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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的教科書說了一遍,天已經擦黑了,朱由誠摸摸壓得有點痛的肋骨,心道:「難怪有人說舒服不過倒著,這趴著確實挺舒服的。不過,這姿勢護腰護背,就是不護胸。」
正打算回兒童樂園,魏忠賢找上門來,請他進宮。
魏忠賢悄聲道:「皇上聽說你傷得很重,特地請你進宮,讓他看看。」
朱由誠苦笑,這下可裝過頭了,連皇上也上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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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皇帝見朱由誠趴在單架上不能動彈,大為震怒,把魏忠賢叫過去臭罵了一頓。魏忠賢自然不敢回嘴,等到天啟皇帝怒氣稍減,魏忠賢才悄悄附耳告訴皇帝事情的真相。
天啟皇帝大為驚異,這廷杖是朱由誠自己求來的,為什麼又裝成這個樣子搏同情?朱由誠年齡雖然小,但辦事老練,怎麼會做出如此頑童般的舉動?他示意魏忠賢把信王支開,單獨詢問朱由誠。
朱由誠見信王走開,一骨碌從單架上爬起來,一邊撫摸著胸部,一邊說道:「可憋死我了,壓了半天,喘氣都喘不勻。」
「那你還裝?」
「我裝成這個樣子,有兩個原因。其一是,信王現在已經十三歲了,已經算半個成人,但因為我的保護,他的心理年齡要比實際年齡小很多。我想借這個機會讓他有所成長——一個人的成熟不在於個頭、鬍鬚或是其他的一些外在的特怔,而在於責任感。藉著這次廷杖的機會,我想讓他認識到,他的所作所為不能隨心所欲。借用佛家的一句話,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他必須為他的行為負責。其二,昨日在翰林院,我在暴怒的狀態下失去理智,擅自處死五位官員,其實已經鑄下大錯。蒙皇上仁慈,不計較我的過失。不過,我不想讓這種違反《大明律》的事成為別人學習的榜樣,現在裝成身受重傷的樣子,就是提醒大明上下,必須嚴格遵守《大明律》,否則無論職位高低,都將受到法律的嚴懲。」
天啟皇帝拍拍朱由誠的肩膀,道:「你用心良苦啊,信王有你,足矣。既然你沒有受傷,那麼就上午去翰林院,下午進宮陪朕怎麼樣?」
「好呀,今天下午我和翰林們說了一下寫書的事,似乎他們都很不錯,能夠幫上大忙,節省了大量時間,很有空。這樣吧,下午我和信王到宮裡,指導皇上修練那本《易筋經》。本來應該由我親自指導的,但現在正在裝病期間,就由信王指導吧,他的動作很標準,不亞於我。」
離開皇宮時,朱由誠悄聲對魏忠賢道:「魏公公,繆昌期一事對東林黨打擊甚大,加上《〈邸報〉增刊》上刊載的平話《東林風聲》,東林黨在江南的根基已經鬆動。如果你想封閉或接收東林書院,現在就是動手的最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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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朱由誠和信王早上去翰林院「說書」,下午去皇宮教天啟皇帝做廣播體操。
朱由誠發現,大明人的思維其實挺活躍的,雖然比所謂的螨清還要早兩百多年,但對於先進的思想還是挺能接受的,有些人甚至可以舉一反三,現在他更有信心在一個月之內將教科書全部編撰出來。
雖然做了許多事,但朱由誠覺得自從轉世以來,他從來沒有如此輕閒過。原因無他,因為信王現在天天跟著他,為了圓謊,朱由誠不得不成天趴著,早上趴,晚上躺,這種生活讓他覺得非常悠閒,情不自禁歎道:「好閒哪。」
魏紅蓮聽到這句話,誤以為朱由誠嫌菜太鹹了,便讓廚師做菜時少放些鹽。信王和朱由誠連吃了幾天淡而無味的飯菜後,信王終於忍不住了,衝到廚房去質問廚師,這才知道魏紅蓮鬧出了個烏龍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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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閒的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一日兒童樂園門外人歡馬嘶,朱由誠知道,這是醫護百戶來了,便翻身起來,正瞥見信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便又趴回床上,開始哼哼唧唧。
信王倒不是疑心朱由誠騙他,只是來問問門口發生了什麼事,見朱由誠又趴回去了,便道:「誠哥哥,你別著急,我出去看看。」
「門口應該是醫護百戶到了。秦可報告說,大明行政學院和大明軍事學院的建設工地,經常有人探頭探腦,擔心有奸細混進來搞破壞。所以我向皇上申請派軍隊守護。皇上說,派錦衣衛就好了,我便從西鎮撫司調來醫護百戶。因為醫護百戶裡有一半是女兵,她們守衛兩院,既可以保護師生安全,又不至於過於嚴肅,影響兩院聲譽。」
「醫護百戶,那客姐姐是不是也來了?我去接她。」
說完,信王就打開門,跑了出去。
朱由誠在後面喊道:「讓客青青留下,說魏姨很想念她。讓副百戶把人全帶到兩院,秦可已經把護衛駐紮的營地建好了。」
信王應了一聲,邊跑邊說:「似乎少說了一個人吧,某人好像更想念她哦。」
朱由誠俊臉一紅,好久沒見客青青了,真的有些想念她了。
客青青一身戎裝進來。明朝的棉甲軍服雖然舒適,但並不十分美觀,不過穿在客青青的身上,卻有說不出的風情。
朱由誠不由歎道:「大明女子多奇志,不受紅妝愛武裝。」
客青青臉上一紅,道:「誠哥哥又在做詩了,聽說你的詩名動京城,送首給我吧。」
朱由誠恨不得給自己的嘴一巴掌,說好不抄了,不抄了,怎麼老改不了喜歡背詩的習慣呢。現在客青青提要求了,他自然不能拒絕。
朱由誠回憶了半天,記起後世毛太祖的原詩,念道:「《詩贈青青》
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
大明女子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客青青和信王一起拍掌叫絕。
客青青見朱由誠一直趴著,心中奇怪,他不是一向最重儀表的嗎?怎麼自己進來半天,他卻一直趴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便問起原因。
朱由誠未及回答,信王這個小喇叭便「吧啦吧啦」地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客青青眼圈一紅,在床邊坐了下來,道:「你怎麼那麼傻呢?哪有人上趕著挨廷杖的。現在傷得這麼重,這可怎麼得了呀。」
朱由誠心道,難道我會告訴你,我是騙信王的嗎?
房間裡靜了下來,信王見二人不說話,知道自己礙事了,便壞笑著出門去了,臨走時拋下一句:「我不打擾你們二位說些肉麻兮兮的情話了。」
兩人臉上都是一紅,不過客青青卻沒有被羞走。
兩人在一起說了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急得在外面偷聽的信王抓耳撓腮。誠哥哥啥都好,就是臉皮太薄。就算客青青太熟,不好下手,但說上一兩句情話,總可以吧。
朱由誠問起西鎮撫司士兵的訓練。客青青告訴他,自從京西皇莊升格為西鎮撫司以後,士兵的訓練更加刻苦了。現在每個士兵,不論是弓弩還是刀槍,都精純得很。特別是陳國齊率領的純火器千戶,更是百發百中,在演習中,已經屢次擊敗了其他千戶。
朱由誠歎道:「可惜我有傷在身,不能親自帶領他們演習啊。說起來,趴了將近一個月,我的武藝不知道退步了多少呢。」
說到這裡,朱由誠驚叫一聲:「糟糕!」
客青青笑道:「你不是自詡心理素質超強,說什麼泰山崩於面前而面不改色,怎麼現在卻大驚失色呢?」
「肌肉萎縮,」朱由誠苦笑道,這回真是害人害己了,「我趴了一個月,不要說進行體育鍛煉,就連路也沒有走。人體就是這樣,用進廢退,一個月不動,肌肉就會慢慢萎縮……」
客青青大急,問道:「那可怎麼辦呀?」
「還好時間不太久,雙管齊下,應該很快能恢復。一是盡快起來,開始鍛煉,二是找個人幫我按摩全身,特別是下肢肌肉。」
客青青聽罷,顧不得害羞,撩起朱由誠的衣襟,給他按摩大腿。
信王在外面聽見朱由誠肌肉萎縮,心中大急,顧不得被兩人發現他在偷聽,衝進房間,也給朱由誠做起按摩來。
朱由誠不由暗自得意,一個大美女,外加一個未來的皇帝給自己按摩,這待遇,誰能享受啊。
可惜,沒等他享受太久,魏忠賢就走了進來,急匆匆地對他說道:「皇上急召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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