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不差錢
一群人吵吵鬧鬧地把飯吃完了，才第一次見面的何彥月和章魚軒等人就混得爛熟了，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勾肩搭背，互相揭發江雨寒的糗事，鬼鬼和布丁跟賀雲樓也搞得很熟，兩三個人分成一組站在餐館的外面等江雨寒。江雨寒把五張百元大鈔分開拍在老闆的櫃檯上，很是慷慨地說：「快點兒結賬，等下還得去ktv瀟灑呢！」
「兄弟，一共是五百零八塊，還……還差八塊錢！」老闆把一個鍵盤沾滿油污的計算器放在江雨寒的面前道，江雨寒摸了摸其他口袋，確實沒有錢了，他看著老闆那張期待的臉，苦笑道：「湊個整數行不，沒零錢了。就五百吧！」老闆猶豫了一下，還假裝歎了口氣，裝出一副世道艱難的樣子，道：「小本經營，賺點錢不容易，兄弟，你給大鈔吧，我找你！」
找你娘！江雨寒當時就在心裡罵道，老子說沒零錢是撐個面子，要是真有大鈔，老子才懶得跟你廢話。剛才為了表現得很豪氣，他把楚雲夢和葉融雪都推出去了，還口氣忒大地道：「都出去等著，我給了錢就出來，誰要是搶著給錢我跟誰急！」這一下錢不夠，楚雲夢這個大小姐又不在，他簡直腸子都悔青了。不過也虧得他頭腦反應快，立刻猥瑣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讓老闆感到心驚肉跳。
「麻煩你，先給我開下發票，我再找找還有零錢沒！」江雨寒不溫不火地說，那老闆一聽到發票兩個字頓時眉頭一跳，馬上換了個笑臉，道：「哈哈，兄弟，發票用完了。你不要發票，我就收你五百塊了，八塊錢就算了，就當交個朋友。」
朋友？剛才還說小本經營，現在就這麼爽快。靠，沒那麼容易！江雨寒心裡道，他又對那老闆笑了笑，說：「這麼巧啊，剛好就用完？我還想刮下獎呢，說不定就中個五塊錢，可以買兩罐可樂呢！」
「呃……」老闆臉色有點差，他明白這小子在暗示什麼，他轉身從身後的櫃子上拿了兩罐百事可樂放到櫃檯上，和氣地道：「那我再送你兩罐可樂吧。這下總行了吧。」
「兩罐呀？那要是我刮獎中了二十塊錢呢?也許中得更多！我小時候算命，算命的人說我這人運氣特好，買彩票就能中，刮獎就是頭獎，只不過我這人不愛搞這些，要不然早發財了。再說了，我那麼多朋友在外面等著，我拿兩罐可樂出去也不夠分啊，還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友情，要知道友情是無價的呀！」江雨寒的話還沒有說完，老闆已經要哭出來了，他轉身又連續拿了八罐可樂下來，哭喪著臉問道：「你們究竟有多少人啊？」
「不多，就11個人，一支足球隊而已，還不算替補。」
「要是還有替補，老子還不得賠死！」老闆心裡罵道，然後又轉身拿了一罐可樂，酒櫃上頓時空了一大片，只剩下幾罐雪碧和幾大瓶枸橘酒，青梅酒和壁虎酒。江雨寒看了看櫃檯上一字排開的十罐可樂，深深地感到有壓力，他又看向了老闆，老闆心裡一跳，這小子又想要什麼？
「給個口袋穿一下吧，我拿不了這麼多啊！」
「呃……好。」老闆鬆了口氣，急忙拿了個口袋把可樂全部裝進去，巴望著江雨寒提起就走，誰知道江雨寒提起袋子還站在那裡盯著他背後酒櫃上面的招財貓，表情猥瑣地道：「給張五塊錢的發票讓我刮一下吧，好歹讓我過下癮！」老闆頓時臉上一黑，太陽穴上的青筋都凸起來了，顯然忍耐已經到了極點，他突然張大了嘴巴咆哮起來：「你這個混蛋，都說了沒有了！你到底想怎樣！？」
江雨寒嚇得提起袋子飛快地跑出了餐館，一邊跑一邊道：「沒有就沒有嘛，那麼凶幹嘛。」餐館外面還在聊天的人看到他無比強悍地衝了出來，手裡提著的袋子匡當匡當地直響，就像收破爛的一樣。
「來來，人手一罐可樂，別說哥不耿直，請你們吃了飯，還請你們喝，所以你們等下也得請我唱歌！」江雨寒把可樂分發到每一個人的手裡，狙蟲開了可樂喝了一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那水順著咽喉一路刺激下去，簡直爽翻了，他笑道：「請唱歌又不是什麼難事，請你又如何？」
「啊哈哈，難得小蟲這麼耿直，剛才吃飯的時候你們不是說我江老闆要講排場嘛，好吧，現在去唱歌，自然也要有排場，也不去太好的地方，就勉強去錢櫃吧。」江雨寒笑得很『淫』.蕩，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狙蟲剛喝進嘴裡的可樂頓時噴了出來，一片雨霧紛紛揚揚地落下，在空氣中格外醒目，聞言頓時笑容定格在臉上，錢櫃也不算太好啊？他簡直想哭，去一趟錢櫃，只怕他一個月的工資都不夠。
看到狙蟲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江雨寒總算解了口氣，然後笑道：「開個玩笑，瞧把你嚇得，隨便找個地方吧，只要正規點就行了。」
「那還差不多，等下我們直接走路逛吧，看到ktv就進去問問價錢。反正難得聚一次，所幸大家玩個痛快。」狙蟲說完，一直忙於枯燥訓練的隊員們都歡呼起來，只有tk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是安靜地喝著可樂，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眾人邊說邊沿著街找ktv，成都市區要找中低檔的ktv比較難，也只有在學校的周邊才容易找，而高檔一點的儘管音響效果好不了多少，但是裝潢奢華，收費還是比較高的，狙蟲這種職業選手也消費得起，只要不去錢櫃就行。
繽紛ktv，成都市ktv推薦榜至少能進前二十，無論裝潢還是服務都比較上檔次，而且價格也不算太貴。江雨寒等人就選擇了這家ktv，由於人多，江雨寒就不客氣地要了個豪包，他才不管狙蟲臉上那欲哭無淚的表情，反正自己被宰了一頓，就一定要賺回來。
豪華包間果然不愧是豪華包間，無論裝潢還是寬敞程度都讓眾人感到很滿意，夢幻般的藍色燈光把包間映照得異常浪漫，超大的屏幕上，隨即選擇播放的一首周傑倫的歌，音響效果非常好，重低音讓人震撼。柔軟舒服的長沙發前面有一個弧形的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子，很有情調的蠟燭，狙蟲又叫了幾個果盤和一些小吃，擺在桌子上，燈光下發出誘人的光芒。
鬼鬼，布丁，章魚軒，還有賀雲樓紛紛倒在沙發上，彷彿八輩子沒有睡過軟床一樣，直感歎豪包的沙發好軟，鬼鬼還發出『淫』.蕩的呻吟，感歎地道：「跟女人的皮膚一樣。」tk跟何彥月坐在沙發的盡頭，何彥月照例點了根煙，一個人幽幽地抽，看著江雨寒被兩個女人夾在中間，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左擁右抱，他不禁想起了韓雪妍，那個開朗活潑的女子，可惜她已經回上海去了。「異地戀真痛苦，你說是不是，tk？」何彥月對著tk的帽子噴了一口煙。
tk抬起手扇了扇，低沉地道：「還是不戀最好。一個人多自由。」何彥月又猛吸了一口手裡的香煙，一下子醒目起來的火星在幽藍的燈光裡顯得更妖異，他突然猛咳了幾下，幾縷輕煙從鼻孔裡噴了出來，眼眶都紅了，再難以維持那種若有若無的笑容，「咳咳……你小子不知道談戀愛的滋味，等你嘗到其中的酸甜苦辣，你就一定不會這樣說了。」
「我嘗過。絕對比你苦。」tk很冷漠地說了這句話，何彥月能夠從他的語氣聽出一絲憂傷，他一直不知道這個話很少的傢伙過去的事情，只知道這個傢伙很喜歡裝酷，話很少，但是基本上一說話就讓人感覺很冷，偶爾還帶有諷刺的意味。這個傢伙的過去到底是怎樣的，真令人好奇。
「也對，你長得那麼精緻，沒道理不招女人喜歡，不過看樣子你似乎被女孩子甩過，哈哈……真是有興趣知道那個女孩子是誰呢？」何彥月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次他笑的時候沒有吸煙，他怕嗆。
tk沉默了，他把頭靠在沙發上，朦朧的燈光裡可以依稀看到他精緻完美的五官，眼眶裡似乎還有晶瑩的光芒，「不想再提了，總之我的生命裡只有cf了。」
這個落寞的男人在仰望著天花板上幽藍的燈光時，或許還在想著曾經的美好，但是當他把帽子再度扣下的時候，他就已經心死了。何彥月今天才知道這個傢伙竟然有著悲傷的過往，也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成日帶著帽子，他是在逃避啊！何彥月掏出煙盒遞到tk的面前，說：「要不要來根煙，解愁的。每當我想妍妍的時候，抽一支就不難受了。」
「想禍害我啊，我可沒興趣替中國的煙草業做貢獻。」
「去你的。抽一根吧，黃鶴樓1916的，那次s.t年會的時候從老李那裡順的，一直沒捨得抽，下次你想抽我還不願意給呢。」何彥月眨巴著眼睛，拿著香煙盒子的手在顫抖，煙盒子上那篆體的黃鶴樓那個字顯得那麼耀眼，這種煙一千塊錢一條，何彥月大概自從學會抽煙以來就沒有抽過這麼貴的。
「算了，你就是公元前的黃鶴樓我也不抽。抽了我會控制不住的。」tk推開何彥月的手，彷彿做著巨大的掙扎。
「為什麼？你以前抽過？」
「嗯……一天兩包。有一次抽了兩包半，我頭暈了，然後又吐，很難受，在醫院待過兩天，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抽過煙。」
「因為一個女人？」
「嗯……」
「呃。」何彥月沒有再問，只顧自己抽煙。兩個人在聊天的時候，江雨寒已經點了一首歌開始唱了，不得不說這小子的歌確實唱得很好，聲音好聽，跟得上節奏，樂感也很強，能夠完美地演繹一些經典的歌曲。兩個女人都很認真地在聽他唱歌，鬼鬼和布丁就圍在點歌台旁邊。章魚軒和呂悅橙單獨坐得遠遠的，兩個人小聲地在說著話，雖然兩個人似乎還沒有正式確立關係，但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已經是情侶了，也沒人去打擾他們。賀雲樓少了章魚軒搗亂，頓時覺得相當無聊，一個人猛吃東西，突然他感覺到自己褲兜裡的手機在震動，他急忙掏出來一看，居然是筱熙發的短信，上次他們在咖啡廳分手的時候留了各自的電話號碼。
看到筱熙的短信，賀雲樓無比的激動，急忙按開一看，「賀，你在哪裡？」賀雲樓看到短信內容有點高興，筱熙只問了他在哪裡，證明只是找他一個人。
「在ktv唱歌呢。」
「和誰？」
「隊長他們，還有hero戰隊的幾個人。」
「哦，江是在唱歌嗎？」
「是啊，你怎麼知道？」
「難怪他聽不到我打的電話。你可以出來接我嗎？我在春熙路，一個人。」
「啊？好，我馬上來。你的保鏢呢？」
「被我甩掉了。我現在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逛街，好無聊。」
「你等我，我馬上就來。」賀雲樓發完這條短信立刻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江雨寒的身邊，把嘴湊到他的耳朵邊上道：「隊長，我手機沒電了，借我發個短信。」
「好，你自己掏。」江雨寒把嘴離開話筒然後吼了一聲又接著唱，賀雲樓只好自己從他的衣服口袋裡把手機掏了出來，然後拿到外面大廳內。賀雲樓按亮了江雨寒的手機，發現上面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筱熙打來的，他心裡有些酸楚，選定了那些未接來電記錄，毅然地按下了刪除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