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的祝福與恭賀聲場面話都走了個遍,皇后朝藍雪舞的地方看了一眼,便轉頭道:「母后,今日公主們和各府小姐們可是都準備了才藝。」
太后幾杯酒下肚,笑意更濃,如果洛國一直這麼昌盛下去,她便有顏面去地下見洛國的列祖列祖了,笑著擺擺手道:「好,那就開始吧,哀家的孫兒們可要看好了,如果有喜歡的,就讓皇上下旨賜婚。」
眾皇子起身道:「是。」
皇上轉頭對站在身旁的太監笑著吩咐道:就按花名冊的順序來。
小李子立即躬身,扯著嗓子喊道:「給太后獻壽展示才藝開始,諸位公主和各府小姐們準備,一柱香後開始。」
小李子話落,場中的歌舞退了下去,絲竹聲停,喧囂聲漸漸小了下去,只剩下竊竊私語聲。過了一會,小李子手執花名冊,高喊道:「洛水公主才藝展示開始!」
小李子話落,一個溫柔貌美的女子走了出來,大約十五六歲,對著太后一福身,聲音嬌美:「洛水畫一副松鶴延年圖,祝皇祖母壽與天齊!」
「好」太后笑著點頭,眼中滿是慈愛。
立即有人擺桌案,洛水公主的貼身宮女上前鋪紙研磨,洛水當著眾人的面,倒也不拘謹,執筆現場做起畫來。
洛水公主雖已及笄,卻並未婚配,今日各國前來祝賀,來的使者不是太子就王爺,如今皇室公主都要表演才藝,自然是有另一層寓意,就是和親或者招駙馬,皇家的女兒千百年來都擺脫不了和親的命運。
洛水公主的畫功不是一日兩日練出來的,明顯是受過高人指點的,太后一翻賞賜,洛水退下。右相之女舞傾城上了台,一曲貴妃醉酒舞的是嫵媚動人,當真是柳腰輕英英妙舞腰肢軟。章台柳、昭陽燕。錦衣冠蓋,綺堂筵會,是處千金爭選。
顧香砌、絲管初調,倚輕風、佩環微顫。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漸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趨蓮步,進退奇容千變。算何止、傾國傾城。真是人如其名,舞如其名。
舞傾城過後藍鈺上了台,只見她輕撫摸著琴身,走到一旁坐了下來,把琴放平,深吸了一口氣,玉指開始在古琴上波動,十分流暢。
伴隨著古琴,婉轉又有些哀愁的歌聲緩緩流出:
綠紗裙白羽扇
珍珠簾開明月滿
長驅赤火入珠簾
無窮大漠似霧非霧
似煙非煙靜夜思
驅不散風聲細碎燭影亂
相思濃時心轉淡
一天青輝浮光照入水晶鏈
意綿綿心有相思弦
指纖纖衷曲復牽連
從來良宵短只恨青絲長
青絲長多牽伴坐看月中天
深吸一口氣,慢慢放鬆下來,但絲毫不失去那種感覺,韻味。繼續最後的演奏。直到最後一個尾音結束都是全神貫注的,身心皆融入曲中。
「藍鈺獻醜了。」話落退下,又一句女子上台繼續展示才藝。藍雪舞慢悠悠的吃著飯菜,美眸平淡,隨意而坐,舉止不比任何一個公主或大家閨秀來的差,相反則是更顯端莊優雅,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高貴。坐在文武百官家眷中,依然能感覺到她混身散發的冰冷。
「你可是準備了才藝?」藍丞相見四周幾乎所有未出閣的女兒門都拿出準備的管樂等器具。而他身後丞相府的女兒們也都各自有所準備,獨獨藍雪舞沒有絲毫表示,實在忍不住開口問道。「沒有。」藍雪舞答的乾脆。
「沒有,那怎麼行……」藍丞相頓時一驚,悄聲貼近藍雪舞:「雪舞,今日可是大日子,你怎麼能不準備才藝,萬一太后讓你展示才藝怎麼辦?」
藍雪舞抬頭,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小李子手中的花名冊,漫不驚心道:「你給我報名了?」藍丞相一楞,這花名冊早在幾個月前內務府便找人上報了,當時他那記得有這麼一個女兒,再加上他對此事並不上心,只不過回去交待了二夫人,二夫人轉天便將單子呈了上來。
頓時心中愧疚,搖搖頭道:「都是爹爹不好……」
「不過是動物園的雜技表演,給人觀賞罷了。」藍雪舞輕輕道。
「動物園是什麼?」洛玉好奇的問道,洛玉與紫楓藍澈一向交好,宴會開始沒多久,兩人便跑過來與藍澈同坐開懷暢飲,雖與藍雪舞離得遠,但也聽的仔細。
「飼養動物的地方」藍雪舞道
紫楓輕抿了一口美酒,說道:「藍小姐真是好見解。」
洛玉道:「藍妹妹,你這麼喜歡動物園,過幾日我帶你去山上狩獵如何?」
洛玉喝了幾杯酒,如玉的俊顏沾染淡淡的熏紅,配上他和煦的笑容,更顯風流俊俏。大殿上一半女子視線都落在他身上,那些女子的目光那樣的**,恨不得如男子一般把他壓在身下,佔為己有。
藍雪舞皺眉道:「妖孽!」
洛玉的臉色頓時一僵,風眸掃過那些女人投到他身上的視線,頓時厭惡,隨即見藍雪舞眼中的厭惡,如玉的手摸了摸鼻子道:「藍妹妹這是在誇我麼?莫不是藍妹妹吃醋了?」
藍雪舞心中惡寒,真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藍雪舞不再理他,閉上眼開始養神。
洛玉見她不語,頓感無趣,與藍澈又喝起了酒。
這時一個聲音傳進藍雪舞耳邊,如夢如幻:「醉了嗎?」
藍雪舞咻的睜開眼,只見對面的雪飛揚正把玩著杯子含笑看著她,風目溫和,淡淡溫潤,如玉的手比白玉杯還要白幾分,週身雍容華貴,淡淡溫潤暖意包裹,千人場中,雅致風華無人能及。雪飛揚的話顯然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藍雪舞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轉頭看到似有醉意的藍丞相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下。
「酒多傷身,吃些菜吧。」藍雪舞按下藍丞相端起的酒,夾了一隻雞翅放在藍丞相碗中,藍丞相的眼中再一次儲滿淚水,顫抖的手顯示著他此時的激動。
藍丞相拿起筷子夾起雞翅,慢慢放入口中,彷彿這是他此生吃過最好吃的雞翅。
這時聽見太監喊道:「兵部侍郎府的木清寧表演舞劍!」
立即有一位小姐走上台,只見她一身簡單利落的衣衫,英姿颯爽。
「果然是將門之女,幾年未見木小姐,竟越發的英氣了。」紫楓淡淡道。
「嗯,聽說這木小姐熟讀兵法,武功更是這京中小姐中的翹楚。」洛玉附和道。
木清寧下去之後,小李子按著花名冊依次喊諸位小姐上台,都不過是些琴曲歌舞,詩詞歌賦。此時宴席已過半,才藝展示已接近尾聲,皇后清了清嗓子道:今日一是太后壽辰,二是為太子選妃,不知太子心中是否已有人選。
太子跪下道:「兒臣願娶舞傾城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