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上午收到軍情外卜海司發回的密電。顧思鳳」小津登船,已於昨日下午回到上海顧家。」東暖閣內,郝冷依舊如平日般沉默的站在光緒身邊說道。
光緒正在折子上面加注御批。聽到郝冷的話,一時有些遲疑,提著硃筆猶豫了片刻,緩緩合起手中的折子,抬起頭望著宮殿外面飛簷背後的天空,半響過後才自失一笑,搖了搖頭。
顧思渝到是提過幾次,想要留在京城裡面,像她這樣年紀的女孩子。大約是真的對上海租界裡面那幢小洋樓感到厭倦了,每日社交場合煩悶的應酬來往,哪裡比得上北地遼闊高遠的風光,滿眼裡都是新鮮好奇的事物。再加上她又在國外呆了那麼長時間,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巴不得一個人留在京城裡面沒有人約束。
她請光緒幫忙,到不是知道了光緒的真實身份,否則她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至於和皇上開玩笑吧。她只是從平常的妹絲馬跡中猜測到。光緒可能是皇上身邊權力很大悄親信軍官,所以才纏著光緒出面幫她想想辦法。
讓顧思渝留在京城中,對光緒而言倒沒有太大的困難,以他皇上的身份,只要他一個眼色,自然會有人把事情辦的滴水不漏。不過京城這個是非漩渦圈,明裡暗裡各種勢力糾纏在一起,著實讓光緒也不能不有所顧忌。月兒就是前車之鑒,真要是有人打上了顧思渝的主意,縱然不至於出什麼意外,那也是光緒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思來想去,光緒還是決定讓顧思渝先回上海,另外讓林啟兆給津門的袁世凱打了聲招呼。袁世凱正在津門創辦大清第一所女子學堂,說起來取消女人纏足和創辦女子學堂,這還是慈禧當初提起來的,這次藉著新政光緒便一塊都辦了起來。
由袁世凱的北洋出面給顧思渝下一份聘書,延聘顧思渝到津門的女子學堂授課,也算是成全了顧思渝的一個心願。這樣一來既遠離了京城的朝局政治,加之津門離京城又不太遠,想見面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以袁世凱的精明,自然不會讓顧思渝在津門出什麼事情的,光緒多少也可以放心下來。
「上海那邊專門安排了一組人手,負責顧思渝的安全,皇上請放心。」見光緒一直沉默不語,一向並不願多說話的郝冷忍不住又開口道。
「這些事情你做主就可以了」光緒擺了擺手,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面讓郝冷產生什麼別的想法,動用軍情處來辦這樣的事情,光緒自然有自己的意思,不過現在他並不想說明。
「廣東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譚仲麟那裡一直都沒有折子過來,你們軍情處這邊可有什麼消息?」光緒看了一眼前冷,目光炯炯的問道。
「微臣也是剛剛得到消息,正準備向皇上回稟」郝冷說著,從懷裡掏出一份電報抄件遞給光緒說道。
「兩廣總督譚仲麟接到皇上的密旨後,已經在日前查抄了革命黨人設立在廣州城內鹹蝦欄張公館,以及底聖教——綠@色#小¥說&網——俊禮堂的總部,按照皇上的意思,軍情處廣州司的人員提前通知了這些革命黨人撤離,兩廣總督府除了抓到幾個工人僕役外。並有抓獲到革命黨人。現這些革命黨人大部分撤離到了香港,微臣已經安排有相關人員進行監控。」
哪裡有這麼簡單的事情啊!光緒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臉上的神情依然是冷若冰霜。
「告訴你的人盯緊一點就走了,只有不是鬧出太大的動靜出來,你們軍情處都不要去管,讓兩廣總督府出面,把他們驅逐到香港就行了,以後再。」
提到這件事情,郝冷心中也是有些狐疑,不明白皇上究竟是怎樣一個意圖。一方面派人嚴加監視這些革命黨人,一方面又讓軍情處暗中通風報信,最初郝冷以為皇上此舉不過是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耳是今日聽皇上的話,似乎並不是這樣。隱隱的還有些忌憚的意思在裡面。
「以微臣看來,這些人勢單力薄。就那麼一點人手根本就不能成什麼氣候,不過是些亂黨而已。皇上不必擔憂,只要皇上一道旨意,微臣有足夠的把握將他們一網打盡。」郝冷試探著問了一句。
「你懂什麼?光緒冷冷的哼了一聲,卻是一句多話也沒有說。只是埋頭仔細的看著郝冷遞過來的電報。
正在此時,今日在養心殿值守的太監扛恭子匆匆忙忙的一路小跑走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
「啟稟皇上,康有為和譚嗣同在外面遞牌子求見。」
「求見就求見,你慌張什麼?」光緒抬頭他看了小恭子一眼,呵斥道。
「回皇上的話,康有為和譚嗣同原本都候在殿外,奴才準備著等郝大人覲見完事後才讓他們進來,可是剛才一會兒功夫,他們兩人不知道為什麼爭執了起來,奴才又不敢上前去勸,所以
康有為和譚嗣同爭執起來?光緒也有些不明究裡,想了想對郝冷說道,「你先下去,廣州那邊沒有聯的旨意不要動,要緊的還是日本人。告訴林軼,適當的時候,陳斌那條線可以用用了。京城裡面也要多花點心思,聯怎麼覺著京城裡面的氣味不大對勁啊?」狐口明白,回尖後微臣右即尖郝冷點了點頭,隨即餾業
不多一會兒功夫,康有為和譚嗣同兩人便前腳跟著後腳走進了東暖閣內,兩人都是漲紅著臉,顯見的剛剛的爭執都動了意氣。
見兩人跪在下面,光緒網準備開口詢問,沒料到譚嗣同忽然昂起頭大聲說道,「皇上,微臣有話要說!微臣要彈劾康有為!」
光緒一愣,望著譚嗣同那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也很有些莫名奇妙。以康有為和譚嗣同兩人的交情,即便有什麼爭執,也不毒於鬧到如此劍拔弩張的地步啊。
「你彈劾康有為何事?」光緒的臉上慢慢沉了下來。
把這兩個人留到朝局當中,是有大講究的。拋開是否施行君主立憲不談,維新變法中的若干舉措對於此時的國家,也都並非全然是紙上談兵,清末庚子過後的新政,其實走的還不就是維新變法的老路,甚至比成戌變法那會兒走的還遠。可見事與人之間,最關鍵之處還是如何去施行,怎麼去展佈。只是今日譚嗣同忽然如此,倒是讓光緒很是吃驚。不知道這個書生究竟又會弄出什麼名堂出來。
「回皇上的話,微臣彈劾康有為一味迎合聖意,乘時邀寵」說著,譚嗣同從懷中掏出一份報紙和折子遞給光緒說道。
「朝廷與洋人簽訂條約,微臣深為痛惜我大清豈可簽如此喪權辱國之條約?故微臣寫就數篇文章。以為匡正朝廷得失。卻不料康有為主持時務報,卻將微臣發表於時務報上的文章全部撤換,如此迎合,豈是做臣子之所為?」
光緒拿起那份折子看了幾眼,通篇都是痛斥條約的文字,再抬眼看了看譚嗣同目光中激揚之氣,心中已經是慢慢明白了所以。
這個譚嗣同拐了彎,原來就是衝著自己這個皇上來的。想到此,光緒冷笑著將折子扔到桌上說道。
「既是聯讓康有為主持時務報,發表什麼文章,不發表什麼文章,他自然做的了這個主,何來邀寵之說啊?」
譚嗣同不等光緒把話說完,便抗聲辯道。「自古言路堵塞。乃朝政之大謬!皇上難道不想聽到天下士人的聲音嗎?條約之弊,不在當前。而在以後。此條約一旦施行。洋人資本必將大舉入侵我大清,我大清實業基礎本就薄弱小民生計尤其艱難,長此以往,國家經濟必將為洋人所壟斷,民何以堪,國何以興?」
「我大清積弱如此,內憂外患國勢艱難,尤其是經濟,國庫都空的可以跑老鼠了,沒有銀子,拿什麼去振興國勢啊?以你之見,又該當如何振興啊?」光緒不怒反笑,盯著譚嗣同慢慢說道。
「前次購買兵艦,我大清民間集資就高好凶多萬兩,民間財力實乃大有可為之處!我大清雖然衰弱,但是只要集我大清現有之財力,埋頭發展實業,變革經濟,徐圖為之。眼前的局面未必不可扭轉。微臣以為,洋人的資本可以借用,然一味依靠洋人,終將為洋人所制!微臣懇請皇上三思。」
光緒緩緩走到譚嗣同身前,一時竟有些遲疑。
「聯真沒有想到你會如此反對」聯來問你,我大清要發展實業。資金、技術、人才、機器設備。這些東西從何而來啊?我大清已經遠遠落後於西洋各國了,僅僅靠我們自己關起門來安展,是永遠沒有希望的。這就是我大清推行了二十多年的洋務,也辦了如許多的實業,卻一直裹足不前毫無進展癥結所在!
我大清的病根不在肌體上,而在頭腦裡面。因循守舊故步自封。這些東西不是你們維新變法所竭力反對的嗎?不要因為看到我大清給了洋人好處,就激憤不瑰凡興一利必生一弊,做事情總是要有代價的。不打開國門,國人恐怕還一直沉睡不醒別人這樣說,聯還可以體會,聯只是沒有想到你譚嗣同居然也長睡不醒,你難道以為我大清關起門來,洋人就進不來了嗎?天津條約,北京條約都是空文嗎?那是教!
譚羽同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急切之下也顧不得什麼君臣禮儀,大聲說道,「皇上容臣回稟,微臣並非反對打開國門讓洋人進來,微臣只是覺得大清不能讓出如許多的權益,長此以往,我大清國土上都是洋人的工廠,我大清經濟何以立足?何以自強?」
光緒一時也有些煩亂,不要說這個時代的人不理解,就是穿越之前的那個時代,剛剛打開國門的時候,也是猜疑反對之聲一片,這些都可以理解,只是現在要去說服這些人確實讓光緒有些頭痛。
「道理是辯不清楚的,你譚嗣同何妨拭目觀之!不要小看了我們這個國家的潛力,洋人資本進入確實會有衝擊,可是當天下人看到利益的時候,必然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趨之如鶩,做大事不能小家子氣,這樣也捨不得,那樣也不願意拋開,終究只能是一事無成。」
「微臣還是不明白」譚嗣同昂著頭,目光中半分也不肯退讓,眉宇間全是那份書生意氣。「皇上回京推行新政以來,微臣所見朝政全無半分新意,官制未改,法度未變。滿朝大臣依舊如故,微臣以為,經濟之道,只是小術,振」心扒,子在維新變!所言,微臣不敢?
光緒再好的耐性,此時說了半天也有些光火了。要是旁人,早就讓人叉了出去,只是眼前這個譚嗣同雖然透著些書生氣,卻不失光明磊落。倒是讓光緒有些發作不起來。
「做事情不能光是一個勁的冒進,撞了南牆不回頭,這死了也於事無補。要學會志存高遠,卻又不拘泥於眼前的小事雜事亂事,這才能以坦蕩的胸懷幹成大事。這就是聯今天推行新政的主旨所在,這些話聯以後不會再說了,你不明白可以。聯給你時間去看去想,但是聯絕不允許任何人動搖聯的大計!」
此時一直跪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康有為忽然開口說道,「復生,皇上既已如此說了,你就不必再爭了。我扣你的文章,也是不想讓滿朝守舊大臣以此為柄,動搖皇上的新政大計。」
剛才神情略微有些緩和下來的譚嗣同,聽到康有為此話,頓時激憤之情躍然臉上,振聲說道。
「南海所言維新變法是何意啊?不正是大權統於朝廷,庶政公諸輿論。沒有輿論,何來維新?皇上可以不同意譚嗣同的建言,但是堵塞言路卻是施政的大謬。倘若皇上決意如此治國,微臣寧願辭去差事,絕不做敷衍迎合之輩!」
「放肆!」聽到譚嗣同要憤然辭官,光緒頓時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案大聲呵斥道。
此時康有為卻是目光一閃,低著頭再也不發一言了。
雖然是盛怒之小,但是康有為的這個動作還是落在了光緒眼角裡面。心中一動,竟有些莫名的差異,隱約覺著康有為的話似乎不像是勸解。倒像是撩撥一樣。只是心中一時也想不明白其中究竟。
「康有為所言不能授人以柄,這就是識大體碩大局!輿論乃喉舌,可是你們首先要弄明白了,是誰的喉舌,是聯的!政治不像你譚嗣同想的那麼簡單,書生意氣,偌大一個國家,喊幾句變法就完事了?你要辭去差事,聯不攔你
到這裡,看著譚嗣同慨然而跪的身影,光緒終究還是有些不忍。想了想放緩語氣說道。
「你不想在京城裡面也好,聯正準備讓劉坤一帶著些官員到國外去看看,你就跟著一同去吧,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的日新月異,再回來和聯件你的道理。聯也乏了,你們都跪安吧
遲疑了一下,譚嗣同終究沒有再爭執下去,臉色有些蒼白的對光緒叩頭退下。
望著集有為和譚嗣同離去的身影。光緒的心忽然有些異樣的感覺。
譚嗣同是個直人,多有任俠之氣,今日此舉到也沒有什麼,可是這背後康有為又是何意呢?以康有為的見識,何故把這點子事情鬧到自己
前?
光緒對康有為到也沒有什麼成見。他用人向來都是擇其長而用,畢竟這個時代真正的人才太少了,康有為的學識見解都算的上是人中翹楚。只是野心也存,私心亦有!他今日擺弄出這一出,究竟是何意呢?
當初康有為剛剛進京的時候。奏對之際,對於光緒要他主持創辦中外政策研究所,起初也是有些異議,雖未明說,但是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光緒也明白,康有為心中所想的是入值軍機,自然不會把一個毫無實權的中外政策研究所放在眼裡。康有為絕不能放在軍機上面,這是光緒早就想好的成算,而且這個中外政策研究所也絕非康有為想的那麼簡單,不僅是主持朝野輿論,更是為將來設立資政院打下基礎。
考慮到康有為在朝廷購買兵艦上面。憑借一支筆,生生為朝廷募集了勸多萬兩銀子,不僅付清了購買兵艦的前期費用,余出來的那部分也網好緩解了編練新式軍隊的燃眉之急。有了這樣一份功勞,康有為自然有些居功的意思在裡面也情有可原。光緒也沒有過多的責怪,相反還給了康有為二品頂戴,准允他可以直接入宮覲見,這才算是把康有為安撫下來。
而康有為在這個個置上干的也確實不錯,短短半年時間,中外政策研究所便在北洋、兩江、湖廣、安徽等處設立了分部,聯絡士仲,鼓動民氣,主持輿論,正是大展拳腳的之時。這個時候,他為何和譚嗣同鬧起了意氣呢?
正在躊躇困惑之際,太監小恭子捧著一個黃色錦盒一路小跑著進來。氣喘噓噓的說道。
「皇上,朝鮮軍報,總參謀部陳卓大人派人急送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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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狗血嗎?真的不狗血。甲午對於近代中國而言。有著非常刻骨銘心的記憶,我不想寫成太過鼎的東西,那個時代真的很艱難。那個國家也不是說強大就能夠強大的,我希望能夠讓大家讀出點不一樣的味道出來。
這之卷是終卷,結尾的時候會讓大家有不一樣的感覺,給我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