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闌珊,清風拂面。
光緒手握酒杯,聽著月兒姑娘在一旁輕撫琴弦,不覺幽然感歎,這個時候,倘若擁佳人在懷,該是何等快慰之事啊。
不是不想下手,朕沒有時間下手啊。
連見上一面都要偷偷摸摸的溜出宮來,還要帶上兩個電燈泡,大內高手景銘和太監小德子。
那個景銘是不是高手,光緒不清楚,也沒有見他展示過身手,但是相處久了,倒發現此人言語不多,屬於比較沉默內向之人。但是自己這麼時常溜出宮來,也沒有見慈禧找自己麻煩,這個人似乎不應該是打小報告的人吧,至少,打的不多。
至於小德子,光緒確是半分擔心都沒有,以情感人,用銀子砸人,這種事情還有懸念嗎?
今夜的氣氛甚好,光緒的兩個跟班都打發到後院喝茶了,連杜懷川也尋了個借口,不知道躲哪兒去了,這個傢伙倒是蠻知情識趣的,就是太過於機靈了,好像自己的心思他都知道一樣,倒也該提拔提拔了,要讓人知道,跟著朕混,有前途。
正琢磨著該給杜懷川安個什麼官職,月兒這個小丫頭已經一曲奏罷,抬起頭望著光緒,似乎有些情緒。
「怎麼了?月兒在和誰賭氣啊?」光緒有些詫異的問道。
「皇上根本就沒有聽我彈琴,自己坐在那裡想心事。」月兒的聲音帶著些幽怨飄了過來。
放肆了哈,難道朕連心事都不能想嗎?光緒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月兒,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來。
看著月兒一臉的天真爛漫,光緒心中也是頗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些日子裡面和月兒關係較過去親近了許多,月兒看著自己這個皇上,也不像過去那麼拘謹,漸漸的把一個小女生單純可愛的青春氣息展現了出來。讓光緒怦然心動,一動再動。
要憑著皇上的威勢把這個還略微有些青澀的小丫頭,一口吃下去,也不是什麼問題,可是,真要下手,又當真有些不忍心,唉,還是再養養吧,養肥了再殺……
「皇上在想什麼心事啊?」月兒托著腮,坐在光緒身邊,很好奇的樣子注視著光緒。
朕的心事,不就是你這個小丫頭嗎?光緒不覺有些好笑,從桌上拿起一個水果遞給月兒說道,「朕剛剛在想,月兒在江南還有什麼親人沒有啊?」
光緒只知道月兒是被杜懷川的二叔收養的,一直倒是很想問問月兒的情況。
月兒微微一愣,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慌亂的神情,咬著嘴唇沉默了一下說道,「家裡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才一歲多就被養父收養了,聽養父說我的父母是在饑荒中餓死的,他是在路邊把我撿到的,後來就把我帶回了家……」
光緒不由得在心裡歎了口氣,這個時代,餓死人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就連天子腳下的北京城,每天早上,順天府的衙役都要運走好些餓倒的屍體,更不要說其他地方了。遇上災荒的年份,那就是餓殍遍野,對尋常百姓來說,能夠吃飽飯活下來,那就是遇到盛世了。
看到月兒神色中的慌亂,光緒猜測大約是觸動了月兒的傷心事,心中也是有些不忍。他原本的意思是想問問月兒家中還有什麼親人沒有,以自己皇上的身份,順便關照一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還可以拉近和月兒的關係,卻沒想到這話並沒有問對地方,反而讓氣氛有些僵持住了。
「朕原本想著,看月兒家裡還有什麼親人沒有,倘若有什麼難處,朕自然會加以關照的。沒想到卻惹得月兒難過了,是朕的話沒有問好。古人不是說過嗎?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月兒不必難過揪心了……」光緒寬慰月兒道。
月兒默默的搖了搖頭,「月兒不難過,月兒已經是很幸運的了,要不是遇到養父,月兒不是餓死,就是被人販子賣到青樓裡面,現在月兒很快活。」
光緒認真的看著月兒,這個小丫頭到底還是單純了些,臉上一點也藏不住事,雖然說很快樂,卻沒有絲毫快樂的神情。這也難怪,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難免會有些傷感的。
見月兒臉上還掛著些許鬱鬱寡歡的神情,光緒把話題轉開說道,「月兒,你剛才問朕在想什麼心事,朕來告訴你吧,朕的心事就是怎麼樣去當一個好皇上,月兒覺得好皇上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月兒有些困惑的看著光緒,想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光緒有些默然而苦澀的笑了笑,靜靜說道,「朕覺得一個好皇上,首先就是要讓天下的人都能夠有飯吃,有衣穿,有房子住,然而這個要求看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很難。月兒長在江南,那裡的情形或許還要好些,但是換了別的省份,遇上發大水或者災荒,災民遍野甚至賣兒賣女的情況比比皆是,更不用說官吏橫徵暴斂,豪強任意欺壓,朕雖然在深宮裡面,心中也是明白的。所以朕常常很煩惱……可朕還是會努力去做到的,哪怕現在還做不到,將來朕一定會做到的,不能再讓像月兒這樣活潑可愛的小丫頭連自己的親人都見不到,月兒你說對不對啊?」
月兒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奇怪的神色,猶疑的看了光緒一眼,忽然問道,「皇上說的可是真話?」
光緒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君無戲言,朕這個皇上難道還要蒙你這個小丫頭不成,要不這樣,我們來拉鉤吧。」
小丫頭睜大眼睛,目光一閃一閃的望著光緒。猶豫了片刻後,她有些羞澀的伸出自己的小指頭,和光緒拉在一起。
「倘若朕有一天做到了,月兒又為朕做點什麼呢?」光緒勾著那柔軟的小指頭,似笑非笑的望著月兒說道。
看到光緒臉上有些古怪的笑容,月兒似乎明白了什麼,有些慌亂的縮回自己的手指,紅著臉一言不發的低下頭去。
唉,小丫頭到底面淺啊,不過那份羞澀的神情卻著實讓人心動。
正在此時,杜懷川卻忽然急急忙忙的從院落外面走了進來,神情嚴峻的俯身說道,「皇上,微臣剛剛聽說,京城裡面的旗人現在正在禮親王府門前鬧事……」
怎麼每次和月兒姑娘想要深入交流一下,總會冒事情出來。光緒一肚子鬱悶和怨怒的看著杜懷川。
旗人鬧事?這可真新鮮了,一個個整天大爺似的東遊西逛,居然還有閒情鬧事,光緒皺了皺眉頭,臉上已經沉了下來,冷冷的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微臣聽說是為了新建陸軍學校的事情,這些旗人都不知道打哪裡聽了些謠言,說朝廷要公開選拔考試,這些旗人原本還指望著朝廷一道恩旨,順順利利的就進陸軍學校混個出身,眼下都炸了鍋似的,不敢在皇宮前鬧事,就跑到軍機領班大臣禮親王世鐸府前去,說是要讓禮親王給旗人做主。」杜懷川三言兩語的解說道。
「放肆,朝廷大事,是這些個混賬能夠攪合的嗎?」光緒勃然大怒,正想傳旨讓步兵衙門去抓人,走了幾步又按捺住心頭的火氣,回頭說道,「叫上景銘和小德子,我們到禮親王府前去看看,朕倒是要看看他們能鬧出什麼名堂出來。」
杜懷川恭謹的答應了一聲,正準備去通知景銘和太監小德子,光緒又吩咐道,「讓小德子先去步兵統領衙門傳朕的旨意,調一營兵丁過去,把禮親王府周邊的道路都給朕封了,一個都不許出去。」
杜懷川沉默的一躬身施禮,就急忙去安排了。光緒看了一眼站在旁邊有些不知所措的月兒,想了想又說道,「你也跟著朕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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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慢慢的好看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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