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玲,你還好吧?秦晉琛不是讓人把你帶走了嗎?」童夢試探性地說著話,一顆心懸在嗓子眼裡,上不上,下不下。
單思玲按的是免提,童夢說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聽得見的,他朝她使了個眼神,單思玲點點頭,按照事先說好的回話。
「別提了,挨了一頓痛批,後來被逼著寫了一份保證書,面子丟盡了。」
「然後呢?」
「然後就沒了啊。」
「秦晉琛就這麼放過你了?」童夢表示懷疑。
「當然不是了,奶奶準備罰我一頓家法的,後來我中途逃出來了,現在……正離家出走中呢。」
「哦,是這樣啊……那你哥呢?你哥知不知道這件事?」
聞言,單思玲又偷偷瞄了一眼單南弦的表情,他黑沉著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單思玲打了個哆嗦,趕緊說,「我還沒見著他,不過他應該不多久就知道這件事了吧。哎~~嫂子,我現在可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童夢這才相信了單思玲的。
她俏臉驀然一沉,暗地裡不禁低咒了一聲。
單思玲就是一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笨女人,找來的男人也跟她一樣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不就是上一個女人嗎?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現在可好,事情穿幫,怕是要波及到童家了。
單思玲等了半天,沒聽見童夢有任何的反應,就問了一句,「對了嫂子,你現在在哪兒啊?我想去投靠你呢。」
「我?」童夢怔了怔,原本不想告訴她自己的下落,可轉念又改變了主意,「我在皇冠大酒店呢,你過來吧,我在北區有套公寓,連你哥都不知道那地方,晚上我們可以去那裡住。」
「真的?那好,我馬上過來!」
「欸~記住!別讓任何人知道你來找我了,尤其是你哥,知道了不?!」
「知道了!」
掛斷電話,任務完成,單思玲這才怯懦地看了一眼單南弦,問道,「二哥,我已經打完電話了,這樣……可以了嗎?」
單南弦倏然回首,兩道原本就很有神的利眸彷彿要在她身上鑿個大洞似的,單思玲打了個激靈,趕緊埋下了頭。
他惡狠狠地瞪著她說,「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哼!把你所有的銀行卡都交出來!」
單思玲渾身一震,她是寧願被打,被罵,也不希望單南弦封鎖她的經濟來源呀。
她奢侈慣了,玩慣了,吃慣了,沒有上班哪兒來的經濟來源?全靠老夫人給她辦的金卡過日子,現在單南弦要沒收她的銀行卡,不就等於要了她的命嗎?!
她倉惶地拽住單南弦的胳膊,一點兒臉面都不顧了,只差沒當場給她跪下,「二哥,你別這樣啊。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對,可我也是見二嫂可憐,才聽了她的話啊。你別封了我的經濟好不好?我要是身上沒錢,怎麼出去?我那些朋友肯定會笑死我的,我堂堂單家的千金小姐,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這不是要人看我的笑話嗎?二哥,我求求你了,別收回我的銀行卡。」
一隻大手無情地伸到她的面前,單南弦眼神陰冷如冰,冷冷地盯著她,兩片唇瓣抿得緊緊的,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單思玲覺得自己都被包圍得喘不過氣來了。
他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跟著童夢一起動壞心思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小媽,求求您幫我向二哥求求情,好嗎?」單思玲一下子就跪在了顧一茹的腳邊,死死地摀住自己身上的銀行卡,不願意交出來。
看著毫無形象可言的單思玲,單南弦嘴角扯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顧一茹看向單南弦,單南弦卻不看她,擺明了就是拒絕她的求情,顧一茹見他那副模樣,連嘴都不敢張一下了,還哪敢幫單思玲求情?
見顧一茹不幫她,單思玲又轉向老夫人,「奶奶,您幫幫我?」
「這……」單老夫人感到很為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自從單南弦回到單氏上班,就任總經理一職後,經濟大權就掌握到了他的手裡,單正淳雖然身為董事長,也隱退到二線,平時只是開開董事會,聯絡幾位董事的關係而已。
她歎了口氣,一籌莫展,「欸~這個還得看你二哥啊,奶奶老了,已經不管單氏的財務了,家裡那點兒月例錢也是你二哥批准後,從單氏取了支票拿回來用的。你讓奶奶求情,也是沒用啊。」
聞言,單思玲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她沮喪地看了看四周,其他人均往後躲了躲。就連老夫人現在都讓他三分呢,誰還敢火上加油?
兩兄妹就這麼一直僵持著,單南弦伸手催促道,「快交來!」
「我不交。」單思玲死命不肯交出銀行卡。
那是她的命了,有誰肯把自己的命交出來的?
單南弦倒是沒有搜她的身,強行奪回銀行卡,而是掏出了手機,打了電話給自己的秘書,沉聲吩咐著,「趙秘書,立即打電話通知各大銀行行長,將單思玲名下的銀行卡全部凍結,立即執行!」
聽了單南弦的吩咐,單思玲面如死灰,不上交,但凍結了銀行卡,她也是身無分的了。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單南弦的懲罰遠遠不止這些。
只聽見他又沉聲吩咐道,「王管家,立即帶兩個人到小姐的
房間,把她所有首飾,現金全都沒收!
「是,二少爺!」
王管家連忙叫來了兩名女傭,三個人就往樓上走去。
「你!」單思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了,沒想到單南弦竟然心狠至此!
「南弦……」單老夫人忍不住想替孫女求情,凍結銀行卡就算了,何必把思玲房間裡值錢的東西都沒收?
單南弦掃了老夫人一眼,不應話,只是再一次打電話,還是打給趙秘書,語氣依舊沉冷夾著怒火,「趙秘書,告訴各大銀行行長,除了我和我爸,把我奶奶還有我媽名下所有銀行卡也冰結一個月。」
「南弦!」
單老夫人和顧一茹都叫了起來,單南弦是真的鐵了心,根本看都不看她們一眼,老夫人頓時只覺得腦袋發暈,心想她這個小孫子辦起事來,好狠,竟然六親不認。
單南弦嚴厲地瞪了老夫人和顧一茹一眼,森白的牙齒微微開啟,幾乎是從牙縫裡咬出一句話,「要不要加多一個月?」
「……」單老夫人和顧一茹面面相覷,噤若寒蟬,拚命地搖了搖頭。
兩人都在心裡盤算著,銀行卡被凍結一個月,她是不能外出的了,更不能打麻將了,那她這一個月該怎麼過?唉,過慣了花錢如流水的生活,乍一過上身無分的日子,還真的要命呀。
見兩位長輩都不敢說話,單思玲知道自己找誰幫忙求饒都是沒用了,只能沮喪地耷拉著腦袋,樣子很狼狽。
單南弦狠狠地白了她一眼,說道,「行了,這次就這麼便宜你了,可若是膽敢再犯,我絕不饒你,記得你可是寫了一份保證書的!至於銀行卡,看你這段時間的表現如何,什麼時候你學規矩了,我再把銀行卡還給你!」
撂下這句話後,單南弦轉身就朝門口走去,顧一茹心知這一次兒媳婦童夢是捅到了單南弦的痛處,擔心兒子衝動誤事,趕緊在後面追著他喊,「南弦,求你了,這次就別跟小夢鬧了吧!這個家怕是折騰不起啊!」
單南弦倏地頓住腳步,回首時臉上那陰狠的表情令顧一茹也不覺腳步一頓,「南弦……」
他那玄寒的視線並不是看向顧一茹的,而是逕自越過她,瞪向滿屋子所有人,狠戾地說,「誰敢給童夢打電話,我扒誰的皮!都聽見了沒有?!」
在場所有人都點頭如搗蒜,就連單老夫人都被單南弦的氣勢所震懾到了,一時愣在原地錯愕地看著他,要不是顧一茹返回來拽住她的胳膊,她還回不了神。
顧一茹那張原本淡然典的臉,此時早已蒼白如紙,慌亂得不得了。
她唉聲歎氣地說,「這可怎麼辦?唉,可惜正淳這兩天不在家,遠水救不了近火,他若是在家,說不定還能勸得住南弦。老夫人,還是您拿個主意吧,難道真的就這麼讓南弦去找小夢?只怕是……唉!這個小夢也真是的,怎麼偏偏捅到南弦的痛處了呢?」
單老夫人心裡跟顧一茹一樣清楚,這一次的的確確是童夢做錯了,她千不該萬不該捅到單南弦的痛處。
她若是安守本分,大家相安無事也是好事,可她明知道單南弦最心痛的一件事就是跟桑桐分手,偏偏還要去挑這個刺,這下可好,如何收場?!
就在單老夫人和顧一茹都舉手無措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單南弦已經駕著車駛往皇冠大酒店的路上,他黑沉沉的臉上彷彿佈滿了陰雲,下頜緊繃著,微微闔動的牙關昭示著他此刻的怒意。
桑桐是他的軟肋,是他的底線,只要童夢不傷害她,他可以考慮放過她,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桑桐,這個賬,他不可能不跟她算!
思及此,他猛踩下油門,車速以一百二十碼飆駛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