嗎?
微微垂下黯然的雙眸,掩下眸底的悲痛與仇恨,顏亦瀟極輕極輕的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輕吐字:「別擔心,我沒事」
「對不起,如果我不走」秦墨非對自己的離開始終耿耿於懷,他沒想到自己走了之後會發生這麼大的事,如果他早知道
他還走嗎?
如果他不走,『那一邊』出了事呢?那他下半輩子,又將活在什麼樣的境地裡
怎麼想,怎麼都是兩難,哎
聽著秦墨非的道歉,顏亦瀟輕輕咬著唇,垂著眼瞼看著與他緊緊裹在一起的手,感受著被他心疼被他保護的溫暖感覺,她異常平靜的輕輕說:「真的跟你沒關係,就算你不走事情也會發生」
她的聲音很小,近乎自言自語,可是最後一句話還是被秦墨非聽得清清楚楚,感覺到她話裡有話,頓時狠狠擰眉:「什麼意思?」
然而顏亦瀟卻始終只是虛無縹緲的輕輕笑,垂著眸,掩飾著眼底沸騰的風雨,顏依寧是個危險人物,是個喪心病狂的危險人物,她連養育了她十八年的養父母都能下毒手,更何況是其他人
所以,她不能再連累秦墨非了,如果把顏依寧的事告訴秦墨非,那秦墨非必定會去追查,萬一在追查的過程中,秦墨非出了什麼事她不敢再冒這樣的險,一丁點都不能。
她不是小看秦墨非,而是顏依寧太狠毒太陰險,這場仇恨與秦墨非無關,她不能再讓無辜的人捲進去。
這種不共戴天之仇,她要自己報?
在秦墨非狐疑的目光中,她緩緩抬起小臉非常嚴肅的看著他,異常認真的喊他的名字:「秦墨非?」
「我在?」秦墨非立刻應答,深深看著她嚴肅的小臉。
「我求你一件事可以嗎?」她與他深深對視,乞求道。
「你說?」秦墨非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點頭,一副只要她說得出,他就一定會為她做到的樣子。
顏亦瀟蹙著眉,用力咬著唇瓣沉默了幾秒,然後定定看著秦墨非的雙眼,壓低聲音說:「在我沒出去之前,請你幫我保護我爸爸?」
時至今日,她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秦墨非了
「保護?」秦墨非聞言,頓時狠狠擰眉,眼底的狐疑之色更加深濃,總覺得她的話透著深深的詭異。
「對?保護他?」顏亦瀟重重點頭,其他的並無意多說,她將小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出來,反手緊緊抓住他的雙手,她認真而嚴肅的看著他的雙眼,像起誓般對他承諾:「秦墨非,只要你幫我保護我爸爸,如果我還能洗脫嫌疑走出這裡,不管將來你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她的眼神與語氣都那麼堅定,秦墨非深深看著她,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的,他笑了——
「包括以身相許?」他唇角勾起一抹久違的魅笑,略顯玩世不恭的戲謔道,她嚴肅的模樣讓他覺得她是在強迫自己,他不想看到她如此為難自己,所以企圖用輕鬆的語氣調節一下氣氛。
「對?」哪知她立刻點頭,清透空靈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雙眼,字字堅定的說:「包括以身相許?」
秦墨非唇角的魅笑,一點一點的隱退,深深的看著她堅定認真的小臉,默默對視了好半晌,他唇角勾起一抹寵溺的微笑,大手親暱的揉了揉她的頭頂,心疼的輕歎一聲:「傻丫頭」
探監室裡有一面特製的玻璃,人從探監室裡看玻璃就只是一塊普通的玻璃,而玻璃後的人,卻能將探監室裡的一切,肢體動作包括談話,所有的所有都能看得以及聽得清清楚楚——
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鐵青著俊臉默默佇立在探監室的玻璃後,渾身籠罩著一股陰戾之氣,陰鷙的雙眼飽含著漫天的妒忌,極冷極冷的盯著探監室裡的一切,狠狠磨牙
以身相許是嗎?
哼?男人無聲的冷笑一聲,滿腔的妒忌將理智摧毀,涔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霸道殘忍的弧度——
那得看他許不許她『許』?
*********
秦墨非走了之後,顏亦瀟跟著女警回羈押牢房,然而走著走著,她發現不對勁兒,這個方向不是回她那間牢房。
「請問——」
「少廢話?跟著走?」
她剛一開口,立刻就被女警頭也不回的冷冷呵斥,她滿心狐疑,卻也識趣的沒再發問,一直跟著女警來到一間封閉式牢房的門前。
女警打開只有一個小窗口的牢房門,然後退開一步,對身後的顏亦瀟冷聲命令:「進去?」
顏亦瀟不知道女警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聽到女警冰冷得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她略顯倉惶的一抬眸,卻赫然看見牢房裡有一個背對著門冷冷佇立著的高大男人,那熟悉的背影
正是微微怔愣間,背上突然被人猛地一推,致使她嬌小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往前踉蹌了幾步,狼狽的進_入了牢房裡,還不待她反應過來,緊接著就聽到『呯』的一聲,她下意識的慌忙回頭,卻只見牢房的門已經緊緊關閉,以及門上那小小的探視窗口,也『刷』的一聲被關上。
如此一來,小小的牢房便密不透風,完全與外面隔絕。
顏亦瀟微微蹙著眉,盯著關閉的牢房門看了幾秒,輕輕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避不了,就只能勇敢面對。
緩緩轉身,抬眸便迎上一雙陰鷙的雙眼,即使戴著金絲眼鏡也掩蓋不住他眼底那抹濃烈的憤怒,英俊帥氣的臉龐暗暗鐵青,整個人冰冷得像是從地獄走來的閻王,煞氣四溢。探手那個。
顏亦瀟面無表情,用一種極盡淡漠的眼神不冷不熱的看著他,抿唇不語。
洛雲傾狠狠咬著牙根,拼盡了全力才將心裡那股瘋狂湧竄的妒忌和憤怒壓抑住,他危險的半瞇著雙眸,愛恨交織的死死盯著她冷若冰霜的小_臉,腦子裡全是她剛才對秦墨非的承諾——
對?包括以身相許以身相許以身相許
腦子裡像有一台復讀機,她的一字一句,好似一個個魔咒般讓他瘋狂讓他心痛,他怎麼能容忍她有這樣的想法,他不能容忍,絕對不能?
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這輩子都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倏然,滿腔妒恨的男人大手一伸,一把抓_住小女人的手臂就順勢將她狠狠拽進懷裡,接著迅速的一手摟緊她不堪一握的腰_肢,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修_長的手指穿_插_進她的髮絲,毫不憐香惜玉的絞住就用力往後一拽,迫使她的小_臉仰到極致,下一秒,男人涔薄的唇,朝著她的唇_瓣凶狠的碾壓下來——
從他扣住她到吻她,不過就是兩三秒的時間,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迅速而勇猛,快得讓顏亦瀟措手不及,無力抵抗。
嚴格來說,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吻』,說是啃咬或許更加貼切,他用牙齒咬著她的下唇,吸進他的嘴裡狠狠的吮,甚至將她的整個小_嘴兒含進他的嘴裡,急切又貪_婪的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