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茜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病房裡了。
昏迷前,她依稀的記得柴歌接了一個電話。然後匆匆的走了。
其他的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身邊陪著楊零。
楊零看到她醒了激動的跑到她身邊:「蘇茜,你終於醒了,真是謝天謝地。幸好我來的及時,否則就來不及救你了。是不是柴歌?」
蘇茜朝著自己手腕處看了一眼,沒有正面回答楊零的話:「蕭澄和誠誠呢?」
楊零朝著一旁的於童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沉聲的說道:「澄已經回來了,但是誠誠掉進了海裡。」
聽到於童的話,她猛的抬頭看向他,睜大的眼睛,緊盯著他:「怎麼可能,澄人呢?」
她支撐著身子從床上起來,攥緊了掌心。手腕處因為她的動作,血已經染紅了紗布。團大麗扛。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場猛,只有手腕間的痛楚提醒著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蘇茜,你先休息,我們已經報警了,警方已經在打撈誠誠,徐子穎還在潛逃中。」於童低聲的說著,想要伸手去扶,手突然的垂了下來。
楊零已經搶先一步去扶住她了:「茜茜,唐小蔥也已經派人去找了。」
蘇茜目光呆滯的看向楊零,緊拽著楊零的掌心不斷的呢喃著:「零,你知不知道,誠誠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
楊零並沒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只是低聲的安撫著:「我知道,你一直把他當做你親生的孩子。但是茜茜,不管怎麼樣,他終歸是柴歌的孩子。他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要幫他照顧誠誠嗎?就算你虧欠了阿的,但是」
楊零的話很冷漠,卻說的很現實。
「不,誠誠就是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孩子。他是我和蕭澄的孩子。」蘇茜驟然的朝著所有人喊著,空洞的雙眸倔強的看著所有人。
誠誠是她的孩子,不是柴歌的,為什麼沒人相信。
「茜茜。我們知道你和誠誠的感情。警方已經下海找人了。我們都喜歡誠誠,都希望他沒事。」楊零低聲的安慰著,她輕輕的抱住蘇茜。
蘇茜固執的再次起身,推開楊零,她蒼白、固執的看著他們,不停的呢喃著:「我要見澄,你讓我去見他。我去問問他誠誠在哪裡。」
楊零朝著於童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楊零低聲的歎了口氣:「你等下,我去拿個輪椅。」
可沒等推車來,蘇茜已經推開於童:「澄在哪個病房。」
「就在你隔壁,他還在昏迷中。我們從海裡救起他的時候,他已經跳入海中三四個小時了,把他救起來的時候,他已經精疲力盡了。在他身邊我們沒有發現誠誠。我們一救起他,就報警了。」蘇茜緊攥著於童的手,她期望的看向他,低聲的問著:「那誠誠是不是也會沒事。警方一定會把他就起來的是不是。」
於童看著她,並不回答。
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大人都還在昏迷之中,況且還是一個孩子。
一步步走進病房,蕭澄身上用了很多的儀器。
他還在昏迷中。
他緊閉著眼睛,削尖的輪廓因為昏迷更加的陰沉了,全身有多處的擦傷,皮膚因為浸泡到此時還是灰白的。
蘇茜顫抖著指尖撫摸著蕭澄的輪廓,淚水無聲的落下。
澄,我們的孩子呢。
誠誠呢?
你終究沒有救下他,是不是。
這六年,我找了他六年,原來他一直就在我身邊。
他不是柴歌和阿的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那個我一直都在尋找的孩子。
「蘇茜,先回去吧,等澄醒了我來叫你。」於童擔憂的看著她。
蘇茜茫然的轉身,再次低聲的問道:「於童,誠誠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我的孩子。我要等澄醒過來,等他醒了他就會告訴我誠誠在哪裡。我知道,澄一定會救我們的孩子的,他一定救下他了。」
於童愣了愣,隨即已經明白了,詫異的說道:「誰告訴你的,是柴歌?」
「對」
於童的目光沉了沉,朝著蕭澄看了一眼,然後輕聲的說道:「不誠誠不是你的孩子。他的血型和你還有澄的都不一樣。就算其他地方柴歌可以做手腳,那我這裡呢?蘇茜,他就是想要看著你和澄更加的痛苦,所以才這麼說的。他是一個惡魔,他的話你不要相信。」
蘇茜的身子劇烈的一滯,抬頭緊盯著於童:「不,誠誠就是我的孩子,他就是我的孩子。」她倔強的反覆強調著。
「蘇茜,就算不是血型問題,那親子鑒定呢,那份親子鑒定怎麼說。蘇茜,柴歌既然能逼著你自殺,那他為了報復,想讓你在臨死前留下遺憾,所有才一口咬定誠誠就是你的孩子。」
此時的蘇茜迷茫而驚恐。
誠誠到底是不是她的孩子。
澄,你快醒來,告訴我一切。
「我不知道,不管誠誠是不是我的孩子,他都不能死。」
她的情緒如同起伏的雲霄,胸口處痛的近乎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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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在她心底,她已經認定了誠誠就是她的孩子。
否則這六年來,柴歌把她的孩子弄到哪裡去了。
正如柴歌所說,在獄中,阿被注射了那麼多的毒品,就算把孩子生下來,也不可能健康。
誠誠很健康。
並不是幸運,世間沒有那麼幸運的事。
她執著的站在蕭澄的床邊,她在等。
等他醒來,問他孩子去了哪裡
她沒等到蕭澄醒來,已經體力不支的昏倒在地上
一間陰暗的倉庫裡
柴歌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目光冰冷而嘲諷。
如今的徐子穎落魄而狼狽。
全身都是傷,半個腳印清晰的留在他的臉上。
他看著柴歌的目光驚恐而小心翼翼。
這樣的徐子穎,再也沒有當年徐大少的風範了。如果有熟人看到他如今的樣子,恐怕根本就認不出來了。
「徐子穎,你以為我這次還會救你嗎?我所有的計劃就因為你被徹底的打亂了。我原本可以讓蕭澄生不如死,可以讓他死在我們面前。現在不止蘇茜沒有死,蕭澄也活的好好的。你這個愚蠢的東西,所有的計劃都因為你失敗了。我天衣無縫的機會因為你的愚蠢毀於一旦了。」他毫不留情的朝著徐子穎踹了一腳。他穿著皮靴,那一腳幾乎要了徐子穎半條命。
徐子穎躺在低聲痛苦的掙扎著,滿臉的絕望。
就差一步。
他可以帶著蕭澄的錢遠走高飛的。
正如蕭澄說的,徐家已經這樣了,所有的報仇只會讓他更加人不人鬼不鬼。
要報仇,柴歌會報的。他不會放過他們。
他只要拿著錢遠走高飛就夠了
就差那一步,他人已經到了機場了,卻被柴歌抓了回來。
「蘇茜和蕭澄沒死,但是那個孩子死了。現在警方還在搜找孩子,現在已經六個多小時了,孩子還沒找到,他根本不可能再活下去了。沒了孩子,蘇茜和蕭澄都會生不如死。如果可以,或許還能讓蘇茜和蕭澄反目成仇。」徐子穎喘著粗氣吃力的說著。
柴歌發洩似得又朝著他踹了一腳。
「你不是想要帶著錢遠走高飛嗎,我就讓你帶著錢進棺材。」
徐子穎聽到他的話,恐懼的全身顫抖。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不停的哀求著:「柴歌,你放過我,只要你放過我,以後我都聽你的。」
柴歌憎惡的朝著他掃了一眼,冷嘲的笑道:「蘇茜居然曾經愛過你這種人渣,真是夠渣,噁心的令人作嘔。」
說完轉身留下一句半條命的徐子穎。
走出倉庫,柴歌滿臉的戾氣,攥緊了掌心,朝著牆上用盡所有的力氣捶了一拳。
蕭澄,這次居然被你逃了!
下一次,我不會這麼輕易讓你跑掉。
拳頭驟然的垂落在地上,他雙眸血紅,血沿著指尖不斷的滴落。
徐子穎那個蠢貨,如果不是他,他會讓蕭澄親眼看著誠誠和蘇茜死在他面前。他要看著蕭澄生不如死,要他看著自己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痛不欲生。
但是一切都毀了!
當時他逼著蘇茜自殺,如果不是接到電話說徐子穎帶著孩子和蕭澄交易了,他丟下蘇茜匆匆忙忙的回去。蘇茜根本沒有機會活下去。
蕭澄,我在獄中受的恥辱,我都會在你身上一一的討回來。
他痛苦的抱住頭,獄中的記憶如同潮水不斷的湧現。
曾經不可一世的柴歌,被人一個輪有一個的雞姦。獄中,哪怕他拚命的掙扎,也掙脫不掉他們人多勢眾。
「啊」嘶吼的聲音痛苦在空氣中迴盪著。
這些記憶如同魔咒,每天會在他夢裡出現依稀。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好好睡過一個安穩的覺。他只要一閉眼,就是那些不堪、恥辱的情景,被人不停的捅著。
他如今是柴歌,獄中那個代替他坐牢的才是,名叫代號19的殺人犯。
對著空氣,他咬牙切?的說道:蘇茜,你沒死也好,我要讓蕭澄親眼看著你死在他的面前,這樣才能讓他生不如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茜再次醒來時,睜眼看到的就是蕭澄的臉。
看到蕭澄,她空洞的雙眸終於有了焦距:「澄,誠誠呢?你說你去救他了,他是不是好好的?你告訴我,他在哪裡,你是不是怕柴歌再傷害他,所以把他藏起來了。」
蘇茜希翼的看著蕭澄,雙眸緊緊的盯著他。
蕭澄目光微動,眼底閃過諱深莫測的情緒,沉默了許久,低聲的說道:「對不起。」
那一刻,蘇茜眼底的亮光徹底的熄滅了,她微顫的看著蕭澄,不停的呢喃著:「澄,誠誠是我們的孩子,他是我們的孩子,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蕭澄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腕上因為劇烈的動作再次的流血了
了,繃帶再次染滿了血。
「茜茜」蕭澄低聲的說著,滿眼的心疼。
蘇茜猛的甩開他的手,朝著他驚恐的嘶吼著:「怎麼辦,我的孩子沒了。」
「茜茜,相信我,請你相信我,相信我。」蕭澄痛苦的想要抱住她,但蘇茜猛的掙脫開他:「澄,你是不是和於童他們一樣覺得孩子不是我們的。我告訴你誠誠就是我們的孩子,我六年前的孩子。我知道,他一定是的。」
「茜茜,對不起,對不起。」他的聲音同樣的嘶啞,緊抱著蘇茜。
「澄,誠誠是在哪裡不見的,帶我去找他。你們不去找,我自己去找他。」
蕭澄的目光再次沉了沉,低聲的說道:「茜茜,你好好休息,所有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帶我去找誠誠。你們不幫我去找人,我自己找,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他會好好的。」呆呆的看著蕭澄,她猛的起身,身子再次軟軟的倒下了。
蕭澄緊抱著她,滿臉的猶豫而痛苦。
茜茜,對不起,所有的一切很快就會過去的。
相信我,所有人都會好好的,你不會失去任何人的。
她又一次醒來的時候,蕭澄不在床邊,楊零陪著。
「茜茜,你好好的,不要這樣。我們都在找誠誠,會找到他的。」楊零柔聲的說著,看著蘇茜的樣子,心疼而不捨。
蘇茜呆呆的,唇上沒有一點血色。
「零,你說的計劃,你哥哥願意幫忙嗎?」蘇茜突然開口問道。
聽到蘇茜突然開口,楊零愣了愣,錯愣的看著她,許久才有反應:「我還沒和我哥說。」
蘇茜挺直了背脊,一字字漠然的說道:「他曾經要求我把百分之五的股份換澄天,你問他這個還算數嗎?還有,如果他幫我,還有什麼條件。」
柴歌,你對我所作的一切,我都會在你身上討回來的。
澄,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誠誠的命,我會自己向柴歌討回來。
「茜茜,我們好好的不成嗎,不要再折騰了。蕭澄說了,所有的事他會處理的。」
楊零笑著搖搖頭,低聲的說道:「零,澄太累了。不能所有的事都讓他一個人承擔。我該幫幫他了。」
她想要再勸,可對上蘇茜那雙毫無生息的雙眸,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在蘇茜眼底看不到一點的生氣。
「茜茜,這個事你是不是要和澄商量一下,畢竟你們現在是夫妻。」楊零依舊猶豫著。
並不是不幫,而是她幫忙,也不一定她哥就幫忙。
「不暫時先不和澄講,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