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大驚失色,幾乎以為朱由誠是妖孽了,兩年前朱由誠才多大,不過十二歲而已,居然就知道招兵買馬,應付今天的危局。
信王卻自豪地介紹道:「誠哥哥可厲害了,早就知道遼東的局勢會越來越糟糕,所以提前做好預備。西鎮撫司士兵的訓練都是以野戰為基礎的,可以說,現在的西鎮撫司的軍隊,算是大明一流的軍隊。」
天啟皇帝道:「西鎮撫司能不能守住遼東?」
問完話,天啟皇帝不由地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有點病急亂投醫了。朱由誠只是一個少年,如何能擔任遼東經略這一要職。即使他能擔任,這朝堂上又怎麼離得開他?
天啟皇帝微笑,朱由誠卻沒有笑,他嚴肅地說道:「西鎮撫司守不住遼東。即使皇上讓西鎮撫司擴軍百倍,西鎮撫司也守不住遼東。」
「這是為何?」
「民間俗語說得好,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只要立足於守,就未戰先敗。皇上,現在建奴軍隊不過十萬,如果將這十萬軍隊消滅,遼東還用守嗎?不過,現在建奴勢大,又熟悉遼東路徑,善於流竄,故而大明無法集聚精兵強將,將其剿滅,所以退守山海關是最好的辦法。不過您放心,只要您再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能剿滅建奴。現在京西皇莊的士兵的訓練已經基本接近尾聲,下一步是讓他們經歷真正的戰場。我會找機會帶領西鎮撫司士兵先幫皇上平滅大明腹地的反叛。之後,微臣一定會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遼東——甚至比成祖時期面積還大的遼東。」
「好,朕就等你了。」
天啟皇帝激動地走上前,緊緊地握住朱由誠的手,信王也走了過來,握住他們二人的手。
此時,天啟皇帝朱由校、信王朱由檢、狀元朱由誠三兄弟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三人同時低聲說道。
三人鬆開手,擦了擦眼角感動的淚花。
天啟皇帝問:「還要不要我為你的府邸題字呢?」
朱由誠笑道:「當然要嘍,皇上的題字掛在門口,可威風了。」
天啟皇帝命令道:「阿檢,幫朕抱住誠弟,魏伴伴,給朕鋪紙研墨!」
朱由誠不由苦笑,你真當我是鐵鑄銅澆的膽哪,現在還敢逗你?你不知道,剛才冒死逗你,嚇得現在腿肚子還在抽筋呢。
不一會兒,字寫得了,天啟皇帝讓魏忠賢捧著,送朱由誠回家。而信王則留在宮中,兄弟倆很多天沒見了,天啟皇帝挺想念信王的。
走出紫禁城,魏忠賢緊張地問道:「誠兒,你真的要帶兵打仗?」
「是的,我已經和皇上說了,不能改口的。」
「沒事的,皇上那邊好說,有我幫襯,只要你不想領兵外出,沒人可以逼你。」
「外公放心。自古以來,士兵多有損傷,而將領基本上沒什麼事。你看,遼東全境淪陷,可是熊廷弼、王化貞可都活著回來了,別說主帥,就連下面的將領什麼祖大樂、祖大弼等不也沒事嗎?況且,誠兒生性謹慎,打仗會由易到難,先找那些造反的亂民練手,再砍叛亂的軍隊,最後才會去找建奴的麻煩。」
魏忠賢見他意志堅定,難以說服,便問道:「誠兒,西鎮撫司現在的軍餉是誰出?還是你嗎?」
「自從皇上將京西皇莊的錦衣衛升格為錦衣衛西鎮撫司,軍餉就由兵部出。不過兵部只肯出每位士兵每年十二兩的軍餉,而實際士兵的軍餉要十四兩四錢銀子,再加上西鎮撫司的伙食一向不錯,所以誠兒和信王要貼補一點。」
「這事交給我了,你每月把發放月錢的明細和伙房的賬簿拿給我,我找兵部給你實報實銷。總不能又讓你練兵,又讓你出銀子吧。」
「對了,我的頂頭上司,錦衣衛指揮使許顯純問我,什麼時候可以迎娶媽媽?」
「他怎麼不來問我?是了,他害怕我。我這邊是隨時可以,就等你那邊定時間了。」
「六月初六吧,兩個六,取六六大順之意。本來八月初八或九月初九也可以,取八八大發,天長地久之意。不過就怕許大人等不起呀。」朱由誠壞笑起來。
魏忠賢也笑了起來:「別想了,他真的等不起。」
朱由誠看到魏忠賢的目光飄向自己的身後,回頭一看,許顯純正站在自己身後,又是做揖又是打恭,無聲地哀求魏忠賢早點把女兒嫁給他。
朱由誠故作驚訝地問道:「許大人莫不是想取更好的寓意,來個十全十美,定在十月初十迎親呀?」
許顯純見魏忠賢態度和藹,趕忙笑道:「狀元郎就不要取笑我了,如果不是六月初六日子太好,我都想明天就娶紅蓮過門呢。」
三人一齊大笑,一起上了魏忠賢的四輪馬車。車伕一甩皮鞭,馬車輕快地馳向兒童樂園。
魏紅蓮和熊瑚坐在客廳等候,熊瑚明顯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魏紅蓮閒聊。
聽到門環一響,熊瑚跳了起來,衝向走進屋的朱由誠。
許顯純不由暗暗佩服,果然是廠公的外孫,真受女人的歡迎。年紀這麼小就有女人投懷送抱,要是大了,那還得了?
熊瑚抓住朱由誠的胳膊,顫抖著問道:「皇……皇上,怎麼說?」
朱由誠怕柳敬亭看到誤會,不著痕跡地把她的手撥開,道:「皇上已經明白你父親的冤屈了,準備放他回家,你可以放心了。不過他畢竟在遼東未建寸功,又沒盡到守土之責,所以已被皇上削職為民。」
熊瑚淚花四濺,哽咽道:「謝謝朱大人,謝謝朱大人!」
朱由誠眉頭微皺,大聲喊道:「柳先生,柳先生。」
柳敬亭正在和凌濛初聊天,探討如何加強士兵的思想建設,聽到朱由誠的召喚,飛也似的趕到客廳。
朱由誠一指熊瑚,道:「你老婆又哭了,趕緊把她帶走吧。本官見不得別人哭天抹地。」
聽到「老婆」二字,熊瑚的臉一下子紅了,不過保證書也簽了,只好任由柳敬亭將她拉走。
魏紅蓮聽完朱由誠在朝堂上驚險的經歷,又驚又怕,不由得一把摟住朱由誠,熱淚滾滾而下。
如果說朱由誠拿誰沒有辦法,那麼這個人一定是魏紅蓮。他紅著臉,由著魏紅蓮抱著,只是輕聲安慰媽媽。
許顯純粗聲粗氣地說道:「紅蓮,別擔心,朱公子智計詭譎,洪福齊天,在軍隊,有我老許罩著,在朝堂,有魏公公照顧,能出得了什麼事呀。」
魏紅蓮這才略略安心。
許顯純說道:「魏公公和朱公子已經許下日期,就在今年的六月初六,紅蓮,你可要做好準備呀。」
魏紅蓮羞紅了臉,道:「那有什麼好準備的。」
說雖這麼說,但她還是和許顯純到一邊去商量起迎親事宜了。
魏忠賢看著女兒開朗的笑臉,心懷大暢,不由點頭微笑。
忙完兒女之事,魏忠賢想起前段時間朱由誠提出的四大球類運動,覺得千頭萬絮,無處下手,便問道:「誠兒,前段時間你向皇上提出的四大球類運動,究竟該怎麼操作呀?」
「外公,你跟我來……」
朱由誠把魏忠賢領進書房,邊講邊說。
魏忠賢頻頻點頭,心裡很快就有了計劃。
說完四大球類運動的細則,朱由誠笑道:「誠兒有一樁天大的富貴送給您,不知外公想不想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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