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近在咫尺
出租車的車速還算快，半個小時不到就已經進入了郫縣境內，只是開到犀浦鎮的時候，司機明顯不認識路了，繞了兩圈還在鎮上徘徊，這些在市區跑了十多年的司機幾乎是不怎麼跑郊區的，而且這幾年郫縣搞開發，變化很大，司機不認識路也很正常。
「師傅，你能開快點嗎？我趕時間。」江雨寒有些焦急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半了，他自己也不認識路，因為每次坐公交車回學校的時候他都從來不怎麼看窗外的，不是打瞌睡就是戴上耳機聽歌。
司機腦門冒汗，嘀咕道：「這裡變化太大了，修了幾條新路，找不到出去了。」江雨寒聞言頓時無語，司機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從反光鏡裡看到後面開上來一輛郫縣當地的出租車，頓時大喜，急忙放慢車速，等後面的車追上來後，他急忙搖下車窗，對那輛車的司機喊道：「師兄，等一下。」
那輛車的司機急忙搖下車窗，問道：「啥事？」成都市的出租車司機都是很團結的，互相幫忙是絕對沒有二話的，「師兄，我車上有個乘客要去紅光鎮的托普大學，我找不到路了，麻煩你幫我載他去，車費我給你一半。」
江雨寒焦急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也不管那輛車的司機同意沒同意，直接下了車，然後上到那輛車上，將五十塊錢從窗口伸出去遞給原來那輛車的司機，那個司機接過錢，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兄弟。就送你到這裡了。」
這一耽擱，又過了十幾分鐘，快九點了，江雨寒急忙催道：「快點開車吧，師傅，你應該認識去top的路吧？」
司機哈哈一笑，說：「當然，我在郫縣跑了五年的出租車了。這裡離top已經不遠了，最多十分鐘就到了，我收你十五塊錢就行了。」說完車子一啟動，飛快地躥了出去，這個司機人還不錯，沒有趁機抬價。
江雨寒正想跟司機說點什麼，手裡的電話又響了，他急忙接了起來，自然是張敬寬打來的，「喂，哥們兒，那兩美女要走了，我現在在她們後面，她們快出校門了，從墮落街這裡走的，你趕快啊，從西華那邊過來還能碰上，快點。」
江雨寒聞言一下子急得火燒眉毛，對司機央求道：「師傅，開快點行不行，五分鐘能到嗎？從西華那邊過去。」司機點了點頭，說：「行，你坐好。」話音一落，出租車就像離弦的箭一般，「嗖」地捲起一圈塵土，在公路上飛馳。
郊縣的車輛比較少，而且路也比較寬闊，這些司機偶爾也會開飛車，大多數出租車司機的技術都相當牛逼的，過彎道甚至可以漂移，出租車司機還好，有些公交車司機駕駛著體型龐大的公交車依然敢開飛車，尤其是重慶，上坡下坎，車速飛快，上坡的時候絕對不會像那種蝸牛爬坡的速度，而是直接全速衝上去，車上的人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坐的不是公交車，而是翻滾列車。對於成都平原來講，沒有什麼坡度，更利於飆車，這也導致了成都形成了很大一批飆車族，在龍泉地區經常出現大規模的飆車晚會，讓交警頭痛不已。
這個司機的技術確實不錯，車速飛快的同時還能開得很穩當，不多時已經從西華大學的大門外飛馳而過，江雨寒甚至連西華大學的門口的招牌都沒有看清楚，車子就閃了過去，一分鐘後，車子就停在了top大學的後門，江雨寒給了錢，急忙往墮落街跑去。
跑了幾步，電話又響了，江雨寒急忙接起來，張敬寬在電話裡焦急地道：「還沒到啊？我看到她們往西華方向去了。」
「我靠，不是吧！？」江雨寒急忙掛了電話，回身就跑，剛才在車上根本沒有注意窗外的情況，想不到兩女會往西華走，真是背道而馳了，他不得不又原路返回。他發了瘋似的拚命跑，但是幾個月待在床上不下地的生活已經讓他的腿腳都變得不怎麼靈便了，體力也大大地下降，沒跑多遠就累得直喘氣了。
「呼呼……怎麼會這樣！？我以前跑一千米都不喘氣的。該死的，不能放棄啊！」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又瘋狂地跑了起來，但是速度並不快，兩隻腳彷彿是灌了鉛一般，提起來都很困難，但是他沒有停下來，拼盡了全力在跑。
他感動自己背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甚至汗水還順著後背像一條條小溪在往下流，從top走路去西華大學大概需要二十分鐘，如果是用跑的話也要十分鐘左右，聽起來好像不是很遠，但是跑過去還是很需要體力的。
十分鐘，江雨寒總算到了西華大學外面的街上，這裡有幾條街，已經形成了一個大學城，平常是學生們消遣的地方，此時雖然才早上九點，但是街上走動的行人已經有很多了，江雨寒努力地搜尋著兩女的身影，形形色色的女人從他身邊穿行著，有的會很好奇地看他一眼，畢竟這小子長得還是很帥的。
不過他的衣服濕透了，貼在背上，頭髮也凌亂不堪，看起來像個流浪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犀利哥從寧波跑到成都來了，所以會引起很多人的目光，不過他對於這些目光都不在意，他只在意那兩個朝思暮想的女孩子。
「你們到底去了哪裡？」江雨寒站在大街上，毫無目標，這裡說大不大，但是要找兩個人還是很難的，他掏出手機，給張敬寬打了個電話，此刻只有一直跟著兩女的張敬寬才知道她們的行蹤了。
「耗子，她們現在在哪？」
「靠，剛才我話沒說完你就掛了。她們往西華方向走的，但是不是去西華大學。而是在這邊的商業街逛街，看樣子似乎是去買東西的，現在她們在一家服裝店裡面，我幫你看著。你趕緊來，就在西華大學往回走五百米的這條街。」
「好。你千萬不要跟丟了。我馬上來。」江雨寒掛了電話，重新振奮起精神，拔腿就跑。五百米距離並不算太遠，但是要一口氣跑下來也很累，加上他之前跑了那麼遠，這一下幾乎耗光了他所有的體力，由於大量出汗，身體近乎脫水，臉變得很蒼白。
到了商業街的中央，張敬寬突然跑了過來，一把將江雨寒扶住，然後很著急地道：「她們從店裡出來了，好像要去坐車了，快。在那邊。」江雨寒幾乎快要站立不穩了，張敬寬也看出來了，扶住他的手臂，說：「哥們兒，你怎麼啦？要不我去把她們攔住，你在這裡等我。」
「好，拜託你了。快……快去。」江雨寒扶住路邊的法國梧桐，大口大口地喘氣，彷彿是從珠穆朗瑪峰上下來的缺氧登山者。張敬寬快步地往公交車站牌跑去，葉融雪和楚雲夢還在等車，但是不到一分鐘，公交車就來了，兩女立刻上了車。
張敬寬遠遠地看著兩女往車上走，頓時焦急起來，一邊加快步伐，一邊大喊：「等一下。等一下。」但是司機很顯然不會浪費時間，車子很快就啟動了，車上的座位已經坐滿，葉融雪和楚雲夢都只能拉著扶手站立著。
車子經過江雨寒的旁邊時，他一抬頭就看見了葉融雪，葉融雪隔著玻璃也看到了他，江雨寒叫了一聲阿雪，然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追了上去，跟著公交車跑。這種情節在各種電影電視劇裡面出現的頻率是相當高的，但是基本上沒有幾個人最後是追到了車上的人的。
葉融雪貼著車窗看著江雨寒發瘋似的追著車子，臉色蒼白得好像一張白紙，心裡不由一疼，為什麼要彼此折磨呢？她拉了一把楚雲夢，然後指著窗外，眼淚突然無聲地滑落。楚雲夢貼著車窗一看，也大吃一驚，眼淚也盈滿了眼眶，然後突然大聲地叫道：「師傅，停一下車，我們下車。」
司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立刻反對道：「不行，這裡不能停車，下一站吧！」楚雲夢無奈，只得看著江雨寒沒命地奔跑，眼淚嘩嘩地流，她突然好後悔自己的舉動，本來以為自己會比葉融雪更加堅定，但是一旦看到江雨寒現在這個樣子，立刻就心軟了，什麼樣的怨恨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