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喜細腰
周公公這才說：「娘娘請恕罪，皇上這些天都不會回來，皇上現在正在襄陽城，軍隊大獲全勝，皇上一鼓氣將叛軍逼到襄陽城，可這卻是誘軍之計，而今大軍未回，皇上還在襄陽城裡，皇上不曾下旨任何事，所以永城上上下下只能等。」
那這便是如何是好呢，你不讓人輕舉妄動，可這又叫人憂心至極。
「周公公，你準備一下，我明天動身去襄陽城。」
周公公驚恐：「娘娘，這萬萬不可啊。」
「我便是定了心，要去襄陽城了，我不去我放不下心思來。」周公公心急，轉到我的前面：「娘娘，萬萬使不得啊，這永城到襄陽城，可要足足走上一天，娘娘大腹便便，怎能再顛簸。再說了如今打仗，這裡可不比京城，亂得緊呢，人心隔著肚皮，萬一有壞心眼的人，娘娘啊，皇上臨走時可說了，要是娘娘你掉根汗毛，就讓奴才提頭見。」
「可是我等不了了，一刻我都等不下去了，周公公，我明天就去找皇上。」再等下去，我就要發瘋了，每時每刻都在想，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他是不是受傷了，太多太多的猜測，讓我越來越害怕。我不想再坐等下去，我要去找他，我不怕危除更不怕勞累。
「娘娘請三思啊，皇上不派消息過來，不下聖旨，肯定是有他之道理的，娘娘要是去了，皇上若是知道豈不是陣腳大亂。」
他這麼一說，我又有些顧慮了。
可心中的擔憂呢，像無垠的風一樣，不會停止片刻。
再枯等了二天，天天跑到城牆那兒去看著，望著，明明我知道你在哪裡，可是我卻不能去，第一次知道相思是如此的苦。
一直等了五天，他足足去了十五天，擔心著他茶飯不思的，讓我竟然短短幾天就清減了不少，肚子更像是個圓球一樣卻是越發的突出，這幾天胡御醫更是寸步不離了，怕我會提前生孩子。
可是他不回來，我不想生。
看到那大旗在風裡飛揚，寫著鳳凰二字，還有那些明黃的顏色，竟然是如此的悅耳，奏的樂，也如此的動聽。
我急急地尋找著，站地城牆之上眼巴巴地看著，當我看到那舉起的金黃幡帳下面，那騎著馬的鳳夜鸞。
不爭氣的眼淚滑了下來，又是欣慰，又是開心。
「娘娘你看，是皇上回來了，皇上回來了。」周公公也驚喜地叫著。
我知道，我能看得到的。
抓緊城牆的指尖，慢慢地放鬆了下來，你回來了，真好。
倚靠著城牆看著他越來越近，輕輕地笑了起來，早有將士開了城門歡呼著出去迎接皇上，迎接他們打了勝仗的大軍。
那山動地搖的呼喊，盡情地渲洩著他們的情感，我只是靜靜地望著他，他抬頭看我，一臉的疼憐，我報以淺淺的一笑。
周公公說：「娘娘，不如下去城門迎接皇上。」
「不用了，他回來就好，周公公，他大抵沒那麼快進來，快送我回去，我說過他回來給他熬小米粥的，現在回去讓人盛起來放水裡散著熱，他回來就可以吃了。」
周公公和晴兒扶了我下去，穿過那熱鬧的人群，咬著唇，笑出了欣喜。
他回到是有些晚了，剛好小米粥也溫熱得易入口。
公公幫他除下身上那些衣服，接過巾子擦淨了手，軟軟地說一聲：「梨雪，朕回來了。」
「你遲了五天。」
「朕不得已的。」他坐下：「別生氣，朕會跟你說。」
我示意宮女將濕巾子給我，走到他跟前去將他的頭細細地抹乾淨，幸好，沒有受傷的。
「你有你的理由的，我明白，可我真的是好想你，好擔心你，你回來就好了，快，再等這粥就涼了，我說過你回來會給你熬小米粥的。」
周公公在一邊笑道：「是啊皇上，貴妃娘娘從皇上離開第八天起，就天天在熬小米粥了，不過娘娘都不吃啊，說是等皇上一塊兒回來吃。」
好個周公公，我還在這兒呢，居然就告起我的狀來了。
我委屈：「我著實是吃不下啊，我心裡擔心著你。」
他順順我的發：「朕大勝而回。」
不必他說出來，我也能看得到。
晚上慶功會，少年得志，沙場大勝的皇上，那是何等的天人，只讓人仰頭而不敢正視也。
歌舞昇平，那妖嬈的女子，百般的嫵媚，看著皇上那眼神灼熱得能將他燃燒。
誰敬酒，他也是來者不拒。
我離他坐得有些遠，靜靜含笑地看著眼前，太晚了些，他們酒興正濃，便差周公公一會兒弄些解酒湯過去給他先喝下，一身酒氣委身不怎麼好聞的。
先回去睡了一會，只是還如往日一般，總是睡得不安穩，看看月上中天了，他怎麼還不回來呢？
披上了衣服，又帶著晴兒往前面去。
圓形的拱門，吊著那燈籠平日地添了些夜的美麗，出了那小拱門，一眼就能看到那紅衣少女正轉著圈子，細腰那般的潔白，胸脯那般的高挺，長長的髮辮甩了開來，那銀鈴般的笑聲夾在清脆的鈴聲中，是何等的悅耳啊。
真賞心悅耳的女人，身段兒精緻到了極點，等她停了下為，燈下美人，又是怎生的迷惑人心啊。
我不敢往前一步，我看到他坐在回欄上，看著那女子跳舞，然後拍手：「跳得真好。」
那嬌滴滴的聲音說：「謝皇上讚賞。」
「你在襄陽城裡幫了朕大忙，說，要朕怎麼謝你。」
女子明媚地笑著：「這本是鳳凰王朝每一個子民都應該做的事，瑤瑤也只是盡一份力而已，不過皇上要是真的謝的話？」
聲音拉得長長的，嬌得讓人心裡忍不住想要讓她開開心心。
「說。」鳳夜鸞興奮地說著。
斜靠在廊柱的臉，染上了薄醉，卻是那麼那麼的美。
「瑤瑤不求皇上的謝。」
她走近，很近很賓，就在他的面前。
他竟然也不推開，我看到那美麗的紅衣少女低下頭，似乎是吻住他吧，他雙手抱上了她的楚楚細腰，一把將她抱入懷裡，壓下她的臉狂熱地親吻著。
那一刻，心裡如刀一般割著的痛，無聲地流著血，無聲的撕裂著。
我怎麼再看得下去，回身看著晴兒，拉了她就走。
「娘娘。」她擔心地叫我一聲。
我低頭，澀澀地笑了出來：「這有什麼啊，他是皇上。」
是啊，他是皇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有了說法，包括對我心裡的難受。能要求皇上怎麼樣呢？真的盡於我一個嗎？
夏梨雪只是聽聽那些漂亮的話，就會很滿足的了。
當從來沒有來過，抬步走有千斤重，抱著肚子回到寢室，我跟晴兒說：「不要告訴任何人。」
她用力地點頭：「晴兒知道的。」
「你也去休息吧，有雪雁守夜就好了。」
那一夜，我不曾有睡著，那一夜，枕邊空冷了一晚上。
我手觸摸著那一邊的時候，心是怎生的歎息啊，為什麼總是睡一會醒來，還奢望他已經回來了呢。
我怎麼可以還這麼天真呢，怎麼可以只活在美好的意想之中。
永城的陽光，依然的燦爛。
抱著肚子起身，梳洗之後晴兒送上了小米粥：「娘娘，用些早膳。」
「晴兒，我不想吃粥，給我張羅些飯吧。」
昨天的小米粥，他也只是嘗試地吃了二口而已，不喜歡還試著吃二口而笑著贊，委實是不容易啊。
其實，我也不喜歡的。
「娘娘，今天天氣真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是啊，就出去走走。」
這個房子有些悶，也許出去，聽那些真切的聲音，愉悅的聲音，心裡會更愉悅一些的。
陽光將那草坡照得格外的漂亮，綠意嫣然，花朵恣意地開放著。
在那兒採花的是個白衣女子，一個侍女在一邊拿著花說：「瑤瑤小姐，貴妃娘娘來了。」
她站起來，眼神落在我的肚子上，然後淡淡地行禮。
我也淡然而過，出了這府宅，那來來往往的人，卻怎生又不是蒙上了灰灰的塵，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失魂落魄地走了一會，又累又熱得讓我喘息不過。
晴兒拉著我的手哀求著：「娘娘別走這麼及，要顧著身體啊。」
「晴兒，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就是再一次的想開嗎？不是她，也還會有別人，真的會以為這個世上會有那麼專一的帝君，別自已再騙自已了。
就是這樣了，又能如何呢？男人的心可以這邊愛這個，那邊娶那個的，便如周敬音，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日頭曬得我滿身都是汗，衣服貼在身上難受。
身子笨重了，一動就是一身汗，腿腫得磨著生痛。
進了去鳳夜鸞正好站在廊上伸懶腰，看到我回來笑道：「御醫讓你走走，你倒是一大早就出去走了，朕倒是睡到現在，昨夜裡喝多了，連路也走不動，不想回去吵醒你，睡在書房可真是腰酸背痛。」
「是嗎？」我輕聲地說。
「自然是，梨雪，給朕揉揉這頸背。」他皺起臉，像是很難受一樣。
大開的窗子，看到書房的整潔，光亮，桌上的花瓶裡，靜靜地放著那嫣然而綻的幾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