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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狠毒的愛 文 / 冷酷社會

    「不好意思,沒有那個必要。」潘紅升淡淡看了他一眼,緩緩走到了樓台邊緣。

    「啊!你幹什麼!」中年人嚇得目瞪口呆:「別想不開啊!回來!」

    但潘紅升身形一偏,縱身躍下!

    中年人趕緊湊過去一看,但只見下面的道路空蕩蕩的,哪裡還有對方的身影?

    他突然想起癱倒在地上的曹修,猛地轉過頭來」「。

    只見曹修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嘴角已經開始吐白沫。

    一探脈搏,對方已經是氣若游絲脈搏沉滯,看來是活不了了。

    怎麼會這樣?

    中年人愣住了:那小子只是輕輕的踹了他一腳,不會這樣不經打吧?

    他怎麼知道這個曹修天生身子骨弱,平日裡又是嬌生慣養,剛才一頓又氣又嚇,急火攻心嚇破膽死了。

    luse的膽汁從嘴角流出來,財務公司的老闆急的直轉圈:完了完了!事情鬧大了!若只是傷了這位小太爺的面子,那倒不算是什麼大仇,現在他死在自己的公司裡面,雖然不是自己殺的,但幾個人的屍體都在這裡躺著,曹家會放過自己?

    他驚恐不安之下都顧不得彙集財產,手忙腳亂的去辦公室拿了些現金和黃金,直接就要開溜!

    但拿著那點細弱走出公司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能去哪裡?身上的這點錢,就算是去最窮的東南亞國家,那也不夠啊!

    這種偷渡需要當地的黑手黨幫忙,費用是很貴的。就算是那些傢伙守信用幫自己辦好了當地的居民身份證明,剩下的錢也不夠自己生活。

    難道自己要在異國他鄉流浪乞討?

    想到這裡,他把心一橫:既然這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幾個小時之後,一輛豐田麵包車風馳電摩的出現在曹家大院門口,門前的保鏢自然將其攔住。

    但是看到裡面的人之後,他們個個都是面如土色:大少爺!大少爺怎麼成了這般模樣?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大少爺時間不多了,快讓他見老爺最後一面!」長鬢角的中年人急不可耐的喝道:「若是耽誤了時間,讓你們統統去死!」

    「你是誰?」雖然這個恐嚇結結實實把眾人嚇住了,但保鏢隊長還是盡職盡責的問道:「沒見過你,你是大少爺的朋友?」

    「我是財務公司的老闆,趙肖平,快點把門打開!」

    保鏢隊長查看了一下車上,沒有異樣之後才放行。

    「曹先生!曹先生!快來見大少爺最後一面!」趙肖平一路跟哭爹似得喊得失魂落魄,讓跟在後面的諸多曹家人們都深信不疑他是自己人。

    曹家大院的氣勢,著實把趙肖平嚇的心尖發顫,這種面積的豪宅,足足可以建兩個國家體育館了……

    他不知道在這個寸土寸金,地皮異常緊俏的時代,曹家是如何取得這麼大土地建築大宅門的,但身為商人的他粗粗估計了一下,光是這座建築,至少花費十億元以上!

    當然,這個數字不包括裝修,裡面的物品和後期工程。

    曹家大廳就像是皇族的大殿,氣勢恢宏。

    跟他比起來,那些所謂的京城大戶簡直就是小打小鬧,大廳之內所有的東西全是金絲楠木質地,這種材質的傢俱,不是按件,而是按照重量來算錢的。

    據說當年清朝乾隆皇帝醉心於這種金絲楠木,甚至不惜背上個盜墓賊的名聲,把明朝陵墓中的木材竊為己有。

    金絲楠木,向來是皇族的專用品,現在出現在曹家大院內的每一處,甚至連放置盆景的閣台,大廳的地面都是金絲楠木質地!

    趙肖平顫巍巍的估算著這些金絲楠木的價值,嘴裡卻還嚷嚷著:「曹老爺子!曹先生!快來見你兒子最後一面!」

    突然間四周的人都俯下頭去,一種無聲的壓抑感瞬間佔據了整個大廳。

    趙肖平愣住了,只見一個身材矮小,鬍子黝黑的老人身穿長袍,緩緩從後面走出來。

    他的鬍子就像是鋼針一般,頭髮黑.硬.粗.短。一雙眼睛宛如黑夜中的鬼火,沉寂中帶著詭異的光芒。

    曹雄!

    曹天罡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一個在戰爭中倖存的兒子,他快五十歲才有了曹修這個系承人,老來得子尤其疼愛,幾乎把自己全部的心血傾注在這個兒子上,從小到大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看著曹雄面無表情的朝自己走來,趙肖平小腿肚子有點轉筋:這個男人,七十歲的年紀為何還是這般模樣……

    黝黑的頭髮和鬍子,看上去不過是三十出頭,尤其是雙眼中那股子神氣,簡直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一般!

    「曹老爺子,快來見大少爺最後一眼……」趙肖平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對方凝重的表情和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他感到有點不對勁。

    「人已經死了,見什麼最後一面?」曹雄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他一隻手伸到曹修鼻子下面,又探了探脈搏。

    趙肖平覺得自己宛如置身夢境:不是說曹老爺子老來得子簡直視若掌上明珠一般嗎?為什麼……這般冷漠?

    看著對方的架勢,似乎正在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查看病情,那種淡定和不屑,讓他整個人蒙住了。

    「人是一個小時以前死的,對吧?」曹雄查看完畢,就像是外科醫生一般做出了判斷。

    「可能是吧……從京城到這裡,至少要三四個小時……」

    趙肖平不斷的安慰自己:沒事的,他就算再神,也不會知道當時的情形!再者說來我根本與他被殺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不會有事的!

    曹雄的目光就像是手術刀,一點點剖析著這個長鬢角的中年男人。

    良久,他笑了。

    他居然笑了!

    堂下一門老小,皆是疑惑不解:老爺這是怎麼了?莫非是悲傷過度,瘋了?

    死得好!終於有這麼一天了!

    誰能知道,隱藏在曹雄心中,最深最深的傷痛?

    他表面上威風八面,借住老太爺的功名建立起自己的家族帝國,幾乎壟斷了整個河北省的通訊,能源和奢侈品房地產銷售,但誰會想的到,這個擁有一切的男人,卻惟獨缺少一樣所有男人都有的東西?

    曹雄天生矮小,體質薄弱。

    他的命.根發育似乎一直停留在十一二歲的少年階段,一直沒有長大。

    也許是上天嫉妒他擁有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拿走了一樣。

    這一樣東西卻是十分關鍵的,代表著男性的尊嚴和家族的延續。

    下面的這些人大都是外戚和旁支,這些瞪著大眼等著大把大把繼承財產的侄子侄女,這些外甥和表弟表妹,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在等著一件事,就是他嗝屁,然後他們就都有權利分割財產。

    他這一輩子娶過九個妻子,但最後都成了擺設。

    因為在外面一瞪眼嚇得地方官員屁滾尿流的曹雄,甚至都完成不成一次正常的床.底.之歡!

    最後一個妻子,卻給他帶來了一個驚喜。

    但是這個驚喜隨即變成晴天驚雷!

    在妻子坐完月子的時候,他的確診報告出來了。

    這個報告做出來醫生很是謹慎,足足花了三年。

    最後的檢驗結果是「生殖器器官.性萎縮,喪失生育能力。」

    剛剛享受一個月喜悅的曹雄,立刻就遭受到幾倍於喜悅的fennu,嫉恨和刻骨銘心的痛!

    他沒有費多大力氣就找到了姦夫,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了對方。

    當他把用壓路機壓得平平整整的姦夫屍體擺在妻子面前時,妻子當即暈厥。

    曹雄整整幾天幾夜沒有睡,他一直在思索著如何處決這個女人,這個膽敢給他戴綠帽的女人!

    他覺得的最大的折磨莫過於讓這個女人一輩子都處於死亡的恐怖中,卻遲遲不給她審判性的一刀。

    這種折磨卻沒能持續多久,因為他自己被這種消耗拖垮了。

    看到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曾經在床上親吻愛撫的女人被關在地下室,雙腿腐爛眼神呆滯的樣子,他每次自己受到的傷害比對方小不了多少。

    三個月他人瘦了一圈,面容憔悴。

    但是那個背叛自己的女人依舊是面無懼色,只是喃喃對他說道:「怎麼對我們都就可以,你若是個爺們,就不要傷害孩子。」

    為了這一句話,他養了這個兒子二十三年。

    但是仇恨和fennu始終讓他難以釋懷,城府深重的曹雄用一種最殘忍的方式對待這個孩子,那就是溺愛。

    一種無條件,沒有任何節制的愛。

    這種做法有兩個好處,第一是人們都不會懷疑這個孩子的出處,第二就是這種溺愛就像是鈍刀子,一點點的將這個孩子殺死。

    當他第一次對保姆動拳頭,第一次打傷人,第一次鬧出人命案,曹雄都面不改色的處理了。

    他的目的很鮮明,這種趨勢是他最希望看到的,這個孩子正在全速接近自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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