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章低級戲碼
金鑾城所處的位置距離紫嵐國東南部邊境並不遠,若搭乘五彩浮空蓮也只需要一天的時間而已,但留給龍辰自由分配的時間著實不多,所以一路上幾乎都是以紫雲破穹搭配著御風在急速前行,最終不過一個多小時便到了紫嵐國的邊境。
因樊家在北部公國崛起的關係,各國之間的戰爭雖然不再似以前那般瘋狂和頻繁,可就在龍辰前往古界的半年時間裡,海內大陸的局勢還是發生了一些明顯的變化。
原本瀕臨滅亡的大禹國,在寇家和隆家的協助之下重新煥發了生機,不僅將原本被紫嵐國奪去的絕大部分領土都收了回來,甚至也將大梁國從樊家手裡面換取到的那些肥沃領土奪回,算是收復了半壁江山,重新回到了強國之列。
如今,海內大陸的局勢也緩和了許多,除了各國邊境有所摩擦之外,基本上很難見到大型的戰爭,如此長時間的征討,各國都需要一個休養生息的時間,以防止北部與兩閣三殿聯手的樊家突然向周邊發動進攻。
這也使得紫嵐國在東南邊境上駐紮的軍隊數量極多,也非常密集,龍辰在進入邊境之後,也不得不繞路,途經那些氣候嚴寒地勢險峻進入紫嵐國境內,因為這些地方乃是各國的普通士卒難以跨越的天塹,紫嵐國的守軍也稍微少一些。
經過兩天時間的連夜前行,龍辰的身影也出現在了濮陽植園東北方約三十里地外的一處山坡上,這時他也暫時停止了前進,尋了一個隱蔽之地,將身上因長途跋涉有些髒亂的衣袍換了下來,稍事整理以後才快步行向了遠方的濮陽植園。
在天之城的時候,龍辰原本是打算尋寧海巖瞭解一下濮陽牧幾人的狀況,但當時的身份卻不允許他這麼做,而且時間也不多,也就乾脆只有放棄了那個打算。
算起來,自當初在落荒島尋到白狐前主人留下的固絡丹至如今,已經過了兩年多的時間,濮陽牧和皇甫嘯相晉三人也該是突破宗級的時候了,就算沒有突破,現在半環島已經可以通行,三人應該也回到了海內大陸,再不濟與濮陽植園總會有書信來往。
不多時,龍辰的腳步停留在了濮陽植園的龍首石雕正門入口右側約兩百米外之地的一株大樹下。
遠遠望去,在蔥翠綠籐垂掛遮掩下的正門入口外,一左一右守著兩名濮陽家的家將打扮的青壯年,而那條直通嵐城的大道上也有許多年輕或是少年玄者來來往往,男女皆有,人群中也混雜著大量的商販,叫賣吆喝聲不絕於耳,一派繁忙絡繹之景。
看見這一幕,讓龍辰的思緒不禁回想到了四年前初來這裡的時候,似乎,濮陽植園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像現在這般熱鬧了。
這不得不說一個好兆頭,因為據龍辰所知,若是濮陽植園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基本上是從來不會開門迎客的。
在準備進入植園之時,龍辰想了想,還是取出一張黑布條將面部裹了裹,然後戴上了一個斗笠,旭陀離開金鑾城也才不到四天時間,這老傢伙先前在尋找自己行蹤之時肯定也沒有放過濮陽植園,誰又能保證其此時不會在植園裡出現?小心一些總歸是好的。
稍加掩飾之後,龍辰也快步朝著植園出口行去,最後混在了人群內進入了濮陽植園。
對於濮陽植園的內部結構,龍辰是相當清楚的,因此直接沿著記憶中的路線朝著濮陽家隱藏在植園深處的內宅方向走去,只是,在途經籐類攝取場時,他本應向右轉的腳步,卻忽然停了下來。
「濮陽小姐,等一下是不是到我了?」
「明明是我先來的!你小子想找事不是?」
「我說兩位,你們莫非當我不存在?我都還沒完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了?」
「就當你不存在了!怎麼著?你給我一邊涼快去!這裡沒你的事情!」
「喲呵!你小子挺橫啊!有本事咱們比試比試?」
「比就比!誰還怕了你……」
從籐類攝取場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喧鬧的嘈雜聲,似乎幾名前來提升禁典能力級別的玄者之間因先後順序起了一些摩擦,這原本不是龍辰該去理會的事情,可關鍵是,其中有人提到了「濮陽小姐」四個字。
龍辰眉頭鎖了一下,當即改變了方向朝著喧嘩聲傳出的地方快步走了過去,剛從一堵植物牆的拐角處行出之時,便看見了一群二十來歲上下,穿著衣冠楚楚,家境應該較為富裕的年輕玄者似扎堆般聚在一起,好似一群鬥氣的公雞一般,臉紅脖子粗的你一句我一句來往著。
這原本是一件看上去似乎很正常的事情,然而,在龍辰的眼中,其中卻是有些不太正常的地方。
石亭下,那五、六名年輕玄者雖然爭吵不休,一個個漲紅了臉,可龍辰分明從這些人的眼睛裡,看見了一些裝腔作勢的神態,而且其中有兩人時不時的將目光瞥向一旁,所望之處,明顯便是濮陽清清所在的位置。
另外,則還有一名相貌頗為英俊,氣度看上去不凡,可實際上完全是佯裝出來的男子,靜靜的站在一旁,並向那群爭吵著的年輕玄者暗地裡使著眼色。
從人縫之中,龍辰也清晰的看見了坐在石亭下,桌案後的那一抹白裙麗影,將柔順青絲在腦後挽了一個素雅髮髻,並垂下一縷長長秀髮,倍添溫婉清麗的濮陽清清,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因弟弟離世而鬱鬱寡歡的清冷少女,此時的她已經是一個出落大方的美麗女子,足以引來一些狂蜂浪蝶之輩,並終日糾纏不休。
而此時,顯然便是狂蜂浪蝶中的一小撮人,為了達成一些目的,在上演著一些較為低級的戲碼。
果然,就在龍辰快步走過去,而本站在濮陽清清前面繳納金錢的那位玄者剛剛走開,原本只是嘴裡爭吵的那幾名玄者之中,忽然有人伸手推向另一人。
「啊!」
伴隨著一聲大叫,被推的那人極為誇張的踉蹌一下,好似不是被推,而是被踹般,飛撲向了身前那張堆滿了紙冊的桌案。
桌案後面,剛剛接待了一名玄者,正低頭聚精會神記錄著賬目的濮陽清清,此時,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些,也預料不到會出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